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赌债
安平侯府大门。
十几个身形魁梧、身着劲装的大汉,如凶神恶煞一般,押着鼻青脸肿的谢云祁。谢云祁发丝凌乱,嘴角还淌着血渍,都显得十分狼狈。
宋染早已暗中让绿枝把消息传开,侯府外早已围得水泄不通。
围观的百姓们挤作一团,相互推搡着往里挤,侯府的护院们排成一排,竭力阻挡人群。
老夫人拄着拐杖,在众仆妇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到府门前。
看到被五花大绑的谢云祁,她气得浑身发抖:“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竟然敢在我安亭侯府闹事!还不放人!”
“原来是老夫人来了。”为首的刀疤汉子一脚踹在谢云祁的膝窝,谢云祁吃痛不过,重重跪地,“老夫人,只是就算是侯府,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如果是以前,他还惧怕安平侯府三分,但随着这一代安平侯战死,又没留下血脉,这侯府还能撑多久?
况且,他也不是没有后台的人。
老夫人看着谢云祁那副模样,心里对他欠下赌债之事已经信了十分。
真是一个孽障!再这么下去,安平侯府的脸面就要丢光了。
老夫人看了看大门在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强压心中怒火,好言对刀疤汉子说道:“这位壮士,有话好好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入里一叙。”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平息事端,如果事情闹大,以后侯府在这京城可就抬不起头了。
宋染站在老夫人身后,不动声色地冲那刀疤汉子摇了摇头。
刀疤汉子会意,毫不客气地对老夫人冷笑道:“老夫人,不是我陈三不给您面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这侯府门高户大,咱兄弟要是进里府,能不能全须着出来还不一定。”
既然收了宋染的银子,那他自然要把事情办得漂亮些。
况且他背后的大人物也有交代,这一次侯府的脸,他是踩定了。
柳柳姨娘见到自己儿子的惨样,再也按捺不住,尖叫一声扑上前去:“祁儿!你们这些天杀的,快放开他!”
刀疤脸却丝毫不顾忌她的身份,一把将她推倒在雪地。
“母亲!“谢云祁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身后的壮汉一脚踩住肩膀,疼得龇牙咧嘴。
侯府的护院想要上前救人,只是哪里是那些亡命之徒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打退。
“老夫人!难不成侯府还想仗势欺人?”陈三厉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叠借据高高举起。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谢二少爷欠我们青玉赌坊五万两银子!今日若不见银子,休怪我们不客气!”
围观的百姓顿时哗然!
“五万两?”
“这得是侯府几年的进项啊!”
“啧啧,这谢二少爷真能败家...”
“我怎么听说这谢家二少爷还想拜入文山先书院?”
“呸!凭他也配?”
“可惜了,若是小侯爷还在……”
老夫人脸色铁青,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拐杖。压低声音道:“陈壮士,此事我们入府详谈...”
“不必了!”陈三故意提声调,让周围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今日就在这儿,当着街坊领居的面把话说清楚!”
他一把扯开胸前衣襟,露出胸前狰狞的伤痕,“侯府若是不认账,我们青玉赌坊也不是好欺负的!”
柳姨娘瘫坐在雪地里,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儿啊...老夫人,您就救救祁儿吧...”
宋染在一旁冷眼旁观。
谢云祁虽然好赌,但也没胆子欠下这么多赌债,是她花银子请赌坊的人下的套。
安平侯府惦记她的嫁妆,她又何尝不惦记着侯府的那点家底?
五万两,侯府的产业她一清二楚,这次便要他们伤筋动骨。
“陈壮士!”老夫人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五万两不是小数目,可否宽限几日……”
“宽限?”陈三狞笑着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老夫人,您看这样如何?我先剁他一根手指,算是利息?”
谢云祁吓得面如土色,拼命挣扎:“祖母救我!孙儿知错了!”
柳姨娘顿时面色如土,一口气没上来,硬生生昏厥了过去。
老夫人也有些慌了。
这些人既然能拿出借据,不管这些银子是如何从谢云祁手里出去的,不还肯定是无法善了。
只是前几日谢云祁支走那一千两银子,已是侯府账上能支出的极限了,再多,恐怕维持侯府日常运转都要受影响。
“阿染,如今府上确实没这么多现银,你看……”现在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银两的,也只有宋染了。
等了半天,总算是该轮到她上场了。
宋染走到老夫人身前,俯身说道:“祖母,府上虽然没现银,但铺子总是有的,想必也能折些银子。”
这银子她要是掏了,还怎么算计侯府那些铺子?
安平侯府蛀虫太多,好好的产业到了他们手上竟然成了赔钱的买卖,那她就做点好事,替侯府解决这些包袱。
“这……”老夫人心中一寒,这贱人是想断了侯府的根基,“阿染,祖母的意思,你能不能先拿出一些银子,祖母可以立字据,以后一定还与你。”
那些铺子虽然有些在赔钱,但大部分还是有收益的。
没了这些铺子,侯府就真的完了。
宋染故作歉意地低下头:“祖母,不是孙媳不愿帮忙,只是这几置办院中物件,那两万两银两只剩五千了。”
几天就花了一万多两银子?
老夫人身边众人都傻眼了。这少夫人也太能花钱了吧?
“那如何是好?”老夫人终于急了,难道真的要用侯府的铺子抵债?
还不死心?宋染抬头看了陈三一眼。
陈三会意,立即将匕首抵在谢云祁的脖颈上:“看来老夫人是不愿管二少爷死活了?今日不见银子,老子就让他血溅当场!”
“住手!”老夫人惊得拐杖都拿不稳了,“阿染,你一定有办法的,就当祖母求你了!”
这个小贱人嫁妆丰厚,随便拿出一点就能值五万两了。
宋染心底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祖母,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