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周瑜雕像泣·血色漩涡吞噬夜钓船
2023年5月16日 01:03周瑜雕像流泪
夜幕如墨笼罩着甘棠湖。湖面泛着诡异的幽光,高武阳站在湖边,目光穿透幽暗的湖水,死死盯着湖底那艘古老的周瑜战船。
战船静静躺在湖底,仿佛一位沉睡的巨人承载着无数的秘密。他的脑海中父亲年轻时的身影,突然清晰浮现他的面前。
父亲穿着破旧却整洁的船工服,在战船的甲板上忙碌穿梭,脸上洋溢着对未知的好奇与探索的兴奋。
然而,还没等高武阳看清父亲的面容,那道身影便如幻影般消散在甲板上,只留下一片虚无,让他的心猛地一紧,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不远处,上官婉兮一袭月白色改良旗袍,雪色长发高高盘起,翡翠耳坠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她正轻抚怀中的焦尾琴,那是从周瑜战船上得来的古琴,承载着千年的历史与神秘的力量。
突然,琴弦“啪”的一声断裂,断弦处渗出金色的血液,如灵动的丝线般在湖面上游走,勾勒出九江十景图的轮廓。
高武阳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奇异的景象,只见那金色血液最后缓缓凝固在鞋山岛的位置,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银鳞,去船尾看看。”高武阳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沉声命令道。话音刚落,他的灵宠彭泽鲫“银鳞”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如离弦之箭般掠过战船。
然而,当银鳞接触到船帆的刹那,一声痛苦的嘶鸣划破夜空。
高武阳心头一震,立刻施展观气术。
在他的眼中,船帆上原本色彩鲜艳的九江十景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就在这一刻,取而代之的是陈友谅战船上那神秘而诡异的青铜符文,符文闪烁着幽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就在此时,远处锁江楼的禹王碑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音如闷雷般在夜空中炸响。
甘棠湖中央的周瑜雕像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流出青铜色的泪水,泪水坠入湖中,瞬间引发湖水剧烈沸腾。
湖水翻涌着,形成一个直径百米的血色漩涡,漩涡中心漆黑如墨,仿佛是一个吞噬一切的无底洞。
“这是水龙吟阵的终极形态。”上官婉兮神色凝重,将佛骨舍利小心翼翼地嵌入焦尾琴中,“需要十二金人碎片才能破解。”
她的声音冷静而沉稳,但眼中却难掩一丝忧虑。
高武阳紧盯着周瑜雕像,注意到雕像基座上刻着用九江方言写成的《长河吟》,那些琴弦般的纹路随着漩涡的旋转而起伏,仿佛有着生命一般。
高武阳心中一动,本能地拿起钢笔,在水面上书写起同名词赋。
神奇的是,墨迹一接触水面,竟化作金色的锁链,朝着周瑜雕像飞去,牢牢地捆住了雕像。
就在这时,湖底升起无数青铜剑碎片,碎片在空中迅速重组,形成一只巨大的“巨灵”金人手臂。
手臂直指锁江楼,高武阳再次施展观气术,惊恐地发现其中封印着父亲的灵魂碎片。父亲的面容在碎片中若隐若现,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小心!”上官婉兮一声惊呼,猛地推开高武阳。巨灵的拳风擦着高武阳的肩头掠过,强大的冲击力在青石板上留下九江十景的浮雕。
高武阳惊魂未定,却发现手中钢笔尖突然变成了青铜色,他下意识地在地面画出陈友谅战船上的青铜鼎,青铜鼎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与周围的气息相互呼应。
就在此时,一阵阴森的笑声从远处传来,蛊媚娘带着九黎商会成员现身。她身穿苗绣改良西装,耳后别着银制茶针,眼神中透着狡黠与狠厉。
蛊媚娘的身后,九黎商会成员每人手持修水哨子,组成了诡异的鬼语合唱团。哨音响起,如泣如诉,化作黑雾迅速笼罩湖面。
在黑雾中,陈友谅幽灵弓箭手缓缓浮现,他们手中的箭矢泛着鄱阳湖水草的腐臭味,仿佛带着死亡的气息。
“作兴天开!”高武阳大喝一声,咬破手指,用血在《水经注》残页上画出武宁打鼓歌鼓谱。残页腾空而起,鼓点节奏铿锵有力,如雷霆万钧般震碎了哨音。
