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说勋爵的仆人也偷盗？
里尔是法兰摩尼亚王国的工业心脏地带，拥有大量的大贵族和大商人的蒸汽工厂，以及魔法议会的工坊。
以生产蒸汽机械、魔法装备和精密仪器而闻名。里尔的工人阶级庞大，是蒸汽技术发展的先锋地区。
而蒸汽动力战斗甲，也是贵族们维持统治的最后遮羞布。
数量稀少的平民出身的魔法师呕心沥血的搞出了枪炮，让平民的地位突然高涨。
数量庞大的贵族魔法师立刻就弄出了蒸汽动力战斗甲。对于这种大家伙，霍伊更愿意称之为人形坦克。
厚重的钢板提供超绝防御力，神奇的魔法蒸汽技术可以让饮食营养、训练有素的强壮贵族穿戴这台怪物奔跑、跳跃、杀敌，巨大的动能可以让贵族一拳打爆敌人的脑袋。
为什么这样强大的装甲叫做贵族遮羞布呢？因为这样的装甲产量低，造价昂贵，保养花费同样不菲。
别看它是魔法蒸汽科技，但是启动的燃料却是油……士兵列装不起，平民想破脑袋也拿不到。
而强大的防御力和动能，也让贵族依旧维持着罐头骑士对无甲老农的优越感。
可惜，贵族依旧要小心火炮……
“勋爵大人，船马上就要靠岸了。”
从特恩的呼唤中回神，霍伊长舒一口气，将皮鞭交给身旁的孤儿后，带着众人来到了甲板上。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落脚点，星月港，就在眼前。
有些拿不出手的港口，但也足够跑航海贸易的远洋商人卸货、装货，挂靠停泊。
没有成片的居民楼社区，多为一层和二层的建筑。没有滚滚黑烟，无尽的绿林和广阔的平原看的人心情舒畅。
“嗯哼，维莱诺瓦待久了，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压抑，还是大自然好啊。”
特恩表示赞同，但如果生活商品的供应更多一些就更好了。
呜呜呜的蒸汽游轮鸣笛震撼着港口码头上的卸货劳工和商贩老板，他们最多见过排水六百吨的王国贸易公司巨大商船，这种上千吨烧煤油的高科技实打实是的震慑住了他们。
来来往往的人群衣着打扮各式各样，富裕、贫穷、软弱、强壮，衣衫褴褛和整洁华丽。
只是站在船上粗略的扫了一眼码头附近的人，霍伊就对星月港的人口划分有了粗略的概念。
杂乱，但是有序。
“上尉，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上尉微微低头，无奈的回答：“抱歉勋爵大人，您称呼我为上尉即可。”
看着上尉帽子上晃动的绒球像逗猫的小玩具，霍伊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好吧好吧，上尉朋友，我想知道，大少爷在星月港的势力都有那些？现在我们都已经到目的地了，总能告诉我了吧？”
“事实上，阿尔图瓦少爷在星月港并没有任何的势力。”
“细说。”
上尉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听的周围人眉头紧锁，有咬手指的，有摸下巴的，还有挠头的。
特恩有些紧张的看向思考的霍伊，说道：“勋爵大人，情况有些不妙。”
的确，按照上尉的说法，他们除了有一个简易的军营可以驻扎休整以外，没有任何的资产和盟友。
就连这个军营，里面还可能有本地武装民兵之类的组织团体。
成分复杂的冒险者，成群结队的捕奴团，神出鬼没的淘金者，还有那些被流放来开荒的盗贼、杀人犯、强奸犯等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以及抱团的商铺老板、种植园地主……
嘶……呼。
“无妨……费尔。”
费尔听到霍伊叫他，连忙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勋爵大人，我会让这些在本土混不下去的杂碎知道，什么才叫帮派！”
众人会心一笑，在这位面前，殖民地的杂碎怕是要哭着找妈妈了。
码头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一群看起来穿着比较上流的人带着武装枪支、刀剑的队伍赶了过来。
霍伊盯着那些手拿利刃，没有剑鞘的男人，嘟囔道：“来者不善啊……”
“列队，下船！”
踏踏踏……
