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绝境双杀，一人分饰两角
黑车司机果然是个话痨，从国家大事聊到家长里短，唾沫星子喷了周成一脸。周成戴着口罩，嗯嗯啊啊地敷衍着，心思全不在这上面。
车子终于在一片荒凉的郊区停下，眼前是一座废弃工厂，黑黢黢的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就这儿了，小兄弟，里面黑灯瞎火的，当心点啊。”司机还好心提醒了一句。
周成甩下车钱，推门而出，一股工业废料和尘土混合的怪味扑面而来。
厂区里倒是比想象的热闹，几盏大功率照明灯将一角照得雪亮，但也因此显得其他地方更加黑暗。各种设备、电线随意堆放，人声嘈杂。
“灯光！再往左打三度！”
“道具组！那个血包怎么还没好！”
一个戴着鸭舌帽、满脸油光的副导演正拿着对讲机吼着，一转头看见戴着口罩帽子，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周成，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瞪大了：“哎哟！您可算来了！祖宗！”
这热情劲儿，让周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副导演一把拉住周成的手，激动得都快语无伦次了：“兄弟，不，大哥！你真是及时雨啊！快快快，这边！”
他把周成拽到一个稍微安静点的角落，压低声音：“两个角色，都急！一个匪兵，台词就一句‘大哥，条子来了！’然后就被乱枪打死。另一个更简单，主角从一条黑乎乎的巷子跑过去，你演个路人乙，戴着口罩从背景里一晃就行，连脸都不用露！”
周成心里盘算着，匪兵有台词，有动作，算一个有效龙套。路人乙嘛，虽然简单，但也是个角色，应该也算。
“行，我来。”他声音因为连夜奔波，带着点沙哑。
“太好了！”副导演一拍大腿，“匪兵的衣服在那边，你赶紧换上，马上就拍！”
匪兵的戏服一股浓重的汗臭味，还有点湿乎乎的，周成也顾不上嫌弃，三下五除二套上。为了追求真实感，导演还要求匪兵脸上套个丝袜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丝袜紧紧箍在脸上，又闷又痒，视野都变得有些模糊。
“各部门准备！”场记打板，“第九镜第三次，Action！”
周成饰演的匪兵甲跟在几个“同伙”身后，端着一把假枪冲锋。按照剧本，他刚喊完台词，就得中弹倒地。
“大哥，条子来了！”周成用尽可能粗犷的声音喊道。
“砰砰砰！”几声枪响。
周成应声而倒，他没有直接挺尸，而是先有一个身体被子弹冲击力带得踉跄后退的动作，然后才是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接着整个身体往前扑倒，手指在地上抽搐了几下，脑袋一歪，彻底不动了。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真实得不像演戏。
“卡！好！这条过了！”现场导演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此刻从监视器后抬起头，看着周成的方向，有些惊讶，“这个龙套可以啊！刚刚那一下，真跟死透了似的！”
周成脑海里，冰冷的机械音如约而至。
【任务结算：龙套任务（8/10）完成。当前进度80%。】
成了！
他大口喘着气，也顾不上扯下头上的丝袜，直接找到副导演：“下一个！”
副导演正跟人协调着什么，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哦，路人乙是吧？跟我来，在B组那边！”
周成跟着副导演小跑着穿过混乱的片场，来到另一处布景。这里搭了个简陋的巷子景，灯光打得极暗，勉强能看清人影。
他迅速脱掉匪兵的衣服，换上自己来时穿的深色运动服，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新的一次性口罩戴上。
“你就从巷子那头走过来，低着点头，自然点就行。”B组的执行导演简单交代了一句。
周成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个一晃而过的背景板，他也没打算敷衍。
匪兵甲是凶悍的，那这个路人乙就得不一样。
他刻意让自己的肩膀微微内扣，走路时带着点不自觉的驼背，脚步也放得更轻更快，像个深夜匆匆赶路的普通市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缩。
这个细节，镜头里可能根本捕捉不到，但周成觉得，这是演员的基本素养。
很快，轮到他。主角从巷子深处狂奔而出，与他擦肩而过。周成目不斜视，按照自己设计的状态走了过去。
“卡！过了！”
【任务结算：龙套任务（9/10）完成。当前进度90%。】
又成了！
一夜之间，连下两城！
周成几乎要虚脱，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下来，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两条腿也跟面条似的。
副导演乐呵呵地递过来两百块钱：“兄弟，谢了啊！真是帮大忙了！那边有宵夜，自己拿点垫垫肚子再走。”
周成接过钱，胡乱塞进口袋，摆了摆手：“不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他现在只想找张床躺下，睡他个天昏地暗。
正当他压低帽檐，准备悄无声息地溜走时，旁边一个正在收拾化妆箱的小姑娘突然“咦”了一声，指着他。
“小哥哥，你戴着口罩，怎么那么像那个演《一起来看流星雨》的周成啊？”
周成心里咯噔一下，头皮瞬间有点发麻。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极度疲惫的语气，嗓音沙哑地自嘲道：“咳，好多人都这么说。我要真是他，还用得着大半夜跑这儿来吹冷风赚这两百块啊？早搂着嫩模开香槟去了。”
他抬手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露出一脸被生活摧残的憔悴。
那化妆小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对哦，明星哪有这么惨的。不过你这身形和眼睛是真有点像。”
周成没再接话，含糊地应了一声，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周成回到酒店房间时，几乎是直接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脑海中，系统的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跳动。
【警告！新手任务剩余时间：47小时12分35秒。】
【剩余龙套次数：1。】
只剩下最后一次龙套任务，和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为了生存搏命的这个夜晚，一个名为“风刃”的狗仔团队工作室里，冯建正对着电脑屏幕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他将一篇精心炮制、图文并茂，甚至还附带了那段误导性录音的“深度爆料”黑稿，通过加密邮件，群发给了各大娱乐门户网站相熟的编辑。
邮件标题赫然写着——《周一见！当红偶像剧男主周成轧戏成瘾，艺德败坏还是另有隐情？铁证曝光！》
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悄然积蓄力量，准备在周一的早晨，给所有人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