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反派
两人不断拳脚交错，BGM也变得更加具有节奏感，同时铺垫了一些低沉的电音，像是两台发动机在卯着劲竞速轰鸣。
画面又从两人近距离战斗转回了现实中训练场之中的遥遥空击，绫濑光子和不死原樱在场边并肩而立，一起睁大眼睛看着两人的隔空对练。
“怎么样？怎么样？”对搏击只有理论了解的绫濑光子不停追问。
“竟然……平分秋色？！”不死原喃喃自语。
场地中央，正在挥舞汗水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他们也渐渐放开了手脚，越打越快，脸上的快意也越来越强烈。
突然，秋山雅的右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一旁跌倒，一场酣畅淋漓的对练戛然而止，BGM也随着一声异响消散。
风间二千花呆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有绫濑光子跑过来，扶起秋山雅。
“痛快。”被扶起来的秋山雅低声说。
这时风间才如梦初醒，说：“确实痛快，对我来说这还是头一次。”
“我也是。”
风间二千花微笑一下，转身离开：“今天你就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我还会来找你的。”
“求之不得。不过，明天你可不会这么好运了。”
“呵，我等着。”
拳台的角度未变，环境的明暗陡变，镜头已然进行了一次匹配转场。一间看起来就很高档的拳击馆里，两名女拳手正在奋力对打，面目狰狞，似是将对手恨之入骨。
而台下，偌大的观众席空无一人，只有二层看台的包间里，坐着一个手握乌木烟斗的老头。
说是老头，但这人也就五十多不到六十岁，在他所处的圈子里绝对算是少壮派。只是他刻意没有去染头发，留下一头花白掺杂的短发，显得整个人很老气。
此人便是防卫相寺岛信行，历任官房长官、外务相等要职，出身政治名门寺岛家族，有着两县之地的家传铁票仓，是下一任首相的有力竞争者。
只不过，这位以铁腕、刚正闻名的寺岛大臣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癖好。
寺岛家族的长辈多为旧时代军人出身，他们以“经历过铁与血的考验”来标榜自己，以赢得某些激进分子的支持。
但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寺岛信行从小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像样的危险，所谓的“考验”自然无从谈起，家族一直以来塑造的形象到了他这一代也有点垮塌。
以至于他不得不编造出在米国留学期间遇到黑人劫匪，靠着勇气和机敏成功周旋脱身的故事。这个漏洞百出的经历被他在各种酒会上反复提及，当作证明自己的谈资，听众们懂的都懂，也都心照不宣。
年纪越大，权位越高，寺岛信行越发对这种事情耿耿于怀，把自身遇到的种种不顺都归结于此。
于是，他开始病态，不断病态地给他人制造“考验”，然后通过征服和驱使他们来满足自己，肆意摆弄。
寺岛家想出一个首相已经想了三代，其祖父因身份问题止步参议员，父亲一度担任自民总裁，却因为竞选承诺触碰米国利益，最终迫于党内压力引咎责躬，落寞下野。
时隔三十年，在寺岛信行这一代，寺岛家族终于迎来了新一次的机会，本就有心理缺陷的寺岛信行也终于疯了。
以上只是秋山雅放给观众的关于寺岛信行的背景介绍。
实际上，在两年前秋山雅就选中了这个无论外貌气质还是出身都很适合当大反派的家伙，安排人手在他的养生方剂里添加了苯二氮䓬和抗胆碱能之类的药物，加上“心理诊疗”一步步把他诱导成了特定的杀人狂型精神病。
这一举措不仅让秋山雅成功给剧情安排了一个合理的反派boss，还从寺岛的政敌那里换取了不少支持。
此时，寺岛信行看着拳台上已经在奋力拼杀的两名女拳手，眼中微微露出不满之意，对身边的侍者打了个手势。
侍者立刻躬身离开，不过十几秒，几样东西被扔上了拳台。
榔头、钢锤、铁索、尖钉球棒……
听到台下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两名浑身僵硬的拳手颤颤巍巍地捡起武器，重新开始了厮杀。
……
“可惜喏可惜，尺度太大，这段厮杀的镜头放不出来，只能自己欣赏了。”
正在剪辑画面的秋山雅端着一杯热茶，一脸安逸地看着镜头。
“似曾相识的场面啊，恍惚好像回到了末世——性命与尊严从无价变为无价，理性和感性从逻辑的主体变成点缀，一切被名为‘力量’的概念彻底支配。”
说着秋山雅伸了个懒腰：“可惜这是防卫相这个位置的力量，不是人的力量。寺岛信行本人又拥有什么？惶恐、贪婪、暴戾……一层又一层的污泥堆积在一起，没有任何值得赞颂的东西。
“对于这部番剧来说，却是恰到好处的反派。”
转眼间，拳台上的死斗已经结束，那里已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幸存者的一只手臂几乎被砍断，仅靠一点肌腱和皮肤勉强连着，脸上还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撕裂伤。
观众们通过秋山雅剪辑的镜头，只能看到这场厮杀的零星片段，还都被刻意调整了镜头角度没有出现太过违禁的画面。
而包间里的寺岛信行，可是全程目睹了这血腥至极的一幕。此刻，这个死老头一脸满足，呼吸急促，眼神迷离而陶醉，仿佛到达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巅峰状态。
缓过神后，寺岛信行挥手招来侍者：“月岛，你说，要是我效仿那部电影，把几十个女人扔到荒岛上，让她们自由厮杀，会不会比这死亡擂台还要刺激？”
秋山雅：？？？
虽然是秋山雅靠着投药和心理诊疗把寺岛信行变成杀人狂的，但这点子王的属性纯属寺岛本人的天性发挥。
“如果他不投资死亡拳赛，反而去搞大逃杀的话，后面的剧情就要大改了。”秋山雅揉了揉额头，“而且从搏击跳跃到大逃杀跨度太大了，这算什么无厘头超展开？如果是出第二季还好说，可这才第一季啊。”
于是秋山雅抓紧编辑了一条信息，通过耳麦发给寺岛身边的侍者。
“大人，我们之前做过这个计划，单是铺设覆盖全岛的全天候闭路电视一项，设备费就需要数十亿日元，安装和维护还需要家族自己培养亲信团队……”侍者应答流畅。
“那就从现在开始培养，等我当上首相，我要看到这个项目落地。钱的事情不用担心，这么好的项目，那些老东西也会感兴趣的。”寺岛信行擦了擦手心的汗，起身离开包房。
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说：“还是老样子，等伤势好了记得通知我。”
“请大人放心。”
秋山雅长出了口气：“还好还好，原计划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