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黑月峡谷
第十六章黑月峡谷
守门人总部的传送室内，二十名精锐守门人和七名混血儿集结完毕。叶长老站在中央传送阵旁，最后一次确认行动计划。
“记住，黑月峡谷是混沌地带，物理规则不稳定。“他严肃地告诫，“不要相信你们的感官，时刻检查队友位置。一旦分散，很可能永远迷失。“
姜云检查着装备——特制的能量护甲、应急传送符、还有叶长老给的神秘银叶吊坠。“关键时刻使用“，老人只说了这么一句。林小星站在他身旁，紧张地摆弄着自己的护腕。
“害怕吗？“姜云轻声问。
男孩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但和大家在一起就不那么怕了。“
苏芮突然抓住姜云的手臂，眼睛因预知幻象而翻白：“小心...银色陷阱...不要相信...“
“苏芮！“姜云扶住摇晃的女孩，“看到什么了？“
“不清楚...“她喘息着，“银色液体...会迷惑心智...“
红绫走过来，递给苏芮一剂镇定药水：“预知者在混沌地带特别敏感，但也更容易被干扰。别太依赖她的幻象。“
莫清霜完成最后的装备检查，来到姜云身边：“准备好了吗？“
“尽可能准备好了。“姜云苦笑，“说实话，我对整个'混沌地带'概念还很模糊。“
“没人真正了解那里。“莫清霜调整着他的护甲带，“传说中是两界碰撞形成的缓冲带，时间和空间都扭曲的地方。守门人古籍中只有零星记载，所有探索队都有去无回。“
“除了我们。“姜云试图提振士气。
“除了我们。“莫清霜轻轻重复，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叶长老启动传送阵，复杂的符文依次亮起：“所有人就位！传送序列开始！“
蓝光笼罩了整个房间。姜云感到熟悉的拉扯感，但比以往任何一次传送都更强烈。仿佛身体被撕成无数碎片，又重组为全新的形态。眼前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漆黑的宫殿、银色的王座、血红的月亮...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们已经站在一片奇异的地貌上。天空是暗紫色的，没有太阳或月亮，只有流动的极光般的光带提供照明。地面像是由黑色玻璃构成，却有着岩石的质感。远处，参差不齐的山峰如利齿般刺向天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峡谷，隐约可见银色雾气从中升腾。
“黑月峡谷...“红绫低声说，“比记载中更...扭曲。“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压力，仿佛每吸一口气都在吸入液态金属。姜云的混血感官立刻察觉到异常——这里的能量流动完全无序，时而狂暴如飓风，时而停滞如死水。
“检查装备！“叶长老命令，“能量武器可能不稳定，优先使用物理武器。“
确实，一些守门人的能量武器已经出现故障。姜云尝试调动体内能量，发现也比平时困难许多，像是通过粘稠的糖浆在移动。
“这边走。“红绫指向峡谷方向，“血脉之井应该在中央最深处。保持警惕，影月之王肯定设置了防御。“
队伍谨慎前进。随着接近峡谷，地面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缝，从中渗出银色液体。姜云的血脉突然对这些液体产生反应，皮肤微微发烫。
“不要接触那些液体。“叶长老警告，“纯净的两界能量，对普通生物剧毒。“
林小星好奇地看着一条银色小溪：“但姜云感觉不一样，对吗？“
姜云点头：“它...呼唤我。不像是恶意的。“
“因为你是血脉之子。“红绫解释，“理论上，混血儿能安全接触少量纯能量。但现在不是实验的时候。“
峡谷入口像是被巨斧劈开的裂口，两侧岩壁光滑如镜。进入后，光线反而变亮了——银色液体形成的溪流和池塘在黑暗中自行发光。道路逐渐向下，空气越来越沉重。
“停！“莫清霜突然举手示意，“前方有能量波动！“
队伍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果然，几个黑影从岩壁中浮现——夜魔领主，但比之前见过的更加扭曲，身体部分透明，像是未完全进入这个空间。
“混沌地带的妖灵！“叶长老喊道，“物理攻击可能无效，尝试能量干扰！“
战斗瞬间爆发。夜魔领主们发出不似生物的尖啸，攻击方式也毫无规律。一个守门人被突然伸长的影子手臂贯穿肩膀，另一个则被无形的声波击倒。
姜云尝试调动混沌能量，但这里的环境使能量控制变得极其困难。他只能勉强形成一层保护罩，护住自己和附近的混血儿们。
“这样不行！“红绫大喊，“必须突破防线继续前进！叶长老，带主力牵制它们！姜云，你和混血儿小队找机会冲过去！“
“太危险了！“莫清霜反对，“没有护卫，他们在峡谷深处...“
“这是唯一的机会！“红绫厉声道，“影月之王的目标是血脉之井，我们必须抢先到达！“
叶长老做出决定：“按红绫说的做！守门人主力牵制敌人，混血儿小队继续任务！莫清霜，你跟他们一起！“
没有时间争论。趁着守门人们吸引敌人注意，姜云领着混血儿们在莫清霜掩护下，沿着岩壁悄悄前进。经过一番艰难跋涉，他们终于突破战斗区域，来到一条狭窄的隧道前。
“这条路应该直通峡谷最深处。“莫清霜查看古老的地图，“但记载可能不准确。“
