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司难题
林曜从摄影棚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领带也松了一半。
助理跟在他身后，手里抱着一沓刚整理好的会议资料，神情有些紧张。
“林总，董事会那边……”
“我知道。”他打断她的话，语气低沉，“让他们等我十分钟。”
助理点点头，轻轻合上门。
林曜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灯火如星河铺展。
他的思绪却还停留在刚才苏悦搭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冷静、坚定，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安雅发来的消息。
“今天拍得不错，像模像样的夫妻照。”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没回。
他知道她在试探，在撩拨，在试图唤醒他心底那些早已尘封的回忆。
可他现在更烦的是另一件事。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像是要压垮人。
林曜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一圈高层的脸，每个人都绷着脸，没人敢先开口。
“说吧。”他声音冷得像冰。
财务总监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原本谈妥的‘澜江综合体’项目，对方突然撤资，没有任何书面通知，也没有给出正式理由。”
“有没有查过原因？”林曜眯起眼。
“初步怀疑是三大家族之一的陈家插手，他们最近在地产圈动作频繁，不排除是想借机打压我们。”
林曜冷笑一声，“他们还真有闲工夫。”
“不过……”市场部负责人犹豫了一下，“我们内部也有点问题，有几个关键岗位的人，这两天都请了病假。”
他话音未落，林曜已经站起身来，眼神锐利如刀，“你是想告诉我，有人暗中做手脚？”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他缓缓坐下，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格外清晰，“把名单给我。”
散会后，林曜一个人走进书房，关上门。
桌上摆着一杯温热的茶，旁边是一张字迹清秀的便条：
“你看起来很累，喝点茶提神。”
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一点清香。
抬头一看，书桌一角还放着一份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关于那家撤资公司的资本流向分析。
数据详实，逻辑清晰，甚至连关联企业之间的股权结构都做了标注。
最底下还有一行小字：
“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他愣住了。
这是谁做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苏悦。
除了她，没人能这么悄无声息地把这些资料放在他桌上，还能精准地指出问题的关键。
他拿起手机，拨通她的号码。
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苏悦。”
“嗯。”她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你是不是……查了些什么？”
她顿了一下，才回答：“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在摄影棚的时候，心不在焉。”
“所以你就……自己去查了？”
“对。”
他一时语塞。
“你不该插手这些事。”他说。
“为什么？”
她反问得很轻，却让他一时无法反驳。
“因为这不是你的责任。”
“但我是你的妻子。”她顿了顿，语气柔和了些，“至少名义上是。”
林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吹动窗帘，月光洒进来，映在他眉间的一道深深的褶皱上。
“别管了。”他低声说，“我会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她轻轻的一句：“好。”
可他知道，她不会真的放手不管。
第二天清晨，苏悦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一堆资料和行业报告。
她的私人助理站在一旁，递上一杯咖啡。
“小姐，您昨晚就一直在看这些，不休息一下吗？”
“再等等。”她没抬眼，手指快速翻动页面，“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助理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平时只负责帮苏悦打理生活起居，很少见她这样认真地研究商业信息。
“小姐……您以前学过金融吗？”
“嗯。”她点头，“在伦敦的时候辅修过一段时间。”
助理惊讶地看着她，似乎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位看似温婉的大小姐，其实藏着一副比男人还要冷静的大脑。
“小姐，您是不是打算……亲自介入这件事？”
苏悦终于抬起头，嘴角微微扬起，“你觉得呢？”
助理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忽然明白了，小姐从来不是那种只会躲在背后等待救援的千金小姐。
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手段。
就在她准备继续追问时，门铃响了。
助理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请问苏小姐在家吗？”
“你是？”
“我姓李，是苏老爷子派来的。”
助理回头看向书房，苏悦正起身走过来，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
她看向门外那个男人，神色平静如常。
“请进。”
男人走进来，将一个信封递给苏悦，“老爷子说，有些事情，该让您知道了。”
她接过信封，没有拆开，只是轻轻捏了捏边缘。
林曜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他推开书房门，发现桌上又多了几份新整理的资料，还有一页纸写着几个关键词：
“资金链断裂节点、海外账户异常交易、第三方担保公司疑似空壳”。
他心头一震。
这些线索，和他刚刚从线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几乎完全吻合。
也就是说……
有人，正在帮他。
而且这个人，很可能早就掌握了比他更多的情报。
他猛地转身，快步走向客厅。
客厅里，苏悦正安静地坐着，手里拿着一本杂志，但显然并没有在看。
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回来了。”
他站在她面前，眼神复杂，“你到底是谁？”
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曜，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一个被安排结婚的苏家大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