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京城局势
四象楼，雅间。
做为安平县最顶级的酒楼，厨子的手艺不消多说，人均消费高达二两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费子骞对此并不在意，反正也轮不到他买单。
桌上已是摆满菜肴，俩人相对而坐，关注点都不在菜肴上。
陈璃月妙目盈盈地望着费子骞，不断切换话题，想要以此拉近俩人之间的关系。
她没有选择主动表达自己的感情，甚至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
一是对自己的个人魅力有着足够自信；二来，她毕竟是个女子，过于主动有失体面。
‘你不会在等我向你倾诉爱慕之意吧？’费子骞看破不点破。
陈璃月拉不下脸，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他会答应邀约是想打探京城消息，不是来和她交流感情。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费子骞循循善诱，兜兜转转，终于把话题扯到了京城。
看到费子骞竖耳倾听，陈璃月心中自鸣得意：‘他愿意认真听我说话，说明已经对本小姐产生好感。’
爱屋及乌，是异性之间产生好感的明显特征。
不过，具体情况得具体分析。
显然，陈璃月分不清费子骞是对她本人感兴趣，还是对她说的话感兴趣。
“子骞，你知道为什么过几天我要回京城吗？”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费子骞摇头。
陈璃月嘻嘻一笑：“我要去一趟道门，测灵根。”
费子骞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妮子居然还有修行天赋。
陈璃月对费子骞的表情相当满意：“没想到吧？我们陈家在京城也算是名门望族。曾祖父正是如今道门领袖。”
“你曾祖父是当代道首？”费子骞差点没噎着。
既然你家背景这么强，你为什么还能被一群山匪劫走？吹牛也不是这样吹的。
陈璃月自知这个说法立不住脚，继续出言解释：“爷爷没有灵根，所以我们这一脉在家族中的地位渐渐边缘化。爷爷自知没有灵根便无法得到族人尊重。为了不遭冷眼，主动脱离家族来到安平县，所以才有了百草堂。”
你这么一说我就能理解了。毕竟有个织席贩履的隔了十八代还说自己是皇亲国戚呢。
她夹了一块白斩鸡，咀嚼完毕后，继续说：“我知道爷爷一直想重返京城。然而我爹也没有灵根，所以他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陈璃月语气有些惆怅：“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根。若是没有灵根，你不会嫌弃我吧？”
自从进入雅间以来，费子骞第一次看到陈璃月的目光离开自己，落寞地望着桌面。
“不会。”
“当真？”陈璃月眸中如含星子，满怀期待。
“当真。”我和你本就没什么关系，谈不上嫌弃。
费子骞也夹了一块白斩鸡，斟酌片刻：“若是你没有灵根，还要返回安平县吧？”
陈璃月眼色一黯：“嗯。”
“放心吧，我会护送你回来的。不过，我觉得你能成功。”
“借你吉言。”
陈璃月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重返京城是陈晋的执念。对她自己而言，赶紧找个乘龙快婿才是当务之急。
她又夹了一块五花肉放进嘴里，含糊道：“子骞，你是武者吧？如果我有灵根，顺利进入道宗，说不定能帮你搞到聚气丹哦。”
药师本就出自道门，若是她真能成为道宗弟子，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能炼制聚气丹。
只是她并不知道费子骞已经买了聚气丹，并且成功晋升炼气境。
费子骞也夹了一块五花肉，笑着回应：“那我就先行谢过了。”
费子骞对这种画大饼的行为并不感冒，更何况这块大饼他已经吃到肚子里了。
陈璃月盈盈一笑：“你知道玄镜司吗？”
“略有耳闻。”
“若是你想在武道一途有所建树，最好加入玄镜司。”
费子骞颔首，若有所思：
武道的发展方向大致分为三种：其一是玄镜司，其二是兵部，其三是武林盟。
他首先排除武林盟。
武林盟做为江湖组织，相当于武道一途的大专。
玄镜司和兵部皆是朝廷重要机构，堪称武道界的清北。
大专怎么可能打得过清北？
至于玄镜司还是兵部，费子骞目前还没有主意。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护送陈璃月进京的原因之一。
在做出抉择之前，他需要充分了解这两个机构。
“道门和玄镜司关系不错。如果一切顺利，我可以求曾祖父替你写封推荐信。”
‘又给我画饼....你确定你在你曾祖父面前说得上话吗？’费子骞腹诽。
武者晋升炼气境需要聚气丹。
所以，武者与道门有联系并不奇怪。
只是她为何说道门和玄镜司关系不错，却不提兵部？
难道道门与兵部交恶？
费子骞出言试探：“道门与兵部有隙？”
陈璃月冷哼一声：“永昌年间，儒道法三权分立，玄镜司护卫皇室，六部各司其职，大乾国泰民安。可自从灵曦帝登基以来，皇太后垂帘听政，与内阁首辅联合推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自那以后，儒家势强，道法两家渐渐淡出朝堂。”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气愤：“近年来，首辅架空兵部，实权都在文官手中。朝堂拉帮结派风气盛行，诸公只知党争，袖手空谈者数之不尽，实干兴邦者寥寥无几。依我看，大乾四百年江山，早晚毁在这帮人手里。”
费子骞沉默无言：所谓胜者为王败者贼。世道将乱的背后，是派系之争。
儒家能够控制朝堂，说明风头正劲，道法两家不是他的对手。
玄镜司忠于皇室，因此与三家都没有太大瓜葛。
此消彼长之下，道门自然亲玄镜司，远兵部。
‘京城局势着实复杂，远非安平县可比。’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谨慎选择立场。
一旦站错队，便是满盘皆输。
陈璃月话锋忽地一转：“子骞，你为什么一直吃我吃过的菜？”
她面上有些小羞怯，细声问：“你.....”喜欢我吗？
女孩子家家脸皮终究薄了点，没敢问出口。
费子骞愣了愣，心说：你这妮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在忧国忧民，怎么一下子就把话题扯到饭桌上了？
.....为什么吃你吃过的菜。
原因很简单。
你吃过以后，我才能确定菜里没毒啊。
费子骞思忖一二：“哦，肉吃太多容易长胖，所以你还是少吃点为好。”
陈璃月翻了一个白眼，猛猛地干饭。
同样的当，她不会上两次。
辞别陈璃月，费子骞踱步返回家中。
‘京城形势错综复杂，有必要好好调查一番.....不急，明早先去白石山脉试试炼气境带来的神异。’
路过邻家宅院，那股令人心醉的香味再度袭来。
费子骞盯着邻家大门许久：‘说起来，这股异味从昨晚开始便一直存在.....莫非，他们不是在玩情趣？如果这种情况持续，有必要调查一下。’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在前世，费子骞曾看过一个新闻，令他记忆犹新：隔壁邻居在家做化学实验，结果发生爆炸，损失惨重。
‘你们不会也在家里做炸药吧.....’
翌日。
晨光破晓，一串敲门声将费子骞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