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话：港口陷阱
海城港口在夜色中如同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程默关闭车灯，将偷来的救护车藏在一排集装箱后面。远处，警示灯在有节奏地闪烁，照亮了“危险化学品“的标牌。
“就是那艘船。“程默指着港口尽头一艘锈迹斑斑的货轮，“'远洋号'，五天后它会因为易燃化学品爆炸上头条。“
林修紧张地啃着指甲：“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提前来自杀？“
苏雨薇从背包里取出三支注射器：“因为船上藏着比化学品更危险的东西——原始病毒培养舱。“她递给每人一支，“肾上腺素，遇到紧急情况就用。“
程默注意到她动作的娴熟程度远超普通研究员。前世他们相遇时，苏雨薇已经是个伤痕累累的幸存者，他从未见过她作为科学家的这一面。
“港口安保呢？“林修环顾四周，“这也太安静了。“
确实安静得反常。程默发动时间异能，感知范围扩大到百米。在慢速世界中，他捕捉到了至少四个心跳声——两个在左侧塔吊上，一个在右前方集装箱顶部，还有一个...
“有埋伏。“程默解除异能，“四个狙击手，呈交叉火力布置。“
苏雨薇脸色一沉：“新纪元知道我们会来。“
“或者这是个陷阱。“程默检查手枪，“修哥，你留在车上做接应。如果我们半小时内没回来...“
“就自己逃命？“林修摇头，“去你的，这次我跟你们一起。“
程默想反对，但苏雨薇突然按住他的手臂：“他必须去。林修的基因序列是激活培养舱的关键。“
林修瞪大眼睛：“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苏雨薇推开车门，“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碰那些蓝色液体。“
三人借着集装箱的掩护向货轮移动。程默走在最前面，时间异能全开，提前感知每一个转角后的危险。奇怪的是，那些狙击手似乎故意放他们通过。
“太顺利了。“程默低声道，“他们在驱赶我们走向特定路线。“
苏雨薇点头：“想要活捉我们。“
他们来到货轮舷梯下。船身锈蚀的铁板上，有人用红漆画着那个熟悉的符号——圆圈内嵌倒三角，七颗五角星。
“欢迎来到第七实验室分站点。“苏雨薇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
程默率先登上摇晃的舷梯。货轮内部比外表大得多，走廊两侧是改装成实验室的船舱，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复杂的仪器。所有设备都崭新发亮，与破旧船体形成鲜明对比。
“小心地面。“苏雨薇指着地板上的蓝色痕迹，“初级病毒泄漏的迹象。“
林修脸色发白：“我们是不是已经感染了？“
“空气传播的病毒还没变异到那个程度。“苏雨薇快步前进，“原始毒株必须通过体液交换传播。“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的电子锁闪着红光。苏雨薇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里面藏着一枚微型芯片。
“我的身份密钥。“她将芯片插入读卡槽，“虽然他们注销了我的权限，但第七实验室的所有后门我都知道。“
门锁发出“滴“的一声，转为绿色。门缓缓开启，露出一个球形舱室。中央是一个两米高的圆柱形培养舱，里面充满了荧光的蓝色液体。液体中悬浮着数十个鸡蛋大小的透明囊泡，每个囊泡里都有一团不断变换形状的黑色物质。
“时间晶体...“程默不自觉地向前一步。那些黑色物质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他使用异能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苏雨薇快步走向控制台：“我需要十分钟提取样本。你们守住门口。“
程默拉着林修退回走廊，手枪警戒着黑暗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尽头开始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程默发动异能，感知到至少八个全副武装的人员正在逼近，“修哥，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离开苏博士身边。“
林修刚要回答，整艘船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刺破夜空，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
“自毁程序启动了！“苏雨薇在舱内大喊，“他们打算毁掉所有证据！“
程默冲回舱室：“拿到样本了吗？“
苏雨薇正将一个拇指大小的金属管塞进特制护甲内：“拿到了，但培养舱要爆炸了！这些晶体不稳定！“
船体再次震动，这次更剧烈。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片。程默拉起苏雨薇：“走！现在！“
他们刚冲出舱室，走廊尽头就出现了穿防护服的武装人员。程默抬手就是两枪，精准命中领头两人的膝盖——虽然知道没用，但至少能拖延时间。
“后面！“林修突然大喊。
