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来岳父母家道歉
“汪友盛,你现在知道着急了?”雨琪的声音里透着讥讽,
“你自己没本事管好自己的老婆,现在找她,晚了。”
汪友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你什么意思?”他嗓音低沉,压抑着怒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多。”雨琪毫不客气地回击,
“若萱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为了要个孩子,医院跑了多少次?你呢?连检查都不敢做,还怪她生不出来?”
汪友盛胸口一窒,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她……是不是有别人了?”他嗓音沙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雨琪嗤笑一声。
“汪友盛,你真是可笑。”她的语气里带着轻蔑,
“你天天跟初恋情人藕断丝连,现在倒怀疑起若萱来了?”
“我没有!”他下意识反驳,可话一出口,却莫名心虚。
“呵,你自己信吗?”雨琪冷冷道,“若萱现在不想见你,你也别找她了。她受够了。”
说完,电话“啪”地挂断,只剩下忙音在耳边回荡。
汪友盛呆坐在车里,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受够了?
所以……她真的走了?
他猛地砸了下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的鸣响。
不行!
他绝不允许她就这么消失!
他必须找到她,哪怕掘地三尺!
手机屏幕亮起,刺耳的铃声在狭小的车厢内炸开。
汪友盛低头一看,来电显示赫然是“母亲”。
他按下接听键,还未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尖锐刻薄的声音:
“听说那个不能下蛋的废物找不到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正好,抓紧把婚离了,我们和楚家结亲。洁茹哪点不比她强?家世好、教养好,关键是人家的肚子争气!呵呵......”
那声冷笑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刺进汪友盛的耳膜。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喂?友盛?你听见没有?”母亲不耐烦地催促着,“楚家那边我都谈好了,只要你......”
“妈。”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若萱是我的妻子。”
“妻子?”母亲嗤笑一声,“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算什么妻子?汪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开来,模糊成一片血色。
汪友盛突然想起七年前,他和若萱的婚礼上,母亲也是这样一副勉强的笑脸。
那时候,她拉着若萱的手说:“早点给我们汪家添个孙子。”
七年了,这句话成了悬在若萱头上的刀。
“我会找到她。”他低声说,不知是在告诉母亲,还是在告诉自己。
“找什么找!”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再......”
汪友盛缓缓按下挂断键,将母亲的尖叫声掐灭在电话那头。
车厢里重新陷入寂静,只有雨刮器机械地左右摆动。
他望着挡风玻璃上不断被雨水冲刷又不断汇聚的水流,突然意识到——
这七年来,若萱承受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汪友盛皱着眉头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院长办公室”四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才接通电话。
“喂,汪主任吗?我是校办小王。”电话那头传来办公室主任客气的声音。
“王主任你好,有什么事吗?”汪友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是这样的,李院长让我通知您,今天下午三点到他办公室一趟,有个重要谈话。”
汪友盛心里一紧:“能透露下是什么事吗?”
“这个...院长没说具体内容。”王主任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不过应该是好事,汪主任别太担心。”
挂断电话,汪友盛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
最近事情一桩接一桩,他实在猜不透校长找他谈什么。
下午三点整,汪友盛准时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李校长沉稳的声音。
推门进去,李校长正在批阅文件。
见是汪友盛,他摘下眼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友盛来了,坐。”
汪友盛规规矩矩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校长,您找我?”
李校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开口:“友盛啊,你在总务处工作多少年了?”
“三年了,校长。”
“嗯,七年。”李校长点点头,“你的工作能力,学校领导都是认可的。”
汪友盛心里稍稍放松了些:“谢谢校长肯定。”
“是这样,”李校长放下茶杯,正色道:“经校党委研究,准备推荐你作为分管后勤的副校长后备人选。”
汪友盛猛地坐直了身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李校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个考察期很关键。你要特别注意两点:一是和同事们搞好团结,二是八小时之外也要注意个人形象。”
汪友盛立即表态:“校长放心,我一定严格要求自己。”
“你爱人...最近还好吧?”李校长突然话锋一转。
汪友盛心头一跳:“挺好的,谢谢校长关心。”
“家和万事兴啊。”李校长意味深长地说,“组织考察干部,家庭关系也是重要参考。特别是你现在这个关键时期...”
“我明白,校长。”汪友盛连忙点头,“我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
离开校长办公室,汪友盛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他开车回到家,一头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副校长...”他喃喃自语,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让若萱提出离婚!
要是闹出家庭矛盾,这个升职机会就泡汤了。
他摸出手机,看着被拉黑的界面,咬了咬牙:“得想办法哄哄她...”
汪友盛从酒柜里拎出两瓶五粮液,这是他珍藏多年的好酒,原本打算等升职时再开的。
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开车去岳父母家的路上,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方向盘,脑子里反复演练着一会儿要说的话。
“若萱,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和楚洁茹断绝来往”……可每想一句,他就觉得虚伪——这些承诺,他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