“我感觉到了...召唤。“姜云指向隧道，“血脉之井就在那边。“
隧道内部出乎意料地宽敞，但地面布满银色水洼，必须小心绕行。随着深入，岩壁上的古老雕刻越来越多——大部分描绘夜魇族的仪式场景，其中反复出现三重叠月的标志。
“看！“林小星突然指向前方，“光！“
隧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洞穴，中央正是姜云在幻象中看到的银色水池——血脉之井。但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池边跪着二十几个被能量锁链束缚的混血儿，其中包括陈墨。他们看起来虚弱不堪，能量正被缓慢抽入池中。
更可怕的是，池水上空悬浮着一个由黑红能量构成的巨大虚影——影月之王的真身投影。他比分身更加庞大恐怖，头顶的黑月散发出不祥的光晕。
“仪式已经开始了！“苏芮惊呼，“他在用混血儿能量污染井水！“
姜云示意大家隐蔽在隧道口，观察情况。除了被囚禁的混血儿，池边还有十几个夜魔领主和...绯红。那个魅妖换了一身红色战甲，正指挥着能量抽取过程。
“我们得救他们！“林小星急切地说。
“但正面对抗毫无胜算。“莫清霜冷静分析，“需要分散注意力。“
苏芮突然抓住姜云的手臂：“银色陷阱...就是现在！我看到你走进池水...然后...“
“我走进池水？“姜云惊讶地问，“那不是自杀吗？“
“不...不一样...“苏芮痛苦地摇头，“预知太模糊了...但那是关键！“
姜云思索片刻，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许...不是污染，而是净化。月蚀亲王当年用自己和守门人的能量封印了井，现在需要同样性质的能量来逆转影月之王的仪式。“
“你是说...你要像你父亲那样牺牲自己？“莫清霜脸色煞白。
“不完全是。“姜云摇头，“我是混血儿，能承受更多。而且...“他拿出叶长老给的银叶吊坠，“我想这就是为此刻准备的。“
莫清霜还想反对，隧道外突然传来剧烈爆炸声。守门人主力似乎突破了防线，正在接近。影月之王的投影转向声源，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机会来了！“姜云下定决心，“莫清霜，你和混血儿们准备解救囚犯。我去处理血脉之井。“
不等回应，姜云已经冲了出去。他调动体内所有能量，形成一层保护屏障，直奔池水。夜魔领主们立刻发现了他，但守门人从另一个入口的进攻分散了它们的注意力。
“姜云亲王！“绯红发现了他，尖叫道，“拦住他！“
两个夜魔领主扑来。姜云灵活地闪避，同时释放能量冲击。在混沌地带，他的混血体质反而成了优势——能量虽然难以控制，但更加狂暴强大。夜魔领主被击退，姜云趁机接近池边。
“愚蠢的孩子！“影月之王的投影咆哮道，“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明白得很。“姜云站在池边，银色的井水映照着他的脸，“你想用混血儿能量扭曲两界平衡，建立夜魇族的绝对统治。我父亲阻止过你一次，现在我也会。“
他转向被囚禁的混血儿们：“坚持住！救兵来了！“
莫清霜和混血儿小队确实已经行动起来。林小星的灵能冲击精准打断了几条能量锁链；李子阳不知从哪里找来混沌地带的怪异植物，缠住了几个夜魔领主；苏芮则引导获救的混血儿们撤离。
影月之王暴怒，黑红能量如潮水般涌向姜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红绫和叶长老率领守门人主力赶到，联手撑起防护罩。
“现在，姜云！“叶长老大喊，“完成它！“
姜云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入血脉之井。
世界瞬间安静了。银色的液体不像水，而像是液态能量，包裹着他的每一寸皮肤。痛苦和愉悦同时爆发，仿佛每个细胞都在被拆解又重组。影月之王的咆哮、战斗的喧嚣，一切都变得遥远模糊。
姜云沉入井底，看到父亲——月蚀亲王——当年留下的封印：一枚银叶徽章和一滴王族血液，悬浮在能量流中。他拿出叶长老给的吊坠，发现两者完全匹配。
“原来如此...“姜云在能量中微笑，“两把钥匙，缺一不可。“
他将吊坠推向封印处。两者接触的瞬间，一道纯净的白光从井底爆发，迅速扩散到整个池水。黑色和红色的污染被白光中和，影月之王的投影发出不甘的怒吼，开始瓦解。
“不！这不可能！“他的声音逐渐减弱，“血脉之子...你毁了一切...“
井水变得越来越亮，姜云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这就是结局了吗？像父亲一样，成为封印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猛地拉向水面。姜云勉强睁开眼，看到莫清霜正拼命拽着他，她的防护罩在井水的侵蚀下迅速消融。
“放手！“他想喊，但发不出声音，“你会死的！“
莫清霜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反而抓得更紧。她的嘴唇在动，像是在说“一起“。
白光吞没了整个洞穴。姜云最后的意识是紧紧握住莫清霜的手，然后一切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