第91章 探秘密遇哈密嗤开杀戒再学忍
第一百零一回探秘密遇哈密嗤开杀戒再学忍术
伊藤次郎解了毒，武功恢复，心情大振，要从谷底上去摸到倭寇营地设施报复，阿纪也想看个究竟，便跟他同行。谷底有两根手臂粗的山藤直通半山腰，由纪子举着火把一直送到藤边，说声：“きをつけてくたさい。”（日语：请当心）手攀山藤脚蹬石壁，轻而易举地到了半山腰，再从一条隐蔽的小路攀到山顶。二人探出脑袋侦察一番，伊藤觉得今晚有些反常，往日山顶黑灯瞎火，岗哨也只有一人；今日灯火闪烁，厅上更是通明瓦亮，里边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卫兵多出几倍，似乎有贵客登门。这一来杀人是其次探秘密看热闹倒成主要的了！
伊藤熟门熟路，顺着悬崖壁摸到库房撬开锁，偷了两套倭寇武士服换上，再以黑巾遮面，大摇大摆地进了议事厅，里面坐了不少人，都是这般宽幅衣衫黑帽黑巾，倒便於他们伪装冒充，坐在角落里像模像样地参加议事。台上几个头儿，全是庐山真面目毫不遮掩。一人敲了敲桌子说：“诸位：今晚议论重大事项，首先欢迎从泰安来的当政、大金国特使哈密嗤军师！”说着带头股掌，四下响起零零落落的掌声。“这回哈密军师带来喜讯，从今以後双方携手对付山东乱云山的泰山派，一举歼灭之，不再海上抢掠，转为陆地作战；事成之後我们将获得对灵山岛的自主权！”说完一阵哗然，倭寇摩拳擦掌蠢蠢欲动，阿纪自是庆幸今天巧遇，赶上金人与倭寇勾结议事的现场，探得高级机密，好助义兄一臂之力，且看他们还有那些计划。次郎告诉他此人是总队长叫小田正一，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仗着一手铁砂掌目空一切。伊藤对密谋不关心，只想伺机杀人，东张西望找机会瞅空子。“下面请哈密先生介绍泰山派的具体情况！”小田又自顾自地鼓起掌来。哈密嗤站起，人形猥亵，尖嘴猴腮，小眼睛小胡子，未开口先带笑：“嘿嘿，诸位英雄，我先把泰山派群寇介绍一下：此邪派在山东泰安，二代弟子十二名，有男有女，武功不错，个个高来高去人人双手兵器，老大高承明贪财，老二高承亮好色，老三掌门高承辉爱赌，老四公输才阴险，老五施存孝嗜杀，老九瓦西里是俄罗斯狂人，第老十陈建荣毛头小子，老十一霍华道、老十二霍华德弟兄俩是一对大傻瓜。高承辉还有一个义弟叫陈茂纪，是个酒鬼；其余几个是女流之辈，不堪一击。”小田说了：“哪个什麽阿纪的已不在人间，今天早上已被我们赶下悬崖，粉身碎骨了！”哈密嗤大喜，吹捧了一阵就相互谈起筹码来了。二人赶紧溜出，径直到了伙房、仓库，放起两把大火，一霎时火光冲天，山上风大助火势，二人大呼大叫救火，东窜西跳，看似积极救火其实是暗中杀人，顿时山上乱成一锅粥，几十间房屋化成灰烬，所有财产毁於一旦，还烧死几个倒霉鬼，贵客大军师晚上连个睡觉的场所都没有了！
二人趁乱逃回山谷，杀了几个倭寇，一把火将小田家底烧个精光，也算报了大仇。第二天伊藤就教阿纪忍术，地点选在平顶山背阴的山坡上，朝着倭寇大本营的一面有高山阻挡，相当隐蔽；山上往下的横向通道却望得一清二楚，随时可以观察到山上的动静。忍术训练的第一步是平衡，先在一根离地三尺高的毛竹上来回疾走，尔後逐步加高，而且要在上面翻腾跳跃，如履平地，这是初级。中级要在树杈上蜻蜓点水、行走如飞，还要同伊藤互用木刀竹剑交手，要求身体不打晃如同在平地上一般，阿纪轻功扎实，自然轻而易举。第三天就进入高级阶段，人横在空中在晃晃悠悠的青竹上来回走动，就不是那麽简单了！苦练了一整天才稍有眉目。第四天继续，天一亮由纪子来禀报：“おとさん，やまのひとはふりましたよ！”（日语：爸爸，山上的人下来了！）二人连忙穿上倭寇武士服，阿纪头上也挽了发髻，上唇沾了小胡子。由纪子笑道：“おとさんとおにさんはようすがずっとおなじですね！”（日语：爸爸同哥哥的样子好像啊！）次郎说：“ほんどうに？”（真的？）“ほんどうにそうですね”（是真的！）次郎大喜：“よし！”（好极了！）与阿纪抄小路拦住山上下来之人。