程默转身，看到另外四个敌人从反方向包抄过来。他们被夹击了。
“时间异能能带我们瞬移吗？“林修绝望地问。
程默苦笑：“没到那个级别。“但他突然想到一个疯狂的主意，“苏博士，那些晶体能增强异能吗？“
苏雨薇眼睛一亮：“理论上可以，但风险...“
“没时间考虑了。“程默抓住她和林修的手，“跟我来！“
他们退回培养舱室。程默用枪打碎紧急出口的玻璃，外面是十米高的船舷和漆黑的海水。
“你要我们跳海？“林修惊恐地问。
“更刺激的。“程默看向苏雨薇，“把晶体释放出来。“
苏雨薇瞬间明白了他的计划。她飞快地在控制台上输入命令，培养舱的防护罩缓缓打开。蓝色液体开始沸腾，那些黑色囊泡飘浮到空中，发出诡异的嗡鸣。
“接触晶体可能会死。“苏雨薇警告道，“也可能变成怪物。“
程默已经伸手抓住一个囊泡：“末日里没有安全选项。“
囊泡在他手中破裂。黑色物质像活物一样钻入他的皮肤。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程默感觉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他的视野变成一片血红，耳边响起无数人的尖叫。
在意识模糊的边缘，他感到时间能量如海啸般在体内奔涌。程默用最后的清醒发动异能——不是局部延缓，而是大范围时间静止。
世界凝固了。飞溅的碎片定格在空中，敌人射出的子弹静止在眼前。程默看到林修和苏雨薇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而他自己却能自由移动。
“走！“他拖着两人冲向破碎的窗口。时间静止只持续了三秒，但足够他们跳出船舷。
冰冷的海水让程默恢复了部分清醒。黑色物质仍在体内肆虐，但他的时间异能似乎稳定了一些。他一手抓住一个同伴，拼命向岸边游去。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货轮像被无形巨手捏碎一样扭曲变形，蓝色火焰冲天而起，将夜空染成诡异的紫红色。
“游！别回头看！“程默大喊。他能感觉到海水中有东西——那些蓝色液体在燃烧的同时释放出了某种物质，所过之处的小鱼瞬间翻白肚浮上水面。
他们挣扎着爬上岸边礁石。林修剧烈咳嗽着：“那是什么鬼东西？！“
“初级病毒气溶胶。“苏雨薇检查着金属管，“幸好样本完好。“
程默突然跪倒在地。黑色物质在他血管中游走，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蓝光。更可怕的是，他的视野边缘开始出现倒计时数字：14天23小时59分...58分...
“程默！“苏雨薇扶住他，“你看到什么了？“
“数字...末日倒计时...“程默艰难地说，“两周...精确到秒...“
林修惊恐地看着他：“你的眼睛！“
程默摸向自己的脸，触到一片湿冷。他的眼角正在流血，但不是红色，而是诡异的蓝。
苏雨薇迅速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加抑制剂，能暂时缓解症状。“
程默的视野逐渐清晰，但数字依然悬浮在视野一角，无情地跳动着。更糟的是，他现在能“看到“周围人身上的时间流动——林修的生命力像明亮的黄色河流，而苏雨薇的则是夹杂着蓝丝的复杂网络。
“晶体改变了我的异能。“程默喘息着说，“我能感知时间本身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直升机轰鸣。苏雨薇拉起他们：“军方要封锁这片区域了，我们得走。“
三人跌跌撞撞地回到藏车处，却发现救护车已经被子弹打成筛子。更糟的是，林修突然指着天空：“那是...什么？“
夜空中，蓝色火焰没有随爆炸熄灭，反而凝聚成一团旋转的云涡。云涡中心隐约可见那个符号的轮廓。
“病毒气溶胶与大气反应形成了时间异常场。“苏雨薇声音发抖，“这下全城都会看到...“
程默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加密视频信息，发送者显示“T“。
视频中，陆岩被绑在椅子上，满脸是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他身后——泰伦斯·吴，右眉上的星形胎记清晰可见。
“程默小友。“男人用温柔的声音说，“你拿了我的东西。用你自己来换你朋友，很公平吧？48小时内，老城区地铁站。别让我失望。“
视频结束。程默一拳砸在墙上，指节鲜血淋漓。他早该想到的——陆岩被抓是因为他。
“不能去。“苏雨薇斩钉截铁地说，“那是陷阱。“
林修却盯着手机：“等等，倒回去！暂停在那个符号那里！“
程默重播视频，暂停在泰伦斯身后的墙壁上——那里画着一个巨大的符号，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只有六颗五角星。
“少了一颗星...“林修喃喃道，“这意味着什么？“
苏雨薇脸色变得煞白：“第七颗星代表时间观测者...他在找第七个适配体完成仪式。“
程默想起视野中的倒计时：“什么仪式？“
“时间重启仪式。“苏雨薇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泰伦斯不是要阻止末日...他是要控制末日重启的时间点。“
远处，蓝色云涡中突然劈下一道闪电。程默的视野瞬间被数字淹没——倒计时突然变成了13天07小时15分...14分...13分...
末日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