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合作
顾清站在广播站门口，手里还攥着书包带，脚尖在地上轻轻蹭了蹭。
陈宇泽的话像一根针扎进耳朵里，刺得他有些无地自容。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被排斥，但他没想到，连一个机会都不被给予。
白慕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她看着陈宇泽，语气平静却坚定：“广播站的设备系统是他那天修复的，技术上他没问题。这次测试是全校直播，我们需要最稳妥的人选。”
陈宇泽脸色一沉，“你别忘了你是站长，要为整个广播站负责。”
“我知道。”白慕轻轻点头，“但我也知道，真正的责任，是给每个人公平的机会。”
她转过头，看向依旧低着头的顾清，“你觉得呢？愿意来帮忙吗？”
顾清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温柔而坚定的眼睛，喉咙动了动，声音有点哑：“我……可以试试。”
气氛一时凝滞，陈宇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显然不认可这个决定，但也没有再争辩下去。
几天后，广播站接到通知，临时要在当天下午进行全校范围的直播测试，这是本学期第一次全校级的技术演练，校团委和宣传部都会参与监听评估。
消息传来时，顾清正在宿舍调试自己的旧电脑，收到白慕的信息：“今天下午三点，广播站需要你。”
他盯着手机屏幕几秒，心跳莫名加快。
他知道，这不仅是一次技术协助，更是他是否能真正融入广播站的关键时刻。
三点整，顾清准时抵达红砖小楼前，推门进去时，已经听见里面传来紧张的脚步声和仪器启动的声音。
林婉儿正拿着话筒对着镜子练习开场词，见顾清进来，冲他点了点头：“来了啊，听说你懂设备。”
陈宇泽站在控制台旁，冷眼扫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白慕迎上来，将手中的耳机递给他：“现在还有半小时开始直播，你先检查一下线路和音频接口。”
顾清接过耳机，点点头，立刻蹲下身开始逐条线路检查。
他的手指在接线口快速滑过，眉头微皱：“这里好像有点松。”
“没事吧？”白慕问。
“应该没问题。”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但如果电压不稳，可能会出问题。”
白慕看了他一眼，眼里多了一丝信任：“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广播站的气氛也越来越紧绷。
三点半整，信号接入全校广播系统，林婉儿戴上耳机，准备开场。
然而就在她按下播放键的一瞬间，喇叭中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紧接着，声音彻底中断。
“怎么回事？！”陈宇泽猛地拍桌。
“线路跳闸了！”白慕立即反应过来。
林婉儿焦急地看着众人：“我们只有五分钟调整时间！”
“我去看看。”顾清说着已经冲到设备柜前，掀开盖板，果然发现一条主控线路因为发热导致短路。
“是线路过载，得换线。”他一边说一边从工具包里翻出备用线缆。
“你会换？”陈宇泽半信半疑。
“会。”顾清没抬头，手上的动作却迅速而熟练。
不到十分钟，故障排除，信号恢复。
林婉儿重新戴上耳机，测试一切正常后松了口气：“太好了，差点就搞砸了。”
陈宇泽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说什么。
白慕走到顾清身边，轻声道：“谢谢你。”
顾清摇摇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她笑了笑，眼神温柔：“可有些人，明明有能力，却不愿意做。”
直播最终顺利完成，反响热烈。
林婉儿甚至在结束语中特别提到了一句：“感谢所有幕后同学的辛勤付出，今天的《清歌》节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动人。”
没人知道，那个“幕后同学”中，还有一个刚加入不久、曾经被质疑的“麻烦制造者”。
而当所有人陆续离开广播站，白慕却留在最后一段录音中，悄悄加了一句：
“感谢那位不愿留名的同学，你的存在，让我们的清歌更添一份踏实的力量。”
这句话，在夜风中悄然飘散，如同银杏树下初遇时的那一场误打误撞的邂逅。
顾清站在广播站红砖小楼的门外，夜风轻拂过银杏树梢，树叶簌簌作响，像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他手里还拿着白慕刚刚悄悄塞给他的那枚银杏书签，叶片边缘微微泛黄，叶脉清晰可见，仿佛藏着一段未曾说出口的心意。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个“临时帮忙”的外人，可她却在全校直播中念出了那段话——
那一刻，顾清正站在门口，耳机还没摘下，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会被这样温柔而郑重地念出来。
哪怕没有点明是谁
他站在那里，耳朵微微发烫，脸上不自觉浮起一抹红晕。
那种被看见、被认可的感觉，就像冬日里突然照进房间的一缕阳光，暖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他也可以是别人故事里的“幕后英雄”。
广播站的人陆续走出来，林婉儿一边收拾设备一边笑着跟大家道别，陈宇泽走在最后，经过顾清时顿了一下，语气复杂地说了句：“你……干得不错。”虽然依旧带着些许不甘，但已经不再是先前那般排斥的态度。
顾清点了点头，没说话。
白慕走出来时，天色已暗，路灯下的她看起来格外柔和。
她走到顾清面前，将那枚银杏书签递还给他，眼神明亮又温暖：“谢谢你，也欢迎你加入广播站——如果愿意的话。”
顾清怔住，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书签。
广播站？他？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时语塞。
他不是没想过继续参与广播站的工作，可刚才那一场突发故障和之后的成功修复，更像是某种“意外”，而不是理所应当的事。
“我……”他犹豫了一下，声音轻而认真，“我会努力的。”
白慕笑了，眼角微弯：“我相信你。”
这句话，像是轻轻落在他心湖上的一滴水，激起了层层涟漪。
回到宿舍后，顾清坐在书桌前，把工具包放好，开始整理白天用过的线缆。
他的动作很细致，每一条都绕整齐再收进袋子里，这是从小帮母亲整理书店养成的习惯。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映在桌上那枚银杏书签上，叶子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他看着它，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他想起白慕刚才说的那句话——
“欢迎你加入广播站。”
他其实一直都不擅长表达情绪，也不习惯被人如此信任和接纳。
但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可以成为这个集体的一部分。
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的消息：
【今天书店来了几个老顾客，说是你修的音响现在声音特别清楚，谢谢你啊～】
他笑了笑，回了个“不客气”，然后关掉手机，继续整理书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同学，有人在吗？”
声音热情而开朗，紧接着又是几声脚步声，像是有人陆陆续续聚到了门口。
顾清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几位穿着统一T恤的学长学姐涌了进来，手里各自举着不同社团的宣传牌和厚厚一摞传单。
“哎哟！终于找到你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兴奋地说，“你是顾清对吧？计算机专业的！听说你在广播站技术支援上表现特别棒！”
另一个女生接过话头，笑盈盈地递上一张表格：“我们是科技社的，正好缺一个硬件方面的人才，要不要来看看？”
“还有我们辩论队！”另一个男生抢着插话，“逻辑思维这么强，不来试试口才？”
顾清一时愣住，目光在这些人之间来回游移，脑子里还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
从误闯广播站到参与节目直播，再到被主动邀请加入社团……短短几天，一切都变得太快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杏书签，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意。
或许，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