哈密嗤在山上将就了三天，谈判结束。小田正一亲自送他下山，山脚下两个倭人武士拦住去路，小田认识其中一个是隐藏多日的同伙伊藤，另一个酷似他的年轻人极其蛮横，用倭刀指着他说：“哪四个是欺负我侄女之人，我叫伊藤三郎，快快出来受死！”明明已被他杀死故意找茬。出来四个顶缸：“就是我们！你待怎的？”三郎一言不发，举刀就砍，五人战成一团。四倭寇明显不敌，一袋烟的功夫全瘫倒在地，好在都是倭人，三郎并不要他们的性命。又上去四个高手，怎奈三郎刀法上乘、娴熟，即是东瀛刀法又有中华刀法，内外兼修，无人阻挡得了，一口流利的京畿倭语，不像冒名顶替的，至今不知伊藤次郎还有个兄弟，年龄相差不少，武功修为不在他之下。小田带十六个下山倒下一半，只好亲自出马。三郎等的就是他，听说他的黑砂掌十分厉害，心想其它功夫也不孬，不敢掉以轻心，双手执刀，暗将少林内功真气灌在刀上，身子斜站，左腿微微前倾，严阵以待，威风凛凛。伊藤、哈密嗤暗暗喝彩。小田正一的刀法已得真髓，简简单单实实在在，每一招都有的放矢，无半点花架子。三郎刀法凌厉凶狠，力道沉猛，嘴里幺幺喝喝，内力源源不断，三十个回合小田渐渐不支，突然身体一扭，拔高向上，三郎紧跟，双双贴在峭壁上格斗起来。一手抓住山藤一手举刀，又斗了三十回合，三郎总是棋高半着。
小田双脚一蹬峭壁，身体像个蝙蝠似的飞下地面，三郎一招《陀螺转》旋回地面，这招是南少林绝技，露了马脚。小田大惊：“你到底是谁？怎会少林寺的功夫？”“少林寺有什麽了不起！我还会武当的呢！”说着一招《梯云纵》身子拔起，一刀砍向他的头颅，小田吓了一跳缩头躲过，不防他一招《斜劈》，这是正宗倭刀高招，只好一招《懒驴打滚》，狼狈躲过。刀对刀小田捉襟见肘，架住刀说道：“你刀法不错，再比拳脚你敢吗？”“有何不敢！”收起仆刀徒手搏斗。伊藤次郎大叫：“兄弟小心他的黑砂掌！”三郎狠道：“他敢！”次郎摇头作罢，二人又斗起手上功夫，此乃阿纪的强项，俗话说“南拳北腿”，更何况他又擅长擒拿手，十个照面小田就落下风，图穷匕所见，说道：“敢不敢与我对掌！”“来吧！”伊藤大惊，破口呼叫：“小心！”场上已经对上了，只听见一声惨叫，小田双掌冒血，掌心四个小孔，黑血汩汩直冒；再看三郎双手食指、中指、无名指间夹了四根短短的丧门钉、是转破铁砂掌、红砂掌之类的暗器。小田正一遇到克星，聪明反被聪明误，也算替伊藤次郎间接地报了大仇。
众倭寇一见总队长受伤，急忙替他包扎，黑砂掌是破了，要想复原须从头再来，就算速成也需一年苦练，把伊藤三郎恨之入骨，可能肉票陈兴荣也是他救走的。谁知这小子还要装疯卖傻，定要他交出四名罪魁祸首，还是次郎出面调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田已伤成这个样子就看开一些吧！听了兄长的话才勉强答应。哈密嗤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全不把小田的死活放在心上，倒兴致勃勃地打起伊藤三郎的主意，觉得这个倭鬼本领如此高强，傻里吧唧的，倒好利用，於是就和弟兄俩攀谈起来，许了好多空头银票，末了给了他一枚虎头牌，随时可以来投奔他，三郎装作无所谓，其实心中喜不自禁，同伊藤合谋的计划终於实现。小田见他有奶便是娘，气呼呼地率领手下上山，哈密嗤独自下山搭渡船回大陆，三郎随次郎继续学忍术。
忍术的第二步是灵敏训练，就地取材，一根毛竹搁在两边石缝里，竹身上插了许多竹剑竹刺，先跳後越、由慢到快、由低到高，然後上面再横一根，人由中间鱼跃横飞，稍有不慎划破衣裳是小事，身上皮外伤是免不了的。障碍跑跳十分艰难风险异常，常人不容易坚持得下来，足足练了半个月才算有了大成。
