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有思想的鱼
在等待运气不好的鱼咬钩之时，三人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约翰本来没抱任何希望。
在这清可见底的河流里面，怎么可能会有鱼出现？
就算真的有鱼，也不会放着水底下的虾草不吃，转而来咬奥德里克搭配的奇怪鱼饵。
意想不到的是，鱼线的另外一侧，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
鱼竿险些脱手而出，约翰急忙紧紧握住，向着怀里用力拉扯。
“还真有鱼上钩了！”
而且还是一条大鱼！
约翰只感觉在和一头公牛角力，鱼竿的树枝部分弯折出夸张的弧度，前端的麻绳也绷得不能再紧，险些就要断裂。
听到他的好消息，奥德里克也来到一旁。
“要顺着鱼的力量，提杆不要用力过猛，鱼感到疼痛时会拼命往反方向逃跑。”
赫尔曼则是拔出了长剑，准备等待大鱼靠近后，给予致命一击。
约翰的脸庞因用力而涨得通红，都能看到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经过漫长的消耗，在靠近的浅水内能隐约看到一条挣扎扑腾的鱼影。
赫尔曼干脆走入河中，抬着剑做鱼叉的架势，随时准备让大鱼消停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大鱼在他靠近后突然放弃了挣扎，任由约翰钓起。
大鱼裸露在水面之外的眼睛，颇有智慧地四处转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鱼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奥德里克把这条接近一米长的大鱼捧在怀里。
“真有你的，竟然有个头这么大的鲫鱼，它的体内还存在着魔力的波动。”
约翰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把钓杆丢在一旁，因为过于用力现在还在颤抖的手掌，抚摸过鲫鱼的身体。
他已经迫不及待安排鱼获的处置。
“这条鱼足够我们吃上两天，一会先生起火烤上一半，剩下的熏制成鱼干。”
鲫鱼突然又开始扑腾挣扎起来。
奥德里克险些没能抓住，他看向赫尔曼道：“请给它一个痛快吧。”
赫尔曼点了点头，正准备上前，却发现鱼的眼睛一直锁定在他的身上
他心中微微一动，看向奥德里说道：
“说起来，你不是擅长动物交谈术吗，不如听听这条鱼想说什么。”
奥德里克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赞许的笑容。
“聆听生命死前的遗言吗？赫尔曼，你有改信裳提亚女神的潜质啊。”
他摇了摇头，可惜道：“只是这条鲫鱼身怀魔力，这注定了它缺失理智，难以沟通。”
赫尔曼挠了挠脸颊。
试着躲到鱼腹侧面，没想到鱼的目光还是跟了过来。
那眼神中的情感，可不像是寻常的鱼所能流露的。
他实在是心神有些不宁，便向奥德里克坚持道：
“我想听听它要说什么。”
奥德里克见此情景，也不再反对。
只不过他的魔力尚未恢复。
像动物交谈术这种低阶的术法，残余的魔力只能维持极短的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点在鲫鱼身上，低声念出咒语。
有了自然之力作为媒介，就连缺少声带构造的动物，也能借由意念发出声音。
只听那条大鱼说道：
“快……快放我下去，我特么要干死了！”
赫尔曼眉头轻皱，只感觉这条鱼的语气，莫名的有些熟悉，让他想起了前不久分开的随队教士。
奥德里克面上露出诧异之色。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成功和魔兽进行沟通。
“你们听到了吗？”
奥德里克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约翰一脸的懵逼，显然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赫尔曼驱散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条鱼不可能是汤斯司铎，那样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他知道魔兽会受到元素侵蚀，丧失一切理智。
就像之前遭遇的大地之熊一样，仅凭本能行动，一会想要追猎，一会又发起情来。
这种情况下，通常难以表达准确的意愿，也不会这样顺利地做出回应。
赫尔曼确认道：“这只魔兽能够正常沟通，也就是说它没有受到元素的侵蚀？”
奥德里克兴奋地颔首，“准确的说，是成功抵抗了侵蚀。这是一只有思想的鱼！”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反问道：
“为什么不论是人族，还是精灵，亦或是兽人，都被称为智慧种族？”
奥德里克没有等待回答，而是自问自答地解释道：
“德鲁伊之间流传着一种说法。
据说，每一大种族都有一位神灵在庇佑。
我们平日沐浴在各种元素之下，看起来并无大碍，可是一但失去了守护神的庇护，就会像那些魔兽一样。
逐渐在力量中丧失理智，变得嗜血混乱。
那些没有神明庇护的种族，也就永远不会诞生智慧。”
赫尔曼和约翰对视一眼，他看向呼吸艰难的大鱼，困惑道：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德里克目光闪过一抹深意。
他的视线在赫尔曼和约翰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轻轻闭上眼睛，在心中进行权衡。
片刻之后，奥德里克才低声说出心中的答案：
“在丰产女神的传说中，存在一只圣兽。除了精灵族之外，只有那只圣兽得到了裳提亚女神的祝福。”
他的目光落回怀里的大鱼上面。
“它不光能够抵抗元素的侵蚀，还能为世间带来丰收与殷足。”
赫尔曼还是不愿相信。
三人在河流边上随便钓来的一条鱼，就扯上了高高在上的神明。
如果真有这种好事，还不如多换一些金币。
不过，一想到奥德里克为木杖编造的故事，还起了个名字叫“林渊之息”，赫尔曼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说不定，那群德鲁伊在山沟里面住久了，多少都有点疯疯癫癫。
奥德里克编故事的能力，或许更适合做一名吟游诗人。
赫尔曼回到鹅卵石板前坐下，继续碾碎麦子揉成面团。
他不打算继续掺和奥德里克的事情。
只要别把那条大鱼弄丢了就好。
但奥德里克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原地缓缓下跪，双手高举着大鱼托过头顶，将膝盖献给信仰的神明，嘴里念出一长串的祷告词。
“裳提亚女神，伟大的丰产之母，您以无尽的慈悲与智慧，庇佑着这片大地与生灵……”
“……”
汤斯瞪着鱼眼睛，不明白这个信仰丰产之神的德鲁伊，对他这个晨曦教会的司铎叩拜是在做什么。
他想要解释，却发现动物交谈术的效果已经过时。
汤斯欲哭无泪。
不管奥德里克想要怎么折腾，能不能先把他放回水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