准备就绪的线列步兵连队迅速两两一排，冲下了轮船，在士官们的指挥下在码头上列队站好。
随行的阿尔图瓦家族船工从另一边快速卸货，一个个木箱子和大袋大袋的沉重包裹码放起来。
当霍伊一行人走下船的时候，那群穿着看得过去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人眼睛迅速的扫了一圈众人的服饰。
然后弓着身子，对着霍伊有些谄媚的说道：“尊贵的勋爵大人，很荣幸我能够亲自面见你，我是星月港的镇长，杰森。
一个月前就有船队送来消息，说是有一支军队会过来驻扎，保卫星月港的安全，大家可是等的望眼欲穿啊。”
杰森有些肥胖，大概三十五岁左右，西装被撑的有些紧绷。额头的汗水不知道是西装太紧勒的呼吸苦难，还是一路跑过来累到了。
霍伊点点头，看向了杰森身后的两位明显带有武装暴力色彩的人，回应道：“我也很高兴见到你，镇长先生，或许你应该为我介绍一下星月港的两位朋友。”
杰森用手帕蹭了蹭额头和脸颊，一一介绍：“这位是星月港的民兵营营长吉恩，这位是警所的所长约尼。”
前者浓眉大眼，一身腱子肉，Q弹劲道。后者跟杰森是一类人，想来也是个收黑钱的主。
“报告长官，我是星月港的民兵营营长吉恩！”
“尊贵的勋爵大人，我是警所所长约尼，相信有您的军队入驻星月港后，镇子的治安会好很多。”
霍伊笑了笑，没有接话，看向杰森，不说话装高手，这是阿尔图瓦少爷教给他的绝招。
“殖民地的官员？呵，无需理会，有我的护卫队给你站台，你只需要保持傲慢与偏见就可以了避免大部分麻烦，那些平民反倒会松一口气。
如果我的连队帮你撑一年场面都不足以让你在殖民地发展，那你趁早回来帮我去管理乡间的庄园吧。”
阿尔图瓦少爷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只见杰森喉咙涌动，表示邀请霍伊去议事厅参观指导，并且让人准备了接风洗尘的晚餐，期待霍伊能够赏脸。
“哼……上尉，你带船上的帮工把我们的所有物资带到军营去，其他人一起去……特恩、费尔，你们两个带着我的仆人跟我去议事厅参观一下。”
“是！长官！”
“是！勋爵大人！”
霍伊的其他同学与线列步兵队跟着民兵前往军营，后面跟着长长一串的帮工，或背或抱的带着物资离开了。
至于霍伊口中的仆人，就是那二十名孤儿。这些孤儿等他们能够拿得起利剑和军刀，身上的肉长一长后，就能够成为合格的侍卫。
霍伊看了一眼称呼他为长官的上尉，便带着人和杰森三人前往议事厅。
路上，杰森跟霍伊介绍了一下星月港的情况。
目前有记载的常住居民大概有两千多人，曾经的身份大部分都是流放来的罪犯和老家活不下去的冒险者。
剩下的那些有武装力量的群体太过复杂，不适合在路上讲。
杰森生怕气氛尴尬，又怕惹烦霍伊，说几句就要偷窥一下霍伊的表情，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路如今却觉得如此漫长。
一路上遇到的居民看到霍伊一行人，也纷纷避开，不想惹是生非。
道路灰尘很大，时不时还能看见僵硬的草莓塔。三层建筑多为各种商铺、酒馆，或者某些团体的据点。
一、二层的小屋是大部分居民的住宅，不过……看起来容易落雨和透风。
“尊贵的勋爵大人，这就是议事厅了。”
“珠玉在前”，霍伊甚至觉得眼前的三层建筑很庄严气派。
还有穿着白色或浅灰色亚麻布衬衫的民兵，衬衫的领口和袖口宽松，方便活动。
有的还在衬衫外穿一件简单的棕色、黑色马甲，看起来像羊毛或粗布做的。深色的宽松长裤和脚上厚实的羊毛袜，蹬着的一双简单皮鞋或布鞋，这都表明了他们的经济实力。
最起码在星月港，他们是平民中的富裕人群。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些民兵扛着的步枪应该是“贝桑松Ⅵ式火绳枪”，可以说是火绳枪中的王者，平民火枪的顶配。
虽然在战场上已经落后了，但是一枪也能打死人。
另一群，巡逻的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补丁，手里拿着刀剑棍棒，应该就是警所的治安人员了。
他很想问问杰森，这地方的居民都穷成这个孙子样了，哪来的钱把议事厅修建的这么好，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
“三位，你们休息一下吧，我自己看看就好了。”
