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招猫逗狗
周婉婉本打算有周茹在前实行计划，她便隐于幕后不再现身。
但刚踩着时辰使用灵力感应了下周茹这边的情况，就看到周茹应对上的不自如。
这才想起昨夜传周茹记忆时，周婉婉并不想在这上面耗费太多术法，因此只捡了最近的记忆传于她。
其中并没有包括她以李婉婉身份入宫后的宫廷教习片段。
可经过这几日对林野的探听接触，她已然察觉出林野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虽是野草所化，却极具智慧和心计。
若是周茹应对有误，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故而她才会利用易容丹化成小宫女顺势进殿给周茹解围。
同时也决定借由小宫女的身份直接在周茹身边调整计划。
周茹此时已经收到周婉婉给她的传音，得知自称后见林野的目光不知为何停在宫女们的身上，连忙出声佯怒道：“陛下，臣妾还在呢。”
听到周茹口中的自称，林野心中疑虑更甚。
方才周茹眼中的犹疑还历历在目，现在和刚进来的宫女对了一眼就立马叫得如此顺畅。
这个宫女，莫非是她的主人所扮？
毕竟她们修仙之人，两人又有主仆契约，要无声对话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事。
林野一边心思翻涌一边不动声色将目光收回。
紧接着故意将周茹搂得更紧，轻笑道：“怎么，爱妃吃味了？”
周茹被林野的动作弄得面色一紧，银牙差点咬碎。
“陛下，臣妾不敢。”周茹一字一顿道。
接着她扭了扭腰肢，不着痕迹的从林野怀里挣出来，赶在林野开口之前柔声细语道：“陛下，臣妾为你更衣。”
然而却见林野看向周婉婉道：“爱妃昨夜颇为受累，此等琐事哪还用爱妃操劳。”
言毕，林野指了指周婉婉，缓缓开口道：“过来替朕更衣。”
周茹见状眼中似有阻止之意，但看到周婉婉坦然走过来的身影便没有其他动作。
林野视线再次落到周婉婉的身上，只见其步伐不卑不亢，每步如踏雪而来。
脑海中又不自觉闪现方才周茹顶着周婉婉面容行进的样子。
显然，这张与周婉婉毫无关联性的脸更像周婉婉。
再结合周茹的神情作态，林野心中已经确定这就是周婉婉。
周婉婉自然不会想到她“苦心”维持的伪装不过片刻就被探了个究竟。
她依旧照着脑海中往日所见宫女们的言行走到林野面前。
林野看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回视。
却想起此刻的她作为宫女是不能直视她们凡人口中所谓“天颜”的。
周婉婉只能尽量将头压低，顺带着改变视线的落点。
林野将周婉婉的动作看在眼里，面上却是看不到半点神情异动。
在周婉婉接过周茹手上的皇袍时，缓缓张开手臂。
有了昨夜宽衣的经验，周婉婉此刻再这般近距离接触林野倒少了些许生硬。
至少林野从周婉婉的脸上没看出什么情绪。
“手脚倒是利索。”林野仿佛龙心甚悦的夸了一口，紧接着周婉婉两人便听林野不紧不慢的来了句：“新来的？”
林野突来的询问让周婉婉心下一提，想着难道是自己哪里引起了怀疑？
而周茹闻言此时的情绪则犹如海浪拍打海岸，高低起伏得厉害。
不过与周婉婉所思不同，她想的是林野是不是看上她家主人了。
毕竟不论她家主人以何种面貌示人，凡俗之人为之倾倒依她来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般想着，周茹脸上的表情顿如变戏法般青白交接。
林野将两人面色尽收眼底，像是看一场好戏，却不急着收场。
“陛下——”周茹十分“情真意切”地唤林野道。
待到林野的目光随之落到她的身上，她才摆出一副既哀怨又隐忍的姿态道：“难道臣妾这么快就要成旧人了吗？”
周婉婉的面容无疑是美的，所以尽管周茹言行无意中透露的媚态并不适合这张脸，也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就好比冰川中的雪莲，独自傲然于天地，但遇骄阳，纵使明媚与冰川不称，也只会成为另一道风景。
但林野深知这张雪颜后的图谋之心，又怎会受其影响。
眨眼间，便笑着接过话茬：“爱妃说的什么话，朕不过见这小宫女手脚伶俐想让她去爱妃宫里伺候。”
林野给足留白时间，任由两人表情在此间变化，才继续道：“不过，爱妃既然这么说，朕是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小宫女碍爱妃的眼了，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闻言，周茹干巴巴地笑道：“原是陛下体贴臣妾，陛下有如此心意，臣妾顿觉这小宫女顺眼得厉害，若是让她来臣妾宫里伺候，想来定能让臣妾时时忆起陛下对臣妾的心意。”
林野意味不明地吐出两字：“是嘛。”
短短两字，却让周婉婉的心忍不住微微提起。
周茹那日在天牢和林野的交锋她早已从周茹的记忆中得知，既然那日林野对周茹出手，便代表着他不会乖乖束手就擒。
也就极有可能会有所提防。
难道......
周婉婉从未见过人间帝王，心说是帝王都是如此心思莫测，还是只林野这般行事不按常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林野好似招猫逗狗的在戏耍她们。
一时间，周婉婉眼底浮出些许浅浅探究。
林野余光犹如鱼网般，将周婉婉所漏出那点情绪捕捉了个彻底，这才继续道：“那便依爱妃之言。”
他只想让对方投鼠忌器，却没有打草惊蛇的打算。
自然是欣然应下。
再者，周婉婉若是能老实待在周茹宫里，也省得他大海捞针。
“多谢陛下。”
接下来的几日，林野都接连宿在周茹宫中。
只是再有酒水之类的递过来，他都会以各种理由推掉。
周茹在林野的上下其手中，只能忍着肉痛施展法术应对。
因着周婉婉和公孙衍的结盟，周茹也得到了不少公孙衍提供的灵丹，修为总算恢复了一点。
周茹施展的法术是独属于灵狐才拥有的秘法——惑心。
此秘法和迷魂丹成效相同。
此刻，周茹看着十分好眠的林野。
忍不住愤愤道：“我的法力——”
而林野则是闭着眼睛在心中暗笑。
虽说周茹使的术法会让他陷入美梦，但他却没有如他们所想达到不自知的状态。
反而意识格外清醒。
如果他所料不错，这应该和她们二人口中的人道气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