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旧书店
中野区的居民住宅区附近，有一家旧书店，书店的店主是个常年穿着深色和服，外面披着羽织的怪老头。
老头的腿脚有些不便，平日里拄着拐杖从里面做起居用的和室移动到外面的书店要好一会儿。
若是你着急买书去搀他，他可能一生气就不卖了。
即便你听说了老头的脾气，不去理他，等到怪老头站在柜台后面时，他看着你想买的书名，便要出题考较一番，若是答题不对，依然不卖。
若是你侥幸答对，终于遂了怪老头的心意，那买书的价格也同样要看怪老头的心情，若是碰巧赶上老头心情不好，五百日元的书要价五百万日元也是有可能的。
一来二去，去的人少了，可这家旧书店的传说却留了下来。
榊原站在旧书店的门口，背着黑色的大箱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虽说榊原三年前凭借着觉醒的魅力属性成功获得了老头的青睐，破天荒成了他的弟子，可是每次见到他时却总是莫名的紧张。
书店内比较凉爽，空气中散发着油墨与木质书架混合的味道。榊原轻车熟路地穿过前屋一排排的书架，直接拉门进到后面的和室，“板生老师，我来了。”
板生贤治放下手中的旧书，从他面前的几摞书间的缝隙中看到了榊原的身影，“是天一啊，怎么今天有空理我这个孤老头子？”
榊原笑着说道，“这不最近事务所有点杂事要忙吗，我这一有功夫就赶来看望老师了，还给老师带来了手信。”
板生故作生气，开口埋怨道：“赶快把你那些破点心拿走，若是招来了老鼠，咬了我的书，我和你没完。”
榊原早已熟稔板生老师的脾气，故而也不上当，顺着他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早知道我把黑子带过来好了，老鼠肯定不敢过来。”
“她？可千万别让她过来，她在我这一天弄坏的书，比老鼠一个月弄坏的都多。”提起黑子，这个老头脸色都要变绿了。
榊原偷笑道，这中野区远近闻名的旧书店怪老头实际上却害怕一只小黑猫，这个真相要是说出去大概其他人会被笑死的。
他忍住了想笑的心情，“老师，也不看你弟子是谁，这次我既没带黑子也没带什么点心，相反我给您带来了两样好东西——蜘蛛婴儿的蛋壳和手臂。”
“真的？”老头拄着拐杖急忙站了起来，看到了榊原身后背着的黑色大箱。
“还是天一懂我，快快拿下来，让我看看。”板生书也不看了，拉着榊原去到隔壁的静室。
……
当板生老师放下手里的放大镜，盖上黑箱的盖子之后，面色有些沉重。
“老师，难道这个东西不值什么钱吗？”榊原一脸期待地问道。
板生老师白了榊原一眼，“就知道你小子来绝对不是给我送什么手信，说到底还是想让我找找看有没有卖出去的价值吧？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满脑子都是钱。”
榊原被猜到了心意，只好赔笑道，“老师您也也知道，我那边花费大，这不是想多份赚钱的渠道吗。”
板生见榊原态度诚恳，倒也不再说他，将话题转到了榊原带的东西上。
“这金刚臂东京虽然少见，但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稀罕物，在黑市里或许勉强能卖上几个钱，不过那蛋壳却有些不一样了。”
板生老师卖了个关子，等着榊原来问。
“还请板生老师指教。”
板生点点头，开口问道：“天一，你知道异种蜘蛛卵这个概念吗？”
“我在书上读过，异种蜘蛛卵与常规蜘蛛卵不同，乃是由大妖怪的器官分化而成，一次可以出产多枚，每个卵起初只有鹌鹑蛋大小，会因为出生地环境的变化，而孕育出不同的类型的蜘蛛妖怪。”
借助智力属性点数高于常人，榊原能做到过目不忘，再加上板生老师的旧书店里有大量关于妖怪的书籍，在这里经常蹭书看的他，面对板生老师的提问自然是对答如流。
“好，好，不愧是我的学生。”板生老师拍了一下大腿，脸上笑出褶来。
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没等榊原再问，板生老师就继续说了下去，“你今天带来的青色蛋壳就是异种蜘蛛卵的蛋壳，这种蛋壳一般只会出现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处，故而对人影响不大，可如今却出现在了东京……，而且在这分化出这异种蜘蛛卵背后的大妖怪如今又在哪里呢……”
板生老师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榊原明白他的意思，“这东京都，要出大问题了。”
见榊原站在那里若有所思，板生老师继续说道：“箱子暂时放在我这里，我想办法帮你卖出去或是做些防身用的东西，近期东京不会太平，你要多注意安全才好。”
榊原知道，所谓大妖怪和妖怪的区别，并不是指块头大或者是武力高，而是指能对人类社会造成的影响。大妖怪现世，往往意味着大的破坏。自己虽说因为血脉融合系统的缘故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可是按照目前的实力让他去独立挑战一个大妖怪，那是绝无可能成功的事情，而且还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榊原开口道：“不行，板生老师，我得早些回事务所，近期的委托看来不能乱接了。”
板生贤治对榊原的谨慎态度感到满意，待他送走榊原后，重新回到书桌前坐下，用毛笔在一张信笺大小的宣纸上从右至左写下字迹——各部注意，东京都出现异种蜘蛛卵，疑似有大妖打破契约。
在左下角盖上印章后，板生将写好的宣纸拿起，在空中晃动了几下，待到字迹略干，便迫不及待地折好放入手指粗细的小竹筒内。他抬起右手，冬季的阳光从窗格间洒落在手背上，幻化出一只乌鸦。
他将小竹筒绑在光鸦的腿上，然后将它放飞出去。
天空中传来乌鸦嘶哑的叫声，“啊——啊——”
……
当榊原回到榊原大厦二楼的事务所时，看见只有黑子一人在看电视时，略微有些安心。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想不到我自己还有不敢接委托的一天。
“我回来了。”榊原随意和黑子打了声招呼，直接坐在黑子对面他办公的位置上，“今天也没什么人来委托吧？”
黑子扭过头来笑了，拿出了一张委托单举在榊原眼前，“铛铛铛~~~，一酱，好消息喵，我刚刚接下一桩委托，委托人不仅直接预付了全款10万日元，还说若是委托完成后还能再给10万日元，怎么样？我厉害吧？”
面对蹦蹦跳跳满脸兴奋的黑子摆出一副“快来夸夸我”的神情，榊原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绿框眼镜，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