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酒香勾来八方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林澈一行人沿着蜿蜒的街道往回走。
“在下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从未见过林公子这般奇人！”货郎擦了把额头的汗，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酒香勾得小人魂都快没了”
林澈把玩着腰间半旧的玉佩，苦笑着摇头：“奇人倒是称不上，人渣还差不多。没听到他们说的吗？我可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嘲，太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给这个曾经的纨绔子弟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林公子这话严重了！”货郎突然停下脚步
“以在下走南闯北的见识，见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或许刚才他们说的是真的，但以在下的感觉来说，公子绝非那般不堪之人。”货郎语气诚恳地说道，粗布衣裳在风中被吹的猎猎作响。
“可能是因为我死过一次，突然就开了窍了？”林澈开玩笑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句话半真半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您这话可真是......”货郎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不过说真的，小人一直跟着公子，确实是为了这'天仙醉'。”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在下走南闯北倒卖货物，虽然都是小打小闹，可这辨货的眼力还是错不了的。公子这酒，日后必定名动天下！若是能搭上一程……”
“那这样，你先跟我回去，然后我们再细谈，如何？”林澈目光深邃地看着货郎，对于对方主动追来，自己还是很感激的。
“那林公子头前带路！”货郎大喜过望，立刻来了精神，胸脯拍得邦邦响。
与此同时，醉仙居二楼的包间内，鎏金兽纹香炉中飘出的熏香与酒香交织在一起。
常海棠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漂亮的酒痕，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何，是不是比那竹叶青还要好上不少？”
韩智灌下一大口酒，肥厚的手掌抹了把嘴，双下巴跟着抖动：“嘶～，你还别说，确实是比那竹叶青还要好！本来准备给那竹叶青提提份额交差，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有意外收货，在这个边陲的地方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常海棠没有搭话，又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这醉仙居的掌柜，看样子已经记恨上这林澈了。”
我刚才把酒给他抢过来，你是没看他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偏偏又敢怒不敢言，乐死人了。
“你还怕他？有什么是你常霸王害怕的事情？”韩智嗤笑一声，“内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文武双状元常海棠，还能被个酒楼掌柜拿捏了不成？”
“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扯这些干什么。你说这酒......有没有想法？”常海棠目光锐利地看着韩智。
韩智眯起眼睛，酒意瞬间褪去三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要不我们悄悄去看看？要是真有门道，到时候加上，我们也好有个交代。”他平时虽然没个正行，但一谈到正事，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也难怪选皇商的差事会交到他手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进～”常海棠整了整衣衫，神色恢复威严。
随从疾步而入，抱拳行礼：“大人，查清楚了。这林澈本为中京人士，只因其父贪污受贿被斩，母亲为安宁侯的女儿，为了避祸，在林澈的父亲被斩之后带着年纪尚小的林澈来到了扈州。”
随从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从小娇生惯养，导致其打小就是个纨绔，自己的母亲也被他活活气死了。再后来屡次入狱，全靠家里老仆上下打点才出来。”
“现在家里据说已经没有银子了，不然也不会想到酿酒来卖。”
“还有一件事，就是七天前此子在这醉仙居内调戏了一名女子，在这醉仙居内闹了不小的动静。”
“再后来被附近的泼皮头头给差点活活打死，这个女子是那混混的姘头，听说后来给醉仙居找了不小的麻烦。本来游方郎中都说没救了，家里的老仆都准备把人埋了，谁知道埋到一半人又活了过来。”说完，随从退到了一边。
“这小子还真是能惹祸啊，而且都这样了都没死。”韩智剔了剔牙，随手将肉丝弹了出去。
“你是说，七天前他差点被人打死？也可以说已经被打死了，但是后来被埋的时候突然又活了过来？”常海棠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
“是的大人，而且酿酒也是在死而复生之后做的。”随从恭敬地回答。
“七天前惹祸差点被打死，后面醒了就会酿酒了？还是这样的好酒......之前在楼下跋扈摔坛子的所作所为倒是符合他之前的表现......”常海棠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着。
“这样，你先派人盯着，注意小心这酒楼的掌柜找他麻烦，顺便把那个混混头头也给处理了。”常海棠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我说小棠，不至于吧？”韩智听到常海棠的话，疑惑地问道。
“你忘了我们为什么突然被派过来了吗？”常海棠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还有韩胖子，你再叫老子常小棠试试！”
“嘿嘿，怎么还生气了呢，谁让你武艺高强偏偏生得白白净净的呢！”韩智嘿嘿一笑，试图缓和气氛。
“行了，该干正事了，我们偷偷去瞧瞧。”常海棠望向窗外的天色，“我想这会那小子家里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刚才我可看到大堂里很多人都走了，指定是为了那天仙醉。”
正如常海棠所料，林府门前早已车马喧腾。
自林澈一行人回府，叩门声便此起彼伏，不多时大堂内便挤满了人。
富商们锦袍玉带挤作一团，贩夫走卒踮着脚往内张望，连门槛都快被踩得发亮了。
“诸位，安静！先听我说！”林澈站在台阶上，声音清朗而有力。
“林公子，那酒在下可闻到了，实打实的是好酒啊！”坐在主坐下首的一个富态中年人扯着嗓子喊道。
“是啊林公子，虽然说没有尝到，可那醉仙居的掌柜可是个好酒之人，他说是好酒就指定不会有假！”另一个商人附和道。
“不知林公子可还有如此美酒，先给我们诸位尝尝？”
“林公子，不知这酒作价几何？我先要一百坛！”
各色声音此起彼伏，林澈看着台下躁动的人群，心中暗喜。虽与最初和酒楼合作的计划不同，但如今这局面，反倒更合心意。
“诸位，事先言明，我林某人的为人我想你们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吧？”
林澈突然话锋一转，目光扫视着众人，“你们就真的相信这酒是我自己酿出来的？”
大堂内瞬间安静下来，那个中年富商皱眉道：“我们不论人品，就想知道这酒到底是不是林公子所酿。如果不是，不知林公子可否告知是何人？”
“这酒......确实是我所酿。不过只酿了两坛，现在已经没了。”林澈看着众人，摊开双手说道。
“没了！就只有两坛？！”听到这话，众人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安静，安静！先听我说！”林澈抬手压下喧闹。“虽然说现在酒没有了，但是诸位如果感兴趣，可以三天后再来林府，我给诸位尝尝什么是真正的佳酿！”
望着台下交头接耳的众人，林澈心里小九九不断。这些人皆是无利不起早的主，面对这般商机，要是有人不心动那才是傻子。
而他，早已在心中谋划好了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