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赴澎湖海战大捷清源山喜结良缘
第四十九回赴澎湖海战大捷清源山喜结良缘
承辉流落孤岛，荒无人烟，除了毒蛇之外别无他物，就取名叫蝮蛇岛，好在岛上有去毒良药，第一天食了两顿，解了两次大便，蛇毒就去了十之八九，喜之不尽。进而要设法离开蝮蛇岛，不能久待。在渔船残骸里找到一只木箱，里边有斧子、锯子、凿子等全套木工器具，还有布蓬、绳索、桅杆等有用的东西全都搬上岸，後来乾脆把船也拖到岛上，晚上就宿在船上，与蛇共舞心里总不踏实。第二天扛了大斧锯子，砍了几颗大树回到岸边，饿了就饱餐蛇果，三天下来毒素全解，真是“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三脚猫的木匠终於把木排扎成，宽宽大大的，上面补了一层船板，盖了一座仅能睡下人的木屋，支了半截桅杆。原来的篷帆一半继续用，一半作了被子，准备就绪。第四天一早，采了够两天吃的蛇果，离开蝮蛇岛，踏上赴澎湖列岛的征程。说了也怪，海面上风平浪静，一天下来，未走多远，晚上风大，又是顶风，半夜里又吹回蛇岛，真是蛇不留天留。岛上的蝮蛇把他恨透了，斗又斗不过他，不是他死反而己亡，自身的毒性比他血毒差远了，而且此人贪得无厌，啃起蛇果来一顿几十个，他再不走就遭殃了！承辉哪里晓得，临走时又采了许多当路粮。终於顺风顺水，下午就离澎湖不远了，澎湖是进入流求的桥梁，称为路桥，泉州到澎湖的水路上也是海盗的乐园，加上历代倭寇作乱，很不平静，大船上都有自卫武装，威力不小，一般的商船、小船小舟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风大水急，木排乘风破浪前进，在水下多礁石的海域还比大船还管用，承辉好不得意，自得其乐哼起苏软小调，哼着哼着不对劲了，远处隐隐约约人影晃动，数量不少，再靠近些渐渐听到喊杀声了，两艘大船并在一起，四周十数条小船围住，船上刀光剑影，甲板上十几个斗一人，船楼後艄都有人在厮杀，十分激烈。近距离一看，大船竟然是官船，不明真相不敢冒然出手，帮了倒忙反会弄巧成拙。突然身後陡刮一阵强风，木排疾驰，收帆不及撞翻几艘小船，承辉正要道谦，却改口说：“撞得好！”立即倒了桅杆，飞身上了大船，一面高声叫道：“兄弟莫慌，愚兄来也！”原来被围之人正是阿纪，承辉宝刀留在客船上，手里只有一把斧子，一把凿子，斧子当刀凿子点穴，群寇见他上来哄堂大笑，戏道：“哪来的一个小木匠前来送死！”立时不笑了，承辉上来一招就砍翻一个，左手一把短短的木工凿子，竟然能隔空点穴，借物传功，放眼江湖能有个，阿纪双手改用一对弯刀，见兄长从天而降，斗志昂扬，奋力砍杀，只见刀光不见人影，周围贼寇倒下一片。弟兄俩来不及寒暄，船两边又上来一拨，一半是海盗一半是倭寇，承辉叫阿纪把大船分开，厮杀场地小了对己有利，轻功优於贼寇，一抬腿就能撂倒几个下海，果然这一变化战果明显，阿纪的双刀长过护手勾，甲板上的贼人少了一半，近距离格斗击伤敌人机会大增，阿纪又是勇猛顽强，大刀阔斧，贼寇落水的不在少数；上承辉的船是十几个倭寇，团团地挤在一块，承辉先发制人，不等其站稳就斧劈、凿点，倒了一半，一招连环腿，扫了几个下海，剩下三寇吓得自己跳海了。海盗倭寇虽多，见二人天神一半，无人再敢上来。
承辉纳闷这股海盗倭寇虽然人多，武功却平平，为何贼寇主将至今还不现身？只见阿纪拍了一下脑袋：“不好！中了贼人调虎离山之计了，兄长不要恋战，赶快掉转船头，火速增援後队，晚一步後果不堪设想。阿纪告诉他，今天押运的是朝廷发放澎湖驻军一年的粮饷，由秦将军也就是阿纪未来的岳父亲自押运，阿纪作为先锋开路，被贼寇拦下，粮饷辎重全在後面，虽说有大批官军护卫，怎禁得海盗心狠手辣、蜂拥而上，再说将军年迈，万一有个差池······阿纪不敢往下想了。行不多远，前面杀声震天，六条大海舶被数十条海盗船团团包围，其中四条船载脚很重，吃水很深，甲板上是堆得高高的粮包，还有兵器马匹，随船的兵士同海盗倭寇奋力激战；另外两条船的舱面上两个偏将与海盗头目激烈厮杀，明显不敌险象环生，阿纪一个腾越，飞过三丈宽的海面，落到船头，接过海盗就打。