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百二十回刘帮主金盆洗手齐鲁地英雄儿女
第一百二十回刘帮主金盆洗手齐鲁地英雄儿女
哈密嗤一方两战皆输、一俘一死，剩下一绝上人非但不胆却，反而幸灾乐祸，他一向自视甚高，自以为天下无敌，泰山派三大高手连手战他一人不过，更加得意忘形，於是趾高气扬地走进场内。公输才见孔武圣在一旁打瞌睡，无动於衷，套在他耳畔说道：“老前辈，该您上场了！”老者这才醒悟：“小子，不是你说我倒忘了！”施存孝、陶英等摇头不语，觉得他老得不行，还能有当年之勇吗？
一绝见两个青年扶着一老者摇摇晃晃的上场，“噗嗤”一笑，说道：“老人家偌大的年纪，走路都打踉跄，还不安安稳稳地在家纳福，跑到泰山顶上送死何苦来着！请问高姓大名？”老者回答：“老朽不姓高姓胜名无孔，实实在在的一个老不死，你若能送我上西天当然再好不过，不行的话你就一个人去吧！”此话一说虽然有些疯癫，倒很有深意，既俏又狠，谁也不知黑白两道中有这麽一号人物！一绝也不多说抽出兵刃，竟是一把刀一柄剑，双手兵器并不少见，江湖上双刀双剑的数不胜数，当年武松就是双手戒刀，断臂之後再是单刀加铁袖，众弟子也是右手刀，左手短刀短剑、判官笔峨眉刺、飞爪链子刀等等，一正一辅；不似一绝上人双手兵器一样厉害，而且是两家不同的武功，等於就是二打一，加上功力深厚，故而高承亮、阿纪、施存孝三人连手勘勘敌得住，不知老者是否是他对手。老者不慌不忙接过侍者递上的兵器，是一对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宽身平头双刃刀剑。一绝欺他年纪大了，一刀一剑劈来，使的是《五虎断魂刀》与《追风剑》，老者一刀阻刀、一剑擋剑，身子像陀螺一样灵活，脚步进退有序，同刚上场老态龙钟的样子判若二人。山顶上的江湖好汉、武林英雄对一绝的武功也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人使两套不同的名家绝技，端的是杀气腾腾，犀利无比。令人不解的是十招下来，非但没有伤着老的一根汗毛，倒是双臂各中了一刀，鲜血直流，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一绝。
一绝见不能取胜还吃了大亏，连忙换了套路，改用昆仑《五行刀》与崆峒《七禽剑》，不似先前的泼辣凌厉，变得虚虚实实、鬼魅灵巧，谁知十招之内左右肩又中了两刀，鲜血渗出染红了前襟，众人越发看不懂了，明明毫无破绽，刀从何处下手的，实在令人费解，只有一绝心中有数。既然又受挫，再改使《邛崃快刀》与《峨眉快剑》，双臂飞舞，只见刀光剑影不见人形；老者还是不紧不慢，节奏丝毫不变，十招之中还是逃不了两刀。随即又换了数次，依旧十招之内必然中刀，几十招下来，一绝浑身上下到处是血，成了一个血人，惨不忍睹。再照此下去，血非流尽不可，此时方知自己根本不是老者对手。於是扔下刀剑不打了，一副任宰任割的样子，支撑着不倒，抱拳当胸：“老人家，还是那句话，我送不了你上西天，就我一人先去，不过有句话要问个明白，不然死不瞑目！”老者点头答应。“请问老前辈使的是什麽功夫，竟能从意想不到的当口，也就是我自觉某些毫末之处有不如意的地方，及时出刀伤我，实在匪夷所思！”老者微微一笑：“这也是《九玄真经》上的功夫，叫做《一九》神功，同《玄功》、《罡气》、《神械》一样，只是名字有些像医学药理范畴，不为人所重视，难就难在使者要精通各门各派武功，凡是武功都不是十全十美，总有一丝破绽，可以一九之分，强九弱一，你只要避九击一就可！”老者娓娓而谈，内力充足嗓音嘹亮，山顶之人听得清清楚楚，眼见老者武功高得比过天地，泰山派弟子吓得战战兢兢，方知天下之大，武学之深奥！一绝上人自叹是井底之蛙，一刀抹了脖子，实现诺言，先投西方极乐去了。
