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怨气比打工人还重
“谢殿下。”江南忆以为沈听澜关心她，扶着头，身子往沈听澜那边倒去，声音柔弱：“殿下，我觉得头好晕。”
沈听澜侧身，江南忆扑在地上，双眸蓄满泪水，眼神幽怨，“殿下。”
沈听澜冷漠看着一旁的宫女，“没听见你们主子头晕？”
春枝立马上前搀扶着江南忆，“良媛，奴婢扶您去暖秋阁歇息。”
沈听澜不顾江南忆的呼唤，拽着满枝的袖子离开。
他步子很大，满枝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满枝觉得沈听澜对江南忆的态度不像是青梅竹马，小声问：“殿下，良媛受了惊吓，你不去看看她吗？”
沈听澜忽然停下来，满枝不小心踩到他的脚，见他脸色阴沉，后悔自己多嘴。
沈听澜攥得满枝手腕疼，他笑容阴冷，“有求于孤时一口一个夫君，怎么没见你像关心江南忆一样关心孤，你这小道果真虚伪。”
满枝沉默了，她还不是为了讨好他才佯装关怀他的女人，这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无涯早就看明白了，沈听澜就是吃醋了。
他身边多了女人，满枝却不在乎，说明满枝心里根本没有他。
无涯低头憋着笑。
当初是你威逼恐吓让人家嫁给你，后来也不对人家温柔，现在怪人家心里没你了。
无涯能感受到，满枝现在的怨气比打工人还重。
果然，之间满枝破罐子破摔：“你不是喜欢江南忆吗？我对她好你气什么？”
沈听澜的声音压过满枝：“谁跟你说我喜欢她？”
满枝疑惑地看着他，“你不喜欢她娶她干什么？”
“我······”沈听澜语塞，仰着下巴，“孤乃太子，娶谁还要跟你交代不成？”
满枝意有所指：“自然不是，妾身只是不明白错在了哪，三番五次惹得殿下斥责。”
沈听澜双眼眯起，“你这是怪孤？”
满枝阴阳怪气道：“我哪敢？殿下一个不高兴就能砍人脑袋，我有几个脑袋？”
沈听澜气结：“孤看你敢得很。”
无涯乐得看小夫妻吵架，但不敢放任俩人动真格，轻咳一声道：“殿下，娘娘穿得少，夜深风凉。”
“孤看她小嘴叭叭不停，一点都不冷。”
沈听澜怼了一句，取下外衣，胡乱披在满枝身上，大步朝前走了。
无涯捂嘴笑，“娘娘别和殿下一般见识，殿下就是嘴硬心软，他心里疼着你呢。”
满枝揉着手腕，沈听澜疼不疼她她不知道，她现在是挺疼的。
她思索着沈听澜方才所说。
她猜错了？
他不喜欢江南忆？
满枝试探着问：“姐姐，殿下不喜欢江良媛吗？”
沈听澜并未主动告知满枝他的处境，无涯不好自作主张，只说：“殿下喜欢的，只有娘娘。”
殿内，无涯主动跪在地上，“属下擅自行动，请殿下责罚。”
惩治江南忆，她没有得到沈听澜的授意。
满枝看着二人，不明所以。
额头又开始疼了，沈听澜揉着眉毛，语气透露着几分焦躁：“你做的很好，为何罚你？起来吧，闹了这一通，今夜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事，你回房间休息吧，不用守夜了。”
无涯起身后退，“属下告退。”
沈听澜拍手，墙上一道暗门缓缓开启，从内走出二男二女。
“参见殿下。”
“这几人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满枝愣了一瞬，才明白这话是对她说的。
她空有太子妃的名衔，手边却连个下人都没有，也说不过去。
可沈听澜身边只有无涯一个婢女，满枝斟酌道：“谢殿下厚爱，殿下身边也少人，不如留两人在殿下身边伺候？”
沈听澜头疼得厉害，像有无数虫子在啃噬他的大脑，他不耐烦道：“滚吧。”
满枝回了句“妾身告退”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门开了又关上，屋内归于平静，沈听澜躺在床上，满身是汗。
墙壁上又添了新的指甲划痕，床帐垂下，将里面的情景严密遮盖，无人看到他发病时的样子。
四人效率极高，揽月轩内所有和江南忆有关的东西全被清理了。
四人以辞云为首，依次开口：“属下辞云、浸月、临渊、屠苏，见过太子妃娘娘。”
满枝不确定沈听澜将这四人赐给她的目的是保护还是监视，坐在上首位端起茶碗，吩咐几人在外面候着。
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沈听澜到底在意江南忆吗？
这直接关系到她要不要忍让江南忆。
今晚沈听澜明显不在乎江南忆。
满枝猛地睁开眼。
她没记错的话，皇后母家就是江家，江南忆难道是皇后的人？
满枝早就猜测皇后和太子不合。
照皇后的说法，太子被恶鬼纠缠，她居然找了一看就不靠谱的自己进宫捉鬼。
京城中明明有很多寺庙道观，哪一个不比她靠谱？
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后并不想让太子得救，她找自己，只是做做样子。
所以，江南忆是皇后用来监视沈听澜的。
满枝恍然大悟。
她再大胆猜测，沈听澜是装疯，故意引她前来。
而她又是个道士，沈听澜真正需要的，是一个道士。
满枝抽丝剥茧，越发觉得她的猜测是真的。
翌日一早，满枝就去了暖秋阁。
江南忆记得皇后的叮嘱，对满枝还算和颜悦色：“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满枝笑着拉起江南忆的手，忽视对方眼底的嫌弃，关怀道：“快起来吧，妹妹昨儿夜里受了惊吓，今天可好些了？”
江南忆抽回自己的手，“谢姐姐关心，我好多了，姐姐这么早就来妹妹这，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满枝听出江南忆下逐客令，旁敲侧击问道：“短短一夜，妹妹就将暖秋阁布置得如此精美，妹妹母家定非寻常，不像我。”
江南忆一直看不起满枝的出身，鼻孔朝天，“那是，当今皇后可是我的表姑母。”
满枝笑了笑，“怪不得。”
江南忆看着满枝离开的背影，面露不屑，“一口一个妹妹，还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
从暖秋阁出来，满枝刚好遇见来找她的屠苏。
“娘娘，殿下差无涯给你送了早膳。”
“知道了。”
满枝回去时，无涯已经走了。
她吩咐浸月，“带上早膳，跟我走。”
沈听澜坐在花园中用早膳，无涯守在一旁，昨晚她熬夜偷溜出去喝酒，靠着柱子打瞌睡。
忽然看见疾步走过的满枝，她又惊又喜：“殿下！是娘娘！”
无涯今早图省事，泡了一杯自制的速溶奶茶，沈听澜忽然听见满枝的名字，呛得不停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