如果第二步是险，第三步就是苦，持久力训练。枯燥而简单，要耐得过静得住，双手吊在一棵树上支撑全身，或是反过来吊，一吊就是一个时辰，地上是竹钉铁器，吊足时间才拿走，早晚越野跑和翻山越岭，阿纪有十年南少林学艺的耐力与苦功都觉得非同寻常。第四步是力量训练，阿纪有内功气功自然不在话下。第五步是特技训练，属於知识、常识、精神上的范畴，伊藤举了许多方面的例子，潜水闭气、徒手搏斗、剑道暗器、化装易容、施毒解毒、听力嗅觉训练、忍饥耐渴、野外求生等等，有的是阿纪擅长的，有的是破天荒的，有的要靠长期积累的，总之林林总总，学到不少东西，前後总共有一个月至多。最後伊藤把他的佩刀送给他，一来感谢他救了小女，二来为他拔毒疗伤，只有一个请求，把由纪子带走，不存嫁他的奢想，只要当个铺床叠被、洗衣做饭的丫头就成，至少有个安身之处、安全之所，他要回镰仓幕府效力。丫头用乞求的眼光盼他答应，阿纪也是性情中人，事已至此也只好无可奈何应允下来，第二天替由纪子化装成汉族女娃，对外就说是听得见不会说的哑妹妹，往泰山派总舵乱云山而去。
从灵山岛下来，乘渡船过海峡到对岸里岛，这里到泰安整整五百里路，徒步不行买马钱又不够，只好租了一辆马车代步。阿纪就在车上教她识字，从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人手足刀尺开始，一个诚心教一个用心学，倒也学了不少，晚上住店的钱不够，乾脆多给车资央求车主连夜赶路，兄妹俩在车上习文识字，说说笑笑，一路上不觉寂寞，第二天黄昏到了泰安，找到泰山酒楼。吩咐车主稍等，领着由纪子进去找人。只见店门前一头猛虎匍匐在地，过路人摸虎头虎屁股给钱，倒也有趣；走到跟前，老虎突然站起，仰起头伸直尾巴足有一丈多长，吼了一声如临大敌，周围之人吓得跑至远远的。哥哥不觉得有异刚要迈进店里，身後妹妹尖叫一声：“お兄じゃん！”由纪子本已学会喊哥哥了，经虎一吓，倭语脱口而出，周围之人方知二人是倭人！老虎真是通人性，非但能区分汉人与契丹人，还能辨别华人与倭人，纷纷围了上来看热闹。男子一见虎扑妹妹，勃然大怒，迎上去双掌朝虎头扑去，冷不防老虎身旁一个莽少年双手托住双肘：“不可伤虎！”紧接着又是四掌托住少年双肘：“秋儿赶快放手！这位就是你时常念叨的纪叔叔！”二人正是霍氏兄弟。阿纪一见忙说：“兄长来个正好，烦请二位把车主打发掉，兄弟囊中羞涩，不好意思。”虎孩忙说：“我来我来！”後堂设了便宴用餐，承明夫妇、二霍、虎孩陪同通过地道上山去见掌门。
上山正在例行议事。忽听来报阿纪到了，众人高兴得欢呼雀跃，最忘形的就是施存孝：“我说吧，纪兄怎是短寿之人！”阿纪朝四周一抱拳：“多谢各位关怀，小弟见过掌门兄长、先生！”一见霍音在场：“见过嫂嫂！还有一位呢？”霍音说：“兄弟万福，我与华音姐轮换在此，她在太湖伺候婆母！”虎孩过来跪倒，粗声粗气地说：“小侄刚才冒犯，这厢赔礼，请叔叔海涵！”阿纪说：“没什麽的！不过刚才实在危险，常言道“人无完人，金无足金，异族他国人同华人一样也是有好有坏，只是多少而已，岂可因人而异！”说完把这些天经历详详细细地说了一边。霍音、承丽、公输华、方玉莲把由纪子拖过一边，安慰怃裇了一阵，同掌门告了便回房，男人们继续商议大事。
决定有三：第一，眼下头等大事要把契丹围困军队赶走，但不是自己动手，要借助外来力量造成声势，水到渠成再实施。第二，难得人选聚齐，立即举行“泰山论刀”。东北是欧阳秋，龟灵七宝刀已提前交付与他；西北是林文，代表大师伯林冲一脉，五师弟施存孝是西南代表，也是恩师一脉，丐帮刘大侠是江湖大帮派代表，福建代表当然是陈茂纪，也代表流求宝岛，暂时以倭人面目出现，等消灭了哈密嗤再恢复流求身份；本派代表就是代掌门公输才。才子有异议，掌门师兄代表泰山派出场名正言顺，为何叫他出面呢？更何况上有大师兄、二师兄！承辉笑道：“师弟休要想到他处，泰山论刀是是师尊倡导，泰山贵为五岳之首，地居齐鲁，全派上下都期望你能夺得第一，意义重大；你是正宗泰安人氏，从小在泰山脚下长大，齐鲁大地的好儿男，何况你又身兼《玄功》、《神械》真经之主，非你莫属，好生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