与主将秦风交战的是倭寇头子渡边太郎，宽袖和服，头上绾了一个发结，小胡子小眼睛，看样子就知道凶残成性，双手握刀，嘴里乱嚎。承辉听师父说过，倭寇剑道招数简练直接，没有花俏，每一招都有明确的目的性，此寇手中的倭刀弯度适当，非常适合斩劈，人又生得矮小机灵，手法、力量、速度和内力均属一流。承辉手中兵器是船上的救生斧，斧头宽厚，斧刃锋利，斧柄二尺八寸，倒也趁手，使出三十六路滚龙斧法，威力不小，一来一往战了几十个回合，不见输赢，不过承辉看出他的破绽了，双手斩劈有力灵活不足，不再跟他游斗，拿出凿子趁隙点穴，点点戳戳，倭寇分心防凿子点穴，显得力不从心，承辉加紧劈杀，一招《力劈华山》，大斧朝脑门劈去，倭寇架刀抵挡，露出中腰，承辉一个健步，左手木凿猛点他的“天枢穴”，此穴乃人身之中点，如天地交合之际，升降清浊之枢纽，一旦被点，气机上下不通，愣在单场，就像木偶一样，承辉上去缴了他的弯刀，见腰上还有一柄短的，老实不客气收缴掉。倭寇身子不能动口里能言，大叫：“だめだめ！”（日语：不好不好！）被承辉一脚踢下倭寇小船里，一个时辰穴道自解，不要他性命算是客气了。倭寇急忙划着船儿想逃，官兵哪里肯放过，打劫军饷是死罪，长枪绕钩一阵乱戳，死伤无数，渡边趁机逃走。
阿纪那里也分出高下，海盗头目是新出道的兄弟俩，其中一人还是一只眼睛，正是安峰之子安麒、安麟，双剑结阵斗阿纪，二人心意相通，剑路一正一反，相互支援弥补，剑法诡异辛辣，阿纪双刀对双剑，游刃有余；二人联手毫无破绽，不落下风，分明受过高人指点，阿纪赞叹：“二位武功根基扎实，确实是练武的好材料，不走正道，可惜了！”“废话少说，你能破得了我兄弟俩的《和合二圣阵》再来教训！”阿纪笑道：“井底之蛙，自以为是！你看好了！”趁着双剑刺来，双刀贴在剑上，只粘不迫，将剑势变相，朝着同伙而去，二贼相互大叫：“你怎麽冲着我来！”几招一过知道是阿纪捣鬼，再也不敢一齐出手，不是远离就是前後错开，威力大减。这门功夫叫做《移花接木》，是南少林的绝技，既同武当太极《借力打力》相似，又跟明教《乾坤大挪移》雷同，便於各个击破。阿纪看准二人配合有误，一招《仙山盗草》，左刀上砍肩右刀下刺腿，金鸡独立，一腿後蹬，还能踹到身後一人，少林绝学，果然不同凡响。肩上中刀贼，一个鱼跃逃之夭夭，腿上中刀贼行动不便，被阿纪赶上擒了。其余四条船上的海盗倭寇一见主将死的死伤的伤擒的擒，无心恋战，登时作鸟兽散，官兵掩杀一阵才鸣金收兵。这一仗死伤少数兵士，可谓大获全胜，压着俘虏回澎湖水师大营。
晚上秦将军在家中设晚宴款待承辉，阿纪同他在厅上互道分别之後的经过，阿纪献上图画後，秦夫人自然高兴，已经松口了，还未正式点头，只要承辉再美言几句，就能促成。承辉的经历可谓精彩纷呈，可歌可泣，阿纪是个好动之人，听了兴奋之极，既佩服兄长神武，又羡慕大哥好运，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屏风後声响，知道老爷夫人出堂，二人站起，将军换了文官服饰，原来就是客船中的先生，为了平安押运粮饷，特地乘坐客船踩点，不料还是遭了伏击，不是承辉援手麻烦就大了，白天将军一身戎装承辉竟然未曾认出，如今以晚辈礼拜见将军、夫人。坐定後，将军先谢海上助战一事，再说：“高少侠见义勇为，救了渔船上三人性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又是怎样脱险的呢？”承辉把蝮蛇岛之行说了一遍，秦将军抚掌大笑：“一船人都说少侠命丧大海，只有老夫坚信我的《麻衣神像》屡试不爽，你一脸贵人像，那是夭折之人，不过多受些磨难罢了！夫人！少侠是茂纪的义兄，纪儿也不会差到那里去的！”夫人微微点头说道：“听说茂纪重建的张顺庙少侠也见过，是麽？”“夫人容禀，新庙开光之日，天降祥瑞，瞻仰者无数，善男信女从四面八方前来烧香，都道发心建庙之人定是罗汉菩萨转世，功德无量的！”承辉故意赞扬夫人发善心，不提阿纪，拍个顺风马屁，好助拜弟一臂之力。