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恻隐之心
“啊，啊，啊！！！”
惊恐的鬼火少年双腿发抖，发出了高亢的尖叫。
尖叫仿佛刺激了丧尸，其迅速伸出了变得尖利的手爪，一把撕烂了他的脸。
“啊！！！雅蠛蝶！！！”
鬼火少年屁滚尿流地嘶喊、求饶。
引来的只有更进一步的围攻。
随后咒骂声、求饶声、无意义的音节声混乱交织、逐渐消沉，最后被咀嚼吞咽声彻底吞没。
隔着一堵围墙，手趴在另一侧的围墙，周阳随时准备撤离。
但丧尸只顾着分食，没有一个抬头朝向过他这里。
周阳必须感谢鬼火少年为他提供的丰富测试数据。
虽然险些害得自己被发现，但功过相抵，周阳选择原谅鬼火少年。
得益于近距离的观察，在开启全景模式神识的情况下，他发现了丧尸的几个特点：
一、听觉触动，攻击速度与声音强相关。
二、嗅觉缺失，所有丧尸的鼻子全都半腐蚀状态，露出其下的骨头来，且对于气味没有波动，它们对于啃食带有排泄物的血肉没有丝毫犹豫与挑选。
三、攻击力有些高，一爪破肉断筋。
以及最重要的，第四点：
它们挡不住自己的针刺模式神识，一发呆滞，两发涣散，三发断绝生机。
“咚”
随着被吸引过来的最后一个丧尸倒下，周阳成功完成了三杀，为鬼火少年报仇雪恨。
“呼”
连续使用9发针刺，固然击倒了三头丧尸，但他的精神力消耗同样不小。
切换为雷达模式确定周边三具丧尸已经失去生机，且周围没有丧尸逼近，周阳松了口气。
系统暂时靠不上，但光凭“神识”，他也有了在这环境中活下去的本钱。
收拾收拾心情，他准备撤退。
附近列车脱轨处的丧尸有些多，仅凭他如今的能力，是干不过的。
‘换另外一条路去仓库吧。’
万幸这不是什么必经路口，否则拿回燃料电池+储氢罐的目标恐怕就达不成了。
休息几分钟，感觉精神力回复一半后，开着雷达模式，翻过围墙，周阳换了条路继续向着仓库进发。
‘咦？’
路过街区，附近唯一一处有生命气息的房子内，传出了喝骂声。
周阳放满了脚步，侧耳倾听。
“椿萱，你就给我吧好不好？啊？”男声卑微而颤抖。
“尼桑，请你放尊重点。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是天天看那些片子把你脑袋都给看傻了吗？！”女声满是难以置信。
“啪！”响亮的巴掌声。
“踏马的，你个被丈夫赶回娘家的扫把星，让你服侍我是你的福气！还敢逼逼赖赖？不给你一巴掌是不是就不知道错啊？”
男声变得癫狂，歇斯底里。
“那俩老东西已经死了，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就得听我的！我要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你服侍你那病痨鬼丈夫不是服侍得挺好的嘛？还给他生了孩子，这么多年一定也很饥渴了吧？我来满足你，你来满足我，再没有人能阻挡我们，这多是一件美事？
“哦，还有你那女儿，长得不错，有你以前的模样，也一起服侍我算了，哈哈额！”
“嘭！”躯体撞击柜子的声音响起。
“嘶，你踏马疯了！？”
“你才疯了！”
“好好好，不听话的母狗，就得受罚！！！”
男声陷入疯狂，在一阵嘈杂声响过后，大门“嘭”地打开了来。
两道身影被推入雪地之中。
“给我呆在这冰天雪地里好好反省吧！不把衣服脱光在门口求我，就别想进来了！”
“嘭！”大门被用力合上。
跌落雪地，白石椿萱吃力地搀扶着陷入昏迷状态中的女儿站了起来。
嫁了老公，老公没多久就卧床不起，尽管十数年如一日全心照顾他，但最后他还是没熬过这个春天，随后婆家以克夫的罪名将她赶出家门。
回到父母家中，本想着以后自己出去打工挣钱抚养女儿，结果寒潮突降，父母双双离世，剩下的只有她那沉迷于自宅警卫的哥哥内村翔司。
如今女儿白石杏奈子陷入半昏迷状态，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但拒绝发狂的哥哥的服侍要求后，母女俩已被拒之门外。
苹果手机在这温度早已关机，钱包没来得及拿，一时间她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
环顾四周，唯有一片雪寂。
‘去那边的酒店看看吧。’
转身正欲离开，却发现了几米开外那明显的黑色风衣男。
颇有些出丑被撞破的难堪，她沉默着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上，搀扶着女儿路过时，却隐约听到了一声叹息。
“白石太太，噤声。那边走不通，有丧尸，别送死。”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安静”的手势，停下了白石椿萱的脚步。
“欸？周桑？”
与丧尸出现的消息相比，眼前发出提醒的人是周阳反倒更令她惊讶。
在东京，外国人并不少见，但定居于世田谷区的并不多，其中一身精壮肌肉且戴着眼镜看上去阳刚不失斯文的周阳，在周围的主妇交流圈中，也是个话题。
但她之所以能认出在重重衣物包裹下的是周阳，则是因为她前两周才订购了松下的燃料电池安装服务，上门安装的正是周阳以及木村隼介，对这个声音还有些印象。
“白石太太，是我。你好像对丧尸出现并不惊讶？”
周阳走到另一侧，不由分说地抬起白石杏奈子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帮着分担了重量。
“谢谢。”肩膀一轻，得以放松的白石椿萱并没有介意他自主主张的帮助。
“惊讶，一开始是有的。但在我的父亲箍着突然充满攻击性的母亲，让我哥哥杀了她之后，哪怕现在知道外边有丧尸，我也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想起痛下杀手的哥哥在那之后性情大变，以隔离为由将父亲关进厕所并不允许自己接近，导致他冻死在里面，如今又将自己母女二人赶走，白石椿萱脸色晦暗。
“节哀。
“您女儿现在是什么情况？感冒了吗？”周阳询问道。
“不知道，从早上开始就叫不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摇摇头，她对此一无所知，心中暗暗担忧会不会是变成丧尸的前兆。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到诊所那边去一趟吧，起码让她休息一下，也能弄些药。”
“好，谢谢你，周桑。”
“嗯。”
毫无疑问，周阳看上她们俩了。
系统上明晃晃的“社区：0人”可还在那挂着呢。
先前不想抓人，一个是考虑到社会恢复后的追责问题，另一个则是考虑到服从性的问题。
现在，正是一个机会。
不过他并不着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