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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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夏瘟秋收篇

小满·毒瘴初现

烈日将药圃的紫血藤晒得卷了边,苏芷蹲在田埂上,指尖抚过叶片上的红斑:“这不像旱斑,倒像是...”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

墨笛的断枪挑开村长家茅草帘时,腥臭扑面。床榻上的产妇腹部胀如鼓面,青紫血管下隐约有活物蠕动。苏守白金针刚触到脉门,产妇突然睁眼——瞳孔已化作蛊虫的复眼!

“退后!”墨笛枪风扫落梁上蛛网,蛛丝遇空气竟燃起幽蓝火焰。苏芷腕间佛珠骤亮,照见产妇脐带里钻出的血蛊:虫身布满人脸纹路,正是春种时井底发现的变种。

当夜,村西古井泛起血红泡沫。打水的阿宝爹浑身溃烂死在井台,手中紧攥的陶罐里,泡着三只未成形的婴胎蛊。

芒种·溯源

墨笛潜入雪山引下的活水渠,在冰层裂缝中发现成堆的青铜蛊鼎。鼎身药师佛浮雕被刻意篡改:本该托药钵的佛手,攥着枚长生钉形状的毒刺。

“是宇文拓的标记。”苏守白刮下鼎壁黑垢,混入药汤后竟凝成“九圣盟约”四字。汤药泼向墙壁时,浮现出骇人画面——三十年前驼铃村大疫,正是医道圣人将蛊鼎沉入水源!

苏芷突然剧烈咳嗽,呕出的血中混着蛊卵。她瞒着众人试药三日,此刻脖颈已浮现鳞片状毒斑:“哥...把我的血混入解药...”

墨笛沉默地磨着断枪,枪头新淬的雪山寒铁映出他眼底血丝。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独闯蛊鼎密道,带回半截刻满咒文的圣人指骨。

夏至·焚身

祭坛烈火映红半边天,苏芷赤脚走入沸腾的药鼎。蛊虫在她周身咬出千百血洞,药灵血却让鼎中蛊毒现出本源——缕缕黑气凝成医道圣人虚影,手持金针扎向她的眉心。

“就是现在!”苏守白将圣人指骨碾成粉撒入火堆。墨笛的断枪引动惊雷,劈开鼎中幻象。苏芷在剧痛中抓住那道金针虚影,生生从自己灵台拔出,反手刺入心口!

药鼎轰然炸裂,飞溅的蛊毒凝成漫天金莲。村民饮下混着金莲露的井水,身上白芷胎记竟开始消退。唯有苏芷蜷缩在灰烬里,白发如雪,脊骨凸起处生出一截琉璃色的骨刺。

小暑·涅槃

“这是...佛骨?”墨笛擦拭着苏芷背上渗出的金血。药王殿残碑在月光下显出新文:割肉饲鹰者,当生琉璃骨。

苏守白将《逆脉剑典》铺在妹妹背上,金针引动她体内剑气。琉璃骨生长时的脆响如梵音清唱,惊得药圃所有蛊虫自焚而亡。老牧人巴图送来雪山圣莲时,看见苏芷在月下舞剑——白发如瀑,剑尖绽出的却不是杀气,而是带着药香的莲华。

墨笛在崖顶悟出新招“流火式”,枪风过处,晨露未落便蒸成云霞。某日他挑回只中蛊的山豹,发现伤口沾染苏芷的金血后,豹眼竟重现清明。

大暑·暗涌

第一场雷雨浇透村庄那夜,苏守白在地窖发现密道。壁上血书潦草可怖:“九圣分食药鼎,驼铃村是第三块肉...”落款处画着宇文拓的蟒袍图腾,笔迹与春种时巴图的衣角血书如出一辙。

墨笛追踪到后山乱葬岗,掘出七具胸口插着长生钉的童尸。钉上刻着佛道圣人的“卍”字印,却被血色莲纹覆盖。当夜子时,苏芷的琉璃骨突然暴长,在她后背凝成半幅药师佛刺青——佛手中托着的,赫然是宇文拓的长生钉!

雨幕中传来马蹄声,十二匹龙马踏碎村口界碑。宇文拓的冷笑混着雷声传来:“释空老秃驴倒是会挑地方,拿本座的药鼎养佛骨...”