上官婉兮抓住时机,迅速用茶针“雀舌”布阵,茶针插入地面的瞬间,一股宁红茶的香气弥漫开来,形成一道结界,将黑雾与幽灵弓箭手阻挡在外。
然而,战斗并未结束。漩涡中心,一座青铜祭坛缓缓浮现,祭坛上,高武阳父亲的工牌静静地摆放着。
蛊媚娘露出得意的冷笑:“用你父亲的血祭,唤醒沉睡的水魃!”说着,她抛出十二金人碎片“巨灵”,碎片准确无误地插入祭坛。
刹那间,血色漩涡疯狂扩大,将整座周瑜战船吞噬。高武阳透过漩涡,惊恐地看见船内无数金人铸造模具,而每个模具上都刻着自己的生辰八字,这一发现让他不寒而栗,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与此同时,锁江楼开始逆时针旋转,楼内大禹神像眼中浮现出秦始皇铸造金人的场景。
高武阳的右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竟浮现出青铜鳞片,鳞片的纹路与秦无道的完全相同。
上官婉兮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你父亲是金人铸造师...他用自己的血封印了秦始皇灵魂碎片。”
这个真相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高武阳的心头,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银鳞突然从漩涡中奋力飞出,口中衔着半块九江茶饼。
高武阳接过茶饼,发现饼上浮现出“禹王碑下,血脉钥匙”的字样。
他立刻将茶饼贴在禹王碑上,碑文顿时光芒大放,浮现出九江十景星图。
高武阳毫不犹豫地用钢笔在星图上书写《紫阳道藏》,文字化作凌厉的剑气,朝着祭坛劈去。
上官婉兮则用焦尾琴弹奏起激昂的《十面埋伏》,琴弦震动间,竟引发长江水倒灌。汹涌的江水如千军万马般涌入甘棠湖,将水魃幼体冲入江底。
血色漩涡逐渐平息,周瑜雕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基座上浮现出父亲年轻时的留言:“武阳,去鞋山岛找你的身世。”
高武阳看着留言,心中五味杂陈,对父亲的思念与对真相的渴望交织在一起。
两人随后赶到长江大桥底,高武阳施展观气术,看见桥基下埋着十二道青铜光芒。
其中一道明显比其他黯淡,位置正好对应父亲失踪的老爷庙水域。“十二金人中有一个已经觉醒。”上官婉兮眉头紧皱,“它在寻找合适的宿主。”
她的话音刚落,甘棠湖底传来一声清脆的青铜锁链断裂声。
高武阳心中一惊,急忙朝湖面望去,只见周瑜战船甲板上,父亲年轻时的身影正将十二金人碎片“巨灵”插入船首像。
船首像的眼睛突然睁开,泛着与高武阳泪痣相同的青铜色光芒。“那是...”上官婉兮惊呼,“周瑜战船上的‘镇江眼’!”
高武阳凝视着船首像,发现基座上浮现出新的九江方言刻字:“血月之夜,水魃归位”,字迹与父亲的工牌签名完全一致。
这新的线索,让高武阳和上官婉兮意识到,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而他们,必须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好准备。
甘棠湖的夜雾裹着鄱阳湖特有的水草腥气,如无形的手般缠绕着高武阳的脚踝。
他蹲下身,指尖触碰到湖面时,水面突然泛起细碎的金光——那是父亲当年教他辨认“水脉走向”的特殊波纹。
三日前,他在报社暗房冲洗照片时,曾在底片中见过相同的纹路,当时父亲失踪的老爷庙水域上空,正盘旋着一群青铜色的飞鸟。
“第七根琴弦在辰时三刻断过。”上官婉兮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月白色旗袍下摆掠过沾满露水的青苔,“焦尾琴在周瑜墓中受水脉滋养千年,断弦渗血意味着......”
她突然住口,翡翠耳坠剧烈震颤,映出湖底战船甲板上闪过的靛蓝色衣角。
高武阳的观气术随之启动,右眼角泪痣灼烧般疼痛。
他看见十六岁的父亲站在船头,腰间系着母亲绣的平安符,正用炭笔在船板上临摹禹王碑拓片。
当年轻的父亲转身时,高武阳对上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却在瞬间被血色漩涡模糊了轮廓。
银鳞的悲鸣打断幻象,灵宠鳞片上的金光沾着暗红色黏液,那是陈友谅符文特有的腐蚀痕迹。“洪武年间,陈友谅残部曾用沉船血祭修补金人阵。”
上官婉兮轻抚琴弦,弹出一段《水龙吟》残调,“你父亲的工牌编号...是不是37?”