哈密嗤妄想借二次泰山论刀，争夺天下第一的称号，进而独霸江湖、控制武林，铲除泰山派，不料一败涂地，只好偃旗息鼓灰溜溜地下山，正要悄悄离去，老者喝道：“站住！有话问你！”哈密嗤见他如此勇猛，不敢逃走，老老实实走到跟前：“老前辈有话请讲！”老者一笑：“你到底是谁？为何金兀术跟前也有一军师，也叫哈密嗤，你二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哈密嗤此时不敢说谎，如实回答：“回老前辈的话，我二人是孪生兄弟，都是真的，不过名字只有一个，都叫哈密嗤。”老者诧异：“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二人合用一名有什麽好？”哈密嗤越发老实得出奇：“回前辈的话，这好处大得去了！做了坏事可以相互抵赖，睁着眼睛说瞎话，闭着眼睛不认账！”老者怒道：“什麽乱七八糟的，你给我滚吧！”说着假意飞起一脚要踹他，哈密嗤吓得抱头鼠窜，跑得比兔子还快。
二次泰山论刀，胜得空前绝後，吴老前辈挽留孔武圣在山顶小住两天，互聊习武心得；武掌门还有许多要事，便与刘帮主向二老惜别回乱云山总舵，众弟子高高兴兴地簇拥着师尊下山。到了泰山派大本营议事厅，首先解决吐蕃师徒之事，大和尚说道：“吐蕃你叫什麽名字？”吐蕃毕恭毕敬回答：“弟子名叫才旦强巴。”和尚又说：“你既入我泰山派门墙，首先要遵循本派门规，不可有丝毫懈怠，请先生给你授教！”“是！”吐蕃给先生行了一礼。和尚又叫承明承亮过来：“自明日起你二人负责传授强巴师弟玄功，不得有误！”弟兄二人微微是诺。又对他说：“今晚为师就替你以玄功洗髓，去了邪派武功，你本有佛门达摩神功底子，再习玄功，前途不可限量，回转西域，仍是一派大宗师，好自为之！”吐蕃喜不自禁：“多谢师父栽培！”恭恭敬敬给师父磕头，再与众位师兄师姐见礼。
轮到丐帮之事了，师父言道：“强巴，为师收你为徒，也与丐帮有关，先见过刘帮主！”而後大师又说：“你既是我弟子，你的弟子萧天鹏就是我泰山派三代弟子，你先把他的出生、成长情形与帮主说一遍！”吐蕃说了：“十七年前，弟子随师尊赴嵩山少林寺拜访，回归时途径洛阳城郊见一和尚卖小孩，原是一对孪生兄弟只卖一个，大为诧异，明知不是好来路，苦於无凭无据，没奈何只得卖了师父一串玉石佛珠，将小人买下，救了一条幼小生命，带回西域RKZ，他自小就吃藏羚羊奶长大，生得人高马大、骨骼清奇，一看就知道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几年後家师圆寂，弟子收他为徒，传授武功。不料这回到了泰安竟然遇到另外一个，真是菩萨保佑！”大师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师徒一番善心总有好报，丐帮之事就请刘帮主说吧！”刘长坤听得萧天鹏的出身绝无意外情景，心中大喜，说道：“吐蕃大师既然成了泰山派弟子，一切天从人愿再好不过，我有意将此子带回丐帮传授《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俟功夫成熟，便将帮主宝座禅位与他，不知大师意下如何？”吐蕃一听此乃天大的好事，喜从天降，命萧天鹏拜见祖师与刘帮主。大事已定，刘大侠回徐州大本营，次日大师回临安六合寺，高承辉、施存孝送师父南下，阿纪、承亮率秦赫男、尕玉仁回太湖高家庄见华音霍音，姐妹碰头。约定八月中秋到达徐州，参加刘帮主“金盆洗手”大典。
转眼已到绍兴十一年中秋节，徐州城北郊西象山脚下、丐帮大本营，三教九流、江湖人士、武林英雄络绎不绝前来参加、观摩丐帮总舵开香堂。现任帮主刘长坤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与丐帮有交情的帮派作为特邀贵宾坐了显眼的位置，首席便是泰山派掌门高承辉与五师弟施存孝，专程送恩师南下临安归来，特地前来祝贺。盛会之上昔日的好友欢聚一堂倒也难得！吉时一到许多繁琐的礼节规矩层出不穷，好在丐帮老资格的江湖人甚多，最重要的细节便是一只金盆，比洗脸的铜盆小、吃饭的碗大，刘帮主象征性地洗了洗手，便算正式退隐江湖、暂时还留在丐帮协助继任帮主萧天鹏管理帮内大事，再教授他帮主秘传的两项武功，《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少不得江湖朋友间吹捧一气，豪饮一通。承辉、存孝都不喜这一套，便借故出来散散心，踱到湖边，忽见一人长吁短叹，无限失落，近前一看正是好友罗长老！承辉大惊：“罗兄何故在这里闷闷不乐？”长老愁眉苦脸：“掌门难道不知麽？大难临头，国将不国，百姓又要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了！”承辉急切抓住罗长老双臂：“请罗兄说个明白！”
