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韶惊鸿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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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潮汹涌

御花园的夜风裹挟着玉兰花香,明檀回到宴会厅时,掌心仍残留着方才与江绪交谈时的紧张余温。

她刚落座,便见梁启为端着酒杯缓步走来,浑浊的眸子里藏着算计:“明姑娘与定北王相谈甚欢,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明檀浅抿茶盏,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国公谬赞,不过是王爷问起太后寿礼的样式。倒是国公府近日双喜临门,世子大婚与荣儿姑娘的婚事,可要好好操办。”她特意加重“双喜”二字,梁启为的脸色瞬间青白交错,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白敏敏凑到她耳边低语:“阿檀,你方才可真解气!不过……”她压低声音,“定北王为何单独寻你?莫不是……”

“休要乱说。”明檀轻拍她的手,余光瞥见宿文淳正与承恩侯低声交谈,两人不时看向自己,眼神中带着隐晦的警告。她心中一沉,意识到自己与江绪的接触,已经引起了左相府的警惕。

宴会散场后,明檀乘着马车回府。行至朱雀大街时,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车夫的惊呼声传来:“小姐!有刺客!”明檀掀开帘子,只见十余名黑衣蒙面人从屋顶跃下,手中弯刀泛着森冷的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长剑出鞘声清越如龙吟。江绪身姿矫健,剑光闪烁间,刺客纷纷倒地。明檀看着他左袖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渗出,心中竟泛起一丝担忧。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明檀下了马车,从袖中取出帕子想要替他包扎。江绪却后退半步,神色冷淡:“明姑娘无事便好。这些人手法狠辣,显然是冲着你来。”

明檀握紧帕子,沉思片刻道:“方才在宴会上,我留意到承恩侯与义父的神色有异。或许,他们已经察觉到我在暗中调查。”

江绪眸光微冷:“宿文淳老谋深算,承恩侯又是他的得力爪牙。明姑娘,从今日起,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玄甲纹的令牌递给她,“若有危险,持此牌可调动王府暗卫。”

明檀接过令牌,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心中泛起异样的涟漪。她强压下情绪,福身行礼:“王爷如此相助,不知有何所求?”

江绪凝视着她,月光为他冷峻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待贪墨案真相大白,希望明姑娘能助我整顿朝纲。”他转身跃上屋顶,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来的日子,明檀深居简出,却暗中与江绪互通消息。她以刺绣之名,将收集到的线索绣在帕子上,由绿萼交给王府的暗卫。一日,她在整理义父书房时,发现一份密信,上面赫然写着“漕运账目有异”。

正当她准备仔细查看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明檀眼疾手快将密信塞进袖中,转身时宿文淳已经推门而入。“檀儿在看什么?”他目光扫过书桌,语气看似随意。

明檀举起手中的佛经,笑道:“闲来无事,想抄些经文为太后祈福。义父,您今日怎么有空回来?”

宿文淳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檀儿,你自幼聪慧,义父一直将你视如己出。但有些事,不是你该插手的。”他的语气中带着警告,明檀心中一紧,却仍保持镇定:“义父这话,檀儿听不懂。”

“听不懂便罢。”宿文淳转身离开,“记住,明家经不起风浪。”

当晚,明檀将密信内容告知江绪。两人在城郊的破庙相见,江绪展开密信,神色凝重:“漕运是军饷输送的关键途径,若账目有假,定北军的粮草补给……”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杀意,“宿文淳,果然好手段。”

明檀望着他紧绷的侧脸,轻声道:“王爷,漕运总督是承恩侯的女婿。或许,我们可以从他入手。”

江绪转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赞赏:“明姑娘心思缜密。不过,此人老奸巨猾,必须一击即中。三日后,漕运衙门会交接账本,我们可在途中设伏。”

商议完毕,江绪送明檀回府。马车行至半路,明檀突然开口:“王爷,您为何如此信任我?毕竟,我是宿文淳养大的。”

江绪沉默良久,声音低沉:“因为你在国公府暗室,宁愿被我打晕也不愿吐露秘密;因为你明知危险,仍坚持为明家查清真相。”他顿了顿,“明姑娘,你我皆是在黑暗中独行的人,何不携手同行?”

明檀心中一颤,脸颊微微发烫。她别过头去,望着车外的夜色,没有答话。但江绪的话,却像一颗石子,在她平静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三日后,漕运衙门的马车准时出城。江绪带着暗卫埋伏在必经之路的山坳里。当马车经过时,一声令下,箭矢如雨般射向护卫。明檀藏在远处的树后,紧张地看着战局。

漕运总督王承业从马车中逃出,却被江绪拦住去路。“王大人,这么着急去哪?”江绪剑尖抵在他咽喉,“听说漕运账目不翼而飞,不知大人作何解释?”

王承业脸色惨白,强装镇定:“定北王莫要血口喷人!我乃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江绪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叠账本,“这是你与承恩侯往来的密信,还有做假账的证据。王大人,事到如今,还想狡辩?”

王承业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明檀定睛一看,竟是宿文淳带着侍卫赶到。

“定北王,这是何意?”宿文淳面色阴沉,“在天子脚下公然劫持朝廷命官,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江绪将账本扔到他面前:“左相不妨看看,这就是你苦心经营的证据链。王承业贪墨军饷,与承恩侯狼狈为奸,你以为能瞒天过海?”

宿文淳捡起账本,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仅凭这些,就能证明我与此事有关?定北王,莫要忘了,你手中的兵符,还需陛下钦准才能调动大军。”

明檀见局势僵持,突然从树后走出:“义父,事到如今,您还要狡辩吗?”她举起袖中的密信,“这封密信,可是在您书房发现的。”

宿文淳脸色骤变:“檀儿,你……”

“对不起,义父。”明檀眼中含泪,“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明家被牵连,更不能看着定北军的将士因粮草短缺而送命。”

宿文淳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大笑起来:“好,好!不愧是明远的女儿!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吧。”他一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刻将江绪等人包围。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舒景然率着御林军赶到,高声喊道:“奉陛下旨意,缉拿贪墨要犯!所有人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宿文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舒景然手中的圣旨。江绪冷冷道:“左相,陛下早已对漕运之事起了疑心。你以为,你的一举一动,真能瞒过圣听?”

王承业被带走时,宿文淳深深看了明檀一眼,叹了口气:“檀儿,你赢了。但你记住,朝堂如棋局,今日的胜利,不代表永远的安稳。”

明檀望着他被押走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场斗争,她虽然为明家洗清了嫌疑,但也彻底与宿文淳决裂。她转身看向江绪,月光下,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暖:“明姑娘,接下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明檀点头,握紧手中的令牌。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她与江绪的命运,已经紧紧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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