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突围
“抓紧!”阿丽塔用束带将安娜固定在胸前,链锯剑劈开迎面扑来的触手雨。那些被斩断的触须在黏液里疯狂扭动,断口处竟生长出微型口器,发出淫靡的呻吟声。二楼走廊的地毯早已腐化成肉膜,每步踏下都会挤出腥臭脓血。
当她们冲破旅馆后门时,眼前的景象令身经百战的特工都呼吸一滞。原本寂静的后巷此刻笼罩在粉紫色极光中,那些本该在家中睡觉的居民正以诡异姿态匍匐在地——他们的脊柱刺破衣服隆起,手指异化成节肢动物的螯钳,喉咙里发出含混的祈祷声:“欢愉...永恒...”
阿丽塔的爆弹枪精准点爆三个正在蜕变的感染者,却发现镇广场的矿石精炼塔正在变形。锈蚀的金属支架如同软体动物般蠕动,塔顶的净化滤网张开成六瓣花冠,喷涌出漫天粉色孢子云。更可怕的是那些本该镇压异端的执法者——他们的防爆盔甲缝隙里钻出细密触手,爆矢枪管竟然在分泌粘稠的爱抚液。
“通讯静默...亚空间干扰...”阿丽塔敲击着藏在臼齿里的微型发信器,只听到色孽恶魔的低语在颅腔回响。她突然意识到整颗星球都已被腐化,那些深埋在地壳中的稀有水晶矿脉,恐怕早被色孽信徒制造成混沌载体。
“阿尔卡斯,收到请回答!”阿丽塔第23次尝试呼叫轨道上的接应舰,臼齿里的发信器却传来黏腻水声。某种滑腻的触须正沿着神经突触攀爬,让她想起二十年前在恐惧之眼见过的色孽祭坛。
“阿尔卡斯联系不上了。”阿丽塔有些烦躁。
情况不容乐观,如果阿丽塔只有一个人的话还可以全身而退。但问题是,这里还有个安娜。
阿丽塔的战术靴陷入腐殖质般的地面,每拔起一步都带起粘稠的紫红色菌丝。怀中的安娜突然剧烈抽搐,少女后颈浮现出帝皇圣徽状的形状。
“坚持住!”特工腾出左手将最后三枚爆弹填入枪膛,机械义眼的扫描界面上跳动着鲜红的亚空间读数。
那些匍匐的市民脊椎已完全异化成蝎尾,螯钳开合间喷洒着致幻粉末,原本坍塌的旅馆深处传来管风琴般恢弘的呻吟。
当第一波孢子云撞上灵能屏障时,安娜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少女虹膜化作璀璨的紫晶,悬浮的矿石碎片在她周身形成星环,某个古老的存在正通过这具稚嫩躯壳窥视现实宇宙。阿丽塔果断咬碎后槽牙的圣血胶囊,铁腥味混合着十二种驱魔精油在口腔爆开,暂时压制住颅内的色孽呢喃。
精炼塔顶的六瓣花冠开始脉动,如同巨型心脏将粉色脓液泵入天际。防爆盔甲已与执法者肉体融合的怪物们举起变异枪械,爆矢弹在飞行途中竟绽放成情欲具象化的玫瑰,花瓣边缘闪烁着分子裂解场的幽光。阿丽塔的链锯剑撕开弹幕,圣油燃烧的蓝焰与混沌造物碰撞出硫磺味的电弧。
“以帝皇之名!”她蹬着腐化的自动贩卖机跃起,机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鸣。
链锯剑精准刺入精炼塔的输送管道,灌注过圣水的锯齿将三十吨重的混沌载体拦腰截断。崩塌的金属框架里涌出婴儿啼哭般的血浪,那些本该镇压叛乱的执法者突然集体跪拜,他们爆矢枪管分泌的黏液在空中凝结成色孽圣数“6”的图腾。
安娜的体温正在急速升高,少女后背长出水晶尖刺,刺破的皮肤涌出星尘状光点。阿丽塔用绝缘胶带缠住手掌,忍着被灼伤的剧痛向下攀爬。竖井底部传来管风琴轰鸣,每声和弦都让井壁增生出肉瘤。
距离地面三百米时,应急灯突然全部爆裂。阿丽塔的机械义眼捕捉到井底景象——成吨的稀有水晶矿脉已转化为紫红色肉块,表面布满跳动的子宫状器官。她的战术匕首突然融化,液态金属在掌心凝结成跳蛋的形状。
“真是倔强的小家伙。”慵懒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阿丽塔的机械义眼突然显示花屏,视网膜上浮现出自己躺在丝绸床榻上的幻象。
怀中的安娜发出甜腻呻吟,少女的水晶发丝正缓缓缠上特工的机械臂。阿丽塔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链锯剑劈开井壁跃入横向隧道。腐化的混凝土变成半透明薄膜,她能清晰看到地壳中盘踞的巨型生物——那东西由亿万颗水晶骷髅头组成,每个眼窝都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
奔跑中安娜的作战服开始崩解,少女胸口浮现出色孽圣徽。阿丽塔扯下自己染血的领巾裹住女孩,布料的纤维却立刻萌发出会蠕动的蕾丝花边。隧道尽头透出星光,特工撞开最后一道闸门时,战术目镜显示此处距离撤离点仅剩八百米。
然后她们看到了海。
原本该是沙漠的地方涌动着粉色潮汐,浪花顶端漂浮着白花花的人体。海天相接处矗立着通天彻地的女性轮廓,祂的头发是流淌的银河,六只胸口正在滴落虹彩蜂蜜。当祂抬起由整个星团构成的手臂时,阿丽塔的爆弹枪开始融化,枪管里绽放出带牙齿的玫瑰。
“把祭品给我。”恶魔的声音让现实结构出现裂纹,阿丽塔的耳孔流出水晶碎屑。怀中的安娜已经停止呼吸,少女的皮肤正在片片剥落,露出内部由情欲能量构成的星云。
阿丽塔扯开最后三枚破片手雷的拉环,却发现引信变成了缠绕的舌头。她举起链锯剑摆出迎战姿态,圣油却在接触亚空间能量的瞬间蒸发。恶魔指尖垂落的黏液在她脚边汇聚成字:
“你逃了二十个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