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劝
不过，就算如此，也只是多了一分稳妥而已。
那凶手能在后宫造谣，然后出手杀皇子把谣言变成真的，以此恐吓皇帝。这个凶手的能力如此之大，如果不揪出来，崇祯皇帝无论如何都睡不安稳的。
等方正化刚走，王承恩就过来了。
崇祯皇帝对于身边的宫女内侍不能信任，感觉也是不便。
如今他已知道，在他身边的宫女内侍，肯定有不少宫里宫外人的眼线。贸然由他提出换成王承恩的人，必然会引发背后之人的疑心。
因此，最好的是，在自然轮换的时候，就换上可靠的宫女内侍。
而如今这宫女内侍的轮换，是归内官监和司礼监管辖，归根结底，还是司礼监管辖。如果司礼监掌印太监是能信得过的人，就可以安排了。
但是，那王之心……
崇祯皇帝想到这里，心中很是愤慨：真是没想到，这是一个白眼狼，亏的自己以为他是最可靠的，因此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让他来坐.
让王承恩来当的话，那是最好的了。但是，此时是非常时期，没有理由去动王之心，也终归是不妥。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就又急了起来：那曹大伴怎么还没到？如果他来了，核实可靠，够忠心的话，让他来当司礼监掌印太监，那别人也不会怀疑。因为这个位置，原本就是他在坐的。
崇祯皇帝心中埋怨了一会曹化淳之后，忽然又有点心惊，暗自问自己道：朕这是不是有点刻薄了？曹大伴在天津卫，就算立刻赶来，也是要花不少时间的，更不用说，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如何了，这就埋怨他，有点过了！
崇祯皇帝暗自警醒，看到身边的宫女内侍再次退出殿去，便连忙问王承恩道：“搜得如何？”
王承恩的脸色有点难看，低声回答道：“王之心的人盯着奴婢了，没法偷偷做事。”
“什么？”崇祯皇帝一听，勃然大怒，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便立刻追问道，“难不成，是这畜牲害了焕儿？”
以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权力，他在宫里要做一些事情的话，还真别说，是有这个可能的。
因此，崇祯皇帝有此猜测。
王承恩犹豫了下，然后才回答崇祯皇帝道：“奴婢以为，他是因为奴婢派人去传干爹回来让他不高兴了。因此，就派人盯着奴婢，以为奴婢在搞什么鬼！”
如果趁机顺着皇帝的口气说话，王之心绝对会倒霉。但是，王承恩也知道，不把真凶找出来，万一以后还会兴风作浪，那才是最麻烦的。
至于王之心，已经失去了圣宠，那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根本不需要他趁机下手的。
另外一点，王之心针对他，也确实是他奉旨派人传曹化淳之后才开始的。
此时，崇祯皇帝听到他的回答，顿时很是恼怒。没想到因为这意外情况，让王承恩这边难以暗中调查了。
那该怎么接着往下查？
那几个宫女内侍的宫里宫外关系，都是需要调查的。
宫外那边，唯一肯定没有任何嫌疑的，就是首辅薛国观。或许，有必要暗地里见一面薛国观，让他在宫外暗中调查起来。
崇祯皇帝正在想着呢，忽然听到门口有内侍大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话音落下，殿外果然传来了不少脚步声。
崇祯皇帝闻声皱眉，有点不解地抬头看去。
一般情况下，周皇后是很少在他处理国事的时候过来找他的。
或许是周皇后看到宫女内侍都在殿外，因此跟随他的宫女内侍，也被她留在了外面，自己单独进入殿内，向崇祯皇帝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崇祯皇帝看着她，脸上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表情，什么事情都循规蹈矩，这就是他为什么更喜欢田贵妃的理由。那才是人，活生生的人！
他很快回过神来，也是冷了脸问道：“皇后此时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周皇后听了，看向崇祯皇帝，脸上带着一点担忧之色，问道：“臣妾担心，陛下要是打死了那几个宫女内侍的话，会影响陛下的名声。因此，臣妾知道陛下不爱听，但也还是过来劝下，陛下打他们出顿气便是了，勿要下死手！”
其实，不要说一百仗了，就是再多再少，想要人活，或者想要人死，都是很容易的。大家都明白这点，也因此，周皇后有此一说。
崇祯皇帝一听她这话，顿时气往脑门冲，他当即冷声说道：“焕儿一条命，就不够他们来抵么？”
“陛下，焕儿没了，臣妾心中也不好受。”周皇后苦口婆心地说道，“但是，焕儿是被九莲菩萨收了去的，是九莲菩萨对陛下不满。此事，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
说到这里，她忽然转身，对外说道：“传嘉定伯进殿。”
崇祯皇帝听了，不由得一愣，随即转头，和王承恩对视了一眼。
殿外很快进来一人，油光发亮，是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不是周皇后的亲父周奎，还能是谁？
就见周奎进殿之后，便向崇祯皇帝见礼。
周皇后等他见礼完毕之后，便对崇祯皇帝说道：“陛下，宫外都有人在嚼舌头，说什么伴君如伴虎，不惩治真凶，却要迁怒他人。陛下要是不信，可问嘉定伯。”
周奎一听，立刻连声说道：“是是是，外面都在传了，就是那薛国观的错，是他惹出来的祸事，陛下不处置他，却要打死那些宫女内侍，实在……”
“够了！”崇祯皇帝听了，当即怒喝一声，打断了周奎的诉说。
王承恩看他发怒，不由得有点担心起来。
如今还没查清楚，没找到证据，如果此时皇帝把情况都说出来的话，那就打草惊蛇了。
如果嘉定伯是真凶还好，不是真凶的话，回头再要找出真凶是谁，就更难了！并且那真凶隐藏在暗处，万一再对皇子皇女，或者对皇帝出手，那也是防不胜防的。
他正担心着呢，忽然就听到崇祯皇帝带着怒意喝道：“朕把他们逐去中都守祖陵，总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