高武阳猛地抬头,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工牌此刻正在裤袋里发烫。
编号“37”正是《水经注》中记载的“九江水脉第三十七处锁龙井”位置,而那口井,就在昨夜被暴雨冲塌的浔阳楼后厨下方。
锁江楼的轰鸣中,高武阳听见了混杂其中的童谣——那是他幼年在鄱阳湖船帮听过的《金人谣》:“十二金人十二窍,九江血脉镇龙腰”。
周瑜雕像的青铜泪坠地时,他突然想起父亲藏在《水经注》里的照片:二十年前的甘棠湖底,一群穿着中山装的人正在搬运刻有“巨灵”字样的青铜碎片。
“佛骨舍利能暂时压制阵眼,但...”上官婉兮的话被湖面爆炸般的水响打断。
血色漩涡中浮现出十二道锁链,每道锁链末端都拴着具骸骨,骸骨衣着正是父亲失踪那年流行的蓝色工装。
高武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认出其中一具骸骨手腕上的银镯子,那是母亲陪嫁的苗族银饰。
基座上的《长河吟》突然发出荧光,九江方言的诗句化作蝌蚪状游向高武阳的钢笔。
当他下意识用家乡话吟诵时,水面浮现出父亲的唇语:“鞋山岛第七个溶洞,藏着你母亲的...”话音未落,漩涡中心喷出的青铜粉尘瞬间覆盖了整个湖面。
蛊媚娘的笑声里带着修水哨子特有的颤音,九黎商会成员的苗绣衣襟上,金线绣的全是陈友谅战旗上的“汉”字。
高武阳的观气术穿透黑雾,看见每个哨子孔都嵌着枚人牙——那是用蛊毒炼制的“听阴器”。
“你父亲以为用《长河吟》封印镇江眼就能瞒天过海?”蛊媚娘抛出的银制茶针在空中划出弧线。
高武阳这才看清茶针尾部刻着“卢”字,正是母亲失踪前寄来的包裹里,那张梁山好汉画像上卢俊义的佩饰,“当年卢俊义奉旨铸造十二金人,你高家血脉就是最好的活祭!”
巨灵之拳砸向锁江楼时,高武阳被上官婉兮按在禹王碑后。她的雪色长发扫过他的面颊,发间散发的宁红茶香与记忆中母亲的味道惊人相似。
“抓住我的手!”她厉声喝道,焦尾琴琴弦突然全部绷断,佛骨舍利化作金光融入高武阳的钢笔,“用你血脉里的金人铸造术!”
钢笔尖刺入地面的瞬间,高武阳看见秦无道的身影在锁江楼顶闪现。
那个总在报社门口徘徊的苍白男子,此刻正用青铜剑气切割楼内的大禹神像,神像断裂处露出的,正是父亲工牌上的船锚图案。
银鳞带回的茶饼上,除了“禹王碑下”,还隐约有行被啃食过的小字。高武阳咬破舌尖,用血激活茶饼内芯,显现出的竟是母亲的笔迹:“血契在镇江眼,勿信穿苗绣的女人”。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蛊媚娘耳后蠕动的蛊纹——那分明是条缩小版的水魃。
禹王碑的星图亮起时,上官婉兮突然念起龙虎山秘咒。
高武阳看见她的旗袍下摆渗出鲜血,在青石板上画出与周瑜雕像基座相同的纹路。
“这是天师府的‘借水改命术’...”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当年周瑜用此术镇住水魃,现在需要血脉宿主...”
青铜剑气劈开祭坛的刹那,高武阳终于看清父亲被封印的场景:二十年前的暴雨夜,父亲将“巨灵”碎片插入船首像时,母亲正举着苗疆蛊钵站在他身后。
而船首像的眼睛里,倒映着幼年的自己趴在甲板上玩耍的身影。
“武阳!”上官婉兮的惊呼中,高武阳的手臂鳞片突然蔓延至脖颈。
他本能地将钢笔插入星图摇光星位置,长江水倒灌的瞬间,他听见了母亲最后的低语:“鞋山岛的金人不是兵器,是...”
长江大桥下的江风带着咸涩的金属味,高武阳的观气术首次出现重影。
十二道青铜光芒中,那道黯淡的光芒旁,分明有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个穿着九江一中校服的女生,左眼角有颗与他相似的泪痣。
“她是秦无道的养女。”上官婉兮撕开旗袍袖口,露出与高武阳相同的青铜鳞片,“三个月前她转学来我班上,每次弹古筝时,琴弦都会割破手指...”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从袖中掏出半块玉佩,正是高武阳母亲的遗物,“我师父临终前说,龙虎山与金人族有百世血仇,但你母亲...曾救过我命。”
甘棠湖底的锁链断裂声中,高武阳看见父亲将“巨灵”碎片插入船首像的动作重复了十二次。
每插入一次,船首像的眼睛就变换一种颜色,最后定格在与他泪痣相同的青铜色。基座上的新刻字渗出金色血液,这次不是方言,而是用小篆写的:“血月将至,带婉儿来鞋山岛”。
上官婉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向远处浔阳楼的灯笼。昏黄的灯光下,佝偻的周九爷正擦拭着青铜酒葫芦,酒葫芦上的纹路与高武阳钢笔杆完全一致。
而九爷腰间的钥匙串上,挂着的正是父亲失踪前丢失的船锚钥匙扣。
“下周就是五月十五血月。”上官婉兮的翡翠耳坠碎成两半,露出里面刻着的“卢”字,与蛊媚娘的茶针如出一辙,“或许你父亲说的‘身世’,不仅关乎金人,还关乎...我们两个家族的渊源。”
江面上突然掠过一群青铜色飞鸟,高武阳的钢笔自动书写出九江方言:“浔阳楼三更,醉里问乾坤。”
他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右肩鳞片开始发烫——那是观气术感应到危险的征兆,而这次的危机,恐怕比水魃更接近真相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