杰森三人如释重负，连忙表示自己等人就在这里等候。
霍伊等人刚进入议事厅闲逛，杰森三人纷纷长出一口气，相视无言。
良久，吉恩有些后怕的摆弄着自己的衣服，吐槽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想给贵族老爷下马威，真应该让勋爵大人抽你一马鞭长长记性。”
杰森瞪了吉恩一眼，低声道：“我不也是为了我们的地位吗？你也看到了，这位大人带来的军队有多强，物资有多么的富足……这根本就不是要在这里待一年镀金这么简单。”
“那你就让我们带着兄弟去当马戏团的小丑吗？”
吉恩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他是真的后悔了。
一个以王国本土军官身份驻扎星月港的贵族，理论上来讲算是他的上级。
这下好了，丢人丢大发了，总感觉自己的仕途被自己断送了呢？
希望勋爵大人不要在意吧。
吉恩看向一脸扭曲的约尼，怼了他一拳：“你说话啊，哑巴了？”
约尼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我们本来赚的钱就要跟捕奴团、自由人团的人分，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老爷，我们还有钱赚吗？”
三人再次沉默，最后杰森摆摆手：“算了，看情况吧，我去监督一下晚餐，必须要尽可能的丰盛一些，这些贵族最讲究脸面和排场。”
霍伊带着特恩和费尔在议事厅转来转去，找了个有桌子、有梯子的地方坐下。
议事厅看着大，实际上就是镇长杰森的宅邸，整个三楼都是他的居住地和休息区，二楼是谈事情和会客的地方，一楼只有几个抽老卷烟发呆的文员。
“有点意思。”
霍伊活动了下手腕，示意特恩继续说。
“勋爵大人，如果我没猜错，镇长他们三个现在肯定怕的要死。您的军队和蒸汽游轮，的确太吓人了。”
霍伊点点头，又摇摇头：“要我说，他们现在讨论的一定是怎么贿赂我，怎么给我分钱的事情。
王国的官方任命书和调令，给的是上尉，而不是我……可偏偏上尉对我言听计从，少言寡语，他们一定认为我才是那个常驻的军官。”
是的，严格意义上来讲，霍伊就是一个带着钱和伙伴来殖民地创业的宫廷贵族冒险家，这是个人行为，根本没有任何的政治权力。
感谢阿尔图瓦少爷的虎皮，感恩。阿尔图瓦少爷除了有点想捅他屁股以外，简直是他见过最善良的人。
“这样，晚上我问一问星月港各个群体的情况，等这顿晚餐吃完，我们现在军营消停两天，打探一下是不是真的，然后再行动。”
就在三人琢磨如何拨弄本土势力的时候，楼下突兀的喧闹让霍伊三人眼前一亮。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贼！还敢跑？！”
霍伊听到楼下的声音，一拍脑门，笑道：“好了，看来我的仆人们被不之情的警员当成毛贼了。”
特恩发现霍伊和他想的一样，挑眉兴奋道：“正想怎么给他们可笑的下马威行为惩罚呢，没想到机会自己来了。”
三人立刻下楼，便看见了最起码十多个警员围住了这些平民装的孩子。
“大胆！你竟然敢说勋爵大人的仆人是盗贼！是谁说的！”
费尔的大嗓门瞬间镇住了这些警员，尤其是三个人穿的一个比一个华贵，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等等？勋爵大人？不好？！
只见这些警员扑通扑通的跪倒一地，瑟瑟发抖，学习鸵鸟精神，装聋作哑。
有些不知所措的仆人们站成一团，有些惶恐的看向霍伊，大声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偷东西。
霍伊看了看孤儿们，眼神安抚了一下后，对着警员们问道：“你们谁是队长？或者领头的？”
警员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一个人，气的他真想站起来给自己的同事一人一棍。
霍伊踱步来到这个人的身前，缓缓蹲下，手搭在警员的脖子上，温和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的仆人，偷东西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