罗长老说：“岳元帅挥师北伐，在郾城大败金兵，取得朱仙镇大捷，正要一鼓作气直捣黄龙，迎得二圣还朝，金兀术黔驴技穷、回天乏术，命哈密嗤混进临安，勾结卖国贼秦侩，采用釜底抽薪之计，暗害岳大帅，计划连发十二道金牌，要大军停止进兵，紧急调元帅回京议论军情，暗地害了，罪名已经拟定好了，就叫做《莫须有》，看来岳元帅凶多吉少，高掌门你说不急死人吗！”承辉存孝一听，怒发冲冠，问道：“此话当真！罗兄是怎麽知道的呢？”长老说了：“掌门难道不知愚兄也是出身世袭王府家吗？”承辉又问：“罗兄可知京城皇差走那条路北上的？”长老说：“据我所知，先走南宋地界，沿长江南岸到浔阳江再北上黄石、麻城进入河南路的周口、漯河、许昌，直接到朱仙镇。”师弟兄听了随即走人。拜托罗长老直言相告刘帮主，有急事离开改日赔罪。
二人日夜兼程，五百里路一天半就赶到，紧急议事，山上众弟子不知出了什麽大事，惴惴不安地集中到一起。高承辉就把罗长老所说复述了一遍，说道：“此乃国家大事，我等江湖儿女，齐鲁子弟义不容辞，我方寸已乱，还是听先生指挥安排吧！”先生确有大将风范，临危不乱沉着冷静，娓娓说道：“事关重大须得全体出动，兵分二路，少不得还要厮杀，高承明父子、公输才三人率八名弟子一路向西直奔河南路汴梁，再拐向西南朱仙镇，见了传递金牌的皇差杀无赦，一定不能让金牌落到岳大帅手中，要悄悄地进行，见机行事！不知道赶得上赶不上，如果迟了火速赶回，准备下一步行动！”先生又说：“第二路请掌门率施存孝、邱建荣、陶英沿长江西行至浔阳江，我立刻飞鸽传书到太湖高家庄，命高承亮、陈茂纪就由太湖往浔阳江与你们汇合，碰头地点就在阿纪岳母老家浔阳楼，女弟子与我守山应该没有问题。就是这样安排，掌门以为如何？”“很好很好，就依先生安排，事不宜迟，立刻分头行动吧！”
高承辉等四人穿过山东经AH芜湖、铜陵、安庆到了江西路的浔阳江，浔阳楼在长江南，三人兴冲冲过江，刚刚上岸就看见城门下守城兵士驱赶行人，正要关闭城门，说是有四个贼寇在浔阳楼与官军厮杀，承辉一听大喜大惊，喜的是可能承亮、阿纪已到，惊的是何来四个人，冲开守城兵士硬挤了进来，寻着厮杀声找到浔阳楼，只见四个大汉与官军杀得难分难解，其中一人蒙面，官兵虽说不是四人对手，怎奈人多，像潮水般地涌上，三个大汉正是承亮、阿纪、罗长老。承亮老远就看见援兵到了大叫：“五弟快些加入战团！”存孝一听是二师兄的声音，抡起金刚杵将一员偏将的兵器磕飞，邱建荣、陶英冲上去大开杀戒，承辉一见大声呼道：“不要恋战，赶走官兵就是！”八人杀出重围，冲到城门口，遭到一阵箭雨，只得躲过一处，蒙面人撤下面罩，正是阿纪岳父秦风，原来秦将军也得知消息，就在浔阳江暗中刺杀传递金牌之人，怎奈人单势弱，难以抵挡大批官兵，已经有几匹快马过江了，正好阿纪、承亮、罗长老赶到，不然今日有生命危险。
秦将军一见有了七大高手赶到，心中坦然许多，沉着暮色潜开城门，连夜过江，赶到朱仙镇。承明、公输才也已到了，想拦住岳元帅阻止他南下临安，还是迟了一步，是年腊月岳元帅遭秦侩毒手，屈死风波亭。一代豪杰、民族英雄岳飞的死唤起了多少志士投身到抗金运动中去，阿纪岳父秦将军大义灭亲就是其中一个。
回到泰安乱云山，高承辉承诺艾一虎，带了夫人霍音去单州铁枪里认父，遂了老父衷肠。次年萧天鹏继承丐帮帮主大位，回故里认了父亲金护卫（艾庆）、母亲沙凤英。刘长坤去了东印度做了外国和尚，终成正果。施存孝回大理继续当他的版纳七十二洞洞主，陶英始终跟他相聚一起，在边陲安家。泰山派总舵一分为二，公输才、高承丽、邱建荣、率三代、四代弟子留在泰安乱云山发展壮大，高氏三弟兄率领各自的家小回老家太湖高家庄开辟泰山派南方分支，继承齐鲁儿女的风采，高举抗金大旗，掀起一浪又一浪的高潮，永久不息。同时与以秦侩为首的投降派的斗争如火如荼方兴未艾。（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