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甘愿尽孝养嫂娘

上回书说到，有人告发包勉强奸杀人，包勉甚至他的老叔向来都是铁面无私、秉公执法，所以他非常害怕，就躲到包拯家中，求其老婶出面说情，包勉认为凭借自己与老叔都是喝他妈妈的奶水长大的，再有老婶说情，包拯会网开一面的。然而，包勉的罪孽太重，人神共愤，包拯施计将包勉抓捕归案。包勉刚一被带上堂，肖刘氏就叫道：“正是这贼子，大人你与我做主，替小人儿媳报仇。”包勉贼人也有贼智，看看求李夫人不行，就伸出有疤痕的手，只是摇着，想打动包拯。包拯一看，胡子直抖，便毅然画下“斩”字，说：“包勉，你妈留给你的是只‘无私’手，你怎么用这手做歹事呢！国法无情，只有斩了你，才能对得起一世无私的嫂嫂。”说罢，扔了笔，吩咐行刑。“喳！”张龙、赵虎把包勉推出大堂。

张龙、赵虎奉包公之令将包面推出公堂，包拯转过头对肖刘氏说：“肖刘氏，今日斩了包勉，替你那惨死的儿子、媳妇伸了冤，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本官念你孤苦无依，生活无着，仍将三百两俸银给你去安排晚年吧！”“谢包大人。”说着，又哭，她是越哭越伤心。

过了一会，斩了包勉，张龙、赵虎呈上一颗血头，包拯一见，一改他往日那种刚硬的性子，身体一软，瘫坐在案桌上，在大堂上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声嚎陶大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还在饮泣的李夫人，止住了悲伤，说：“相公，包勉已正法了，你还哭什么呢？”老包说：“包勉被正法，他是罪有应得。我哭，是对不起嫂子呵！嫂子不仅用乳汁把我喂大，而且也给了我一颗无私的心。我光知道报嫂子恩情，对侄儿一味宠爱，没有教育好侄子，以至使他犯下大罪。我对不起嫂嫂呵！”李夫人只得劝说：“相公，你要以身体为重。嫂嫂深明大义，她也不会怪罪你的。我们还是多想想嫂嫂的晚年吧，一个人够凄苦的。”

第二天，包拯和李夫人一起来到嫂娘王凤英面前，此时王凤英还不知道她儿子包勉已经被斩了，还想着向包拯求情，请他以后好好管教这个逆子。当听闻包拯实言相告后，包勉的母亲王凤英惊闻此讯，悲痛难忍，盛怒之下，要杀包拯。嫂娘悲愤交加，顿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等王凤英醒后，包拯耐心地向嫂嫂说明包勉被铡的原由，怎奈王凤英痛子心切，不容包拯分辨。嫂娘决绝地对包拯说：“包大人，今后你当你的清官，我做我的草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包拯听闻心如刀割，但无论他怎么哭求，嫂娘就是不理他。

为求得嫂娘原谅，包拯在厅堂跪了一天一夜，嫂娘不开口，他就不起身。嫂子王凤英到底是忠厚善良之人，且包拯也是她抚养长大，如亲儿一般，见包拯如此，只能上前拉他起来：“我不怪你就是了，只盼你一生为官清廉，为民做主，不辜负我对你的一番养育之情。”这番话说完，包拯与嫂娘抱头痛哭。包拯迫不得已将长亭县百姓告的状子一一呈给嫂嫂，王凤英看完状纸，终于相信包勉罪恶滔天，但又悲叹自己命苦。包拯不忍看着嫂嫂悲痛，诚恳地向嫂嫂赔情，可嫂嫂仍然悲伤难平。

这时包拯想到要赶快前往陈州赈济灾民，心急如焚，断然欲走，可是嫂嫂凄惨的哭声又使他难以离去。于是他毅然擎剑跪在嫂嫂面前，请求嫂嫂等他陈州放粮归来再杀他消气化悲。王凤英被包拯此举所感动，她钦佩包拯忧国忧民的一片忠心，又想到百万灾民的饥苦，便抛开个人的悲痛，擦干泪痕。包拯也被嫂嫂深明大义的精神所感动，向嫂嫂跪拜三次。包拯停住了哭泣，说：“嫂娘，包勉虽然不在了，包拯还在，我早考虑好了。嫂娘，今后我来给嫂娘养老送终。”他转身对李夫人说：“长嫂如母，今后我们都要敬嫂似母，你也得时时记住。”“是，官人！”

俗话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包青天大义灭亲，为民除害，赢得大宋百姓的爱戴；他视嫂如母，虽身居高官，却谦卑地为嫂子养老送终，弘扬孝道，成为天下孝贤的楷模。自那时起，“长嫂如母”的话头就流传下来了。人们常说：“长嫂如母，长兄如父”，老到白胡子的老翁，小到穿开裆裤的小娃娃，都晓得为官清廉、秉公执法、不徇私情、刚正不阿的包青天。后人为此写诗《咏包公斩侄》一首，诗云：

铁面无私包青天，

执法如山斩亲缘。

陈州放粮显清廉，

大义灭亲正法严。

铜铡之下无亲疏，

公正无私断案端。

史册遗训传千古，

忠孝自古难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