果然夫人眉开眼笑，见风使舵：“好吧！我就点头应允了！”好事多磨，拖了二十来年，今天总算有了下文，将军忙叫丫环请小姐下楼，说明此事，请承辉做个现成的媒人，秦小姐生得美貌，既有大家闺秀风范又有将门虎女英姿，真是百里挑一。将军介绍承辉是世袭王爷的後裔，由他保媒，面子大得去了，夫人更是高兴。约定下个月初八迎娶，陈家家底殷实，早在澎湖置了房产，离秦府不远。一切准备就绪，大喜之日，整个澎湖列岛意气洋洋，官商结合，一番热闹不容细表。阿纪成婚後第三天，承辉就告辞回泉州，找太平船局取回宝刀，新夺来的倭刀要细细地研究，结合滚龙刀法取长补短，创造新的奇迹。
一昼夜到了泉州刺桐港，上岸直接找到太平船局说明来意，船东喜出望外：“少侠大仁大义，舍己救人，敝人已为阁下申报朝廷建碑立传了！看来好人一生平安是不假的，谢天谢地！不过宝刀、行李已被夫人领走，快快回去，给全家人一个惊喜，少侠大难不死必有後福！”把结具与承辉看了，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未亡人华音”承辉一阵激动，速速告别船东往清源山而去。到了青竹党寨门，报了名姓求见党头。厅上正在议事，原来华音自得到承辉死讯，心灰意冷，终日以泪洗面，终於看破红尘，乞求师父准其剃度，出家为尼，伴随青灯一心礼佛，全家人劝说无效，也只得遂她心愿了，超凡师太正要携她而去，忽然寨门卫士来报说是高少侠求见，二位党头一惊：“说清楚些，哪个高少侠？”“自然是高承辉！”厅上人全都惊呆，“他没死！快快有请！”高承辉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地出现在聚义厅上，全厅轰动，华音激动地扑了过去，抱着他大哭，哭了一会儿恢复常态，羞赧地回到座位上低头自喜。师太双手合十：“善哉善哉，少侠死里逃生，喜从天降，阿弥陀佛！”众人问起缘由，承辉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个大概，人人称奇道贺。师太言道：“这也是你行善积德所致，不是等闲的；人有善心，福虽未至祸已远离，冥冥中自有定数。眼下有少侠有两件事要办，第一继续查明大党头被害真相，二来同华音把名分定了吧，省得丫头天天缠着要出家！”厅上之人都说师太说得极是。承辉红了脸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华姑娘对在下一片真情，感动天地，待我请了三媒六证，不然岂不怠慢了小姐！”二位叔父说：“你长辈家人均在北边，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家丫头是不能久等的！”“不妨事，我有一义弟，泰山是朝廷驻澎湖的命官，在下有意请他前来作伐，风光多了！”此议获得一片赞同。於是同姑娘双双拜了师父、岳母、叔叔，确定了名分，成亲之日再议，霍明珠连说惭愧，九转灵丹也用不上了。接下来吩咐开了东云居书房门，承辉指着墙上的诗说道：“这首诗要从诗名上来破译，怀念的念多了一个口字，意为不是从心中想念，而是从口里去念，怀字是故意写斜了，引导人去斜着念，也就是对角一三五七的四个字，分别是《诗藏道居》和《玉童还我》，因“尸”字“害”字过於明显，以防凶手加害他人，故而改成谐音字“诗”字同“还”字了！”众人这才明白。但还是疑问多多，安峰是怎样害他的，大党头足智多谋武功高强怎么会深受其害的？更重要一点，尸身怎会出现在冰屋，是死前还是死後，能解开这些疑点的恐怕还是承辉，所以华家大小都朝他看着，只有师太若有所悟：“解铃还须系铃人，内中缘故只有华大侠自己说！”“甚是甚是，师太前辈高才，我还是刚刚想到这一层！”承辉故作谦虚地说。华音插了一句：“我看你的拍马功夫比师父又要高得多了！”众人大笑这小两口实在有趣！然而还是不解，如何让死者说话呢？超凡师太说道：“还是听辉儿的见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