立秋·穗影

第一株麦穗染金时,墨笛的断枪成了打谷场最趁手的农具。枪风卷起麦浪,穗芒在空中凝成“破军式”的轨迹,孩童们追着飞舞的谷粒嬉笑。苏守白却在碾坊石磨下发现蹊跷——磨盘纹路暗合人体经络,沟槽里积着黑紫色的陈年血垢。

“这是...人牲磨!”铁匠扎西砸碎酒坛,露出胸口狰狞的疤,“三十年前大疫,祭司用活人碾药祭天...”他颤抖的手指抚过磨盘刻痕,突然抠出半枚青铜眼珠——瞳孔里映着宇文拓蟒袍的一角。

当夜,苏芷将眼珠嵌入药师佛铁像空洞的眼窝。月光透过佛目照在《药王琉璃经》上,经文扭曲成骇人真相:九圣分食药鼎,需以千魂为引,佛目为匙。

处暑·穗祸

打谷场接连出现暴毙的麦垛,金穗中裹着腐烂人指。墨笛劈开谷堆,涌出的蛊虫竟拼出“嗔”字血符。苏守白追踪虫迹至后山坟地,掘出七口贴着佛偈的棺木——每具尸骸心口都钉着长生钉,钉尾系着苏芷的白发!

“有人要炼'千魂佛傀'。”游方道士玄青子摇着摄魂铃出现,道袍下露出白芷胎记,“小姑娘的佛骨,可是上好的傀心...”

苏芷突然夺过铃铛反摇,玄青子七窍钻出血蛊。墨笛的枪尖挑开他头皮,露出颅内的青铜蛊鼎。鼎中飘出的残魂嘶吼:“宇文大人要你们的佛骨!”

白露·穗刃

丰收祭前夜,苏守白将剑气注入麦穗。金芒在谷仓汇聚成剑阵,每一粒麦子都成了“渡厄针”的载体。苏芷割破手腕,药灵血混着麦酒浇入祭坛,竟让石雕的药师佛长出琉璃手掌。

墨笛在祭坛下发现地宫,壁画显示历代佛骨宿主皆死于秋分。最末一幅绘着苏芷被钉在药鼎中的场景,题字却是新刻的:九月初三,嗔怒当斩。

“明日便是九月初三。”苏守白碾碎麦穗卜卦,卦象呈现“佛魔一线”。他连夜重铸断枪,将麦芒淬成枪刃。墨笛摸着新枪的穗纹,忽然悟出“回风式”——枪势如麦浪起伏,藏杀机于慈悲。

秋分·穗祭

祭典鼓声震落晨露,村民们戴着麦秸面具起舞。苏守白却嗅到面具下的腐臭味——所有参与祭祀者,白芷胎记都爬上了脖颈!

“哥...麦酒里有蛊...”苏芷踉跄撞翻酒坛,溅出的液体中浮出宇文拓的脸。墨笛一枪刺穿祭坛,地下涌出的却不是血水,而是三十年前被炼成蛊奴的亡魂!

药师佛铁像突然睁眼,琉璃掌拍向苏芷天灵盖。千钧一发之际,她背上的佛图腾起金光,佛手中长生钉反向刺入铁像眉心。宇文拓的惨叫响彻山谷:“秃驴!你竟在佛骨留了后手!”

寒露·穗隐

逃亡的马车碾过金穗,苏芷呕出的血凝成琉璃珠子。墨笛掀开车板,露出夹层里昏迷的扎西——铁匠后背刻着完整的人牲磨阵图,阵眼处镶着另外半枚佛目。

“九圣分食的不止驼铃村...”苏守白拼合两颗佛目,瞳孔投射出八十一处药鼎方位。每处鼎位都闪烁着一个圣人的徽记,而医道圣人的标记,正覆盖在帝都太医院之上。

霜降那日,他们在荒庙发现块残碑。碑文记载初代药师佛为阻九圣盟约,自碎佛骨镇于八方。而苏芷脊背的琉璃刺,恰好能嵌入碑上缺口...

霜降·穗杀

第一场霜冻封住山谷时,宇文拓的龙马卫队包围荒庙。墨笛的新枪挑飞十八根长生钉,钉入地缝结成“锁龙阵”。苏守白催动麦穗剑阵,霜刃所过之处,龙马皆化冰雕。

“你的佛骨本座收下了!”宇文拓撕开蟒袍,心口长生钉已长成肉芝状。苏芷突然将琉璃骨刺入自己心脉,迸发的佛光凝成嗔怒尊者法相:“痴儿,此时不悟更待何时!”

金芒中,苏芷看清佛骨真相——每一截琉璃都是历代药灵体的脊骨!她挥掌斩断宇文拓的肉芝钉,带着血沫的狂笑震塌庙宇:“原来医圣铸药鼎,众生为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