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零者
悬浮城市沦为一片荒芜的废墟，焦黑的大地仿佛被命运的巨手无情撕扯。量子尘埃仿若冬日里的细雪，簌簌飘落，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堆积出一道道诡异的纹路，好似来自远古的神秘符篆，默默诉说着未知的秘密。华景川孤身伫立其中，周遭的寂静仿佛要将他吞噬。他的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那枚已然黯淡的量子密钥，曾经，它闪耀着夺目的光辉，如今却如同一颗失去光泽的星辰。金属表面残留的余温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殆尽，只留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心底。
就在他沉浸于无尽的思绪之时，静谧的空间中悄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毫无征兆地，后颈处陡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痛感仿若被一只隐匿于暗处、无形的毒针精准蛰中。他的身体下意识地狠狠一颤，手中紧握着的密钥，像是承受不住某种来自虚空深处的强大力量，原本光滑的表面泛起了细密的裂纹，那些裂纹如同冬日窗上迅速蔓延的蛛网，以惊人的速度四下扩散。紧接着，一道刺目到近乎让人无法直视的金色流光，从密钥的裂纹中猛地窜出，那流光的速度快如一道划破漆黑夜空的闪电，眨眼间便已没入半空。在半空中，金色流光飞速盘旋凝聚，其间光芒闪烁变幻，好似在进行着一场神秘而庄重的仪式，不多时，竟逐渐幻化成母亲那熟悉而又亲切的全息影像。“孩子，熵寂文明不过是冰山一角。”影像中的母亲面容略显憔悴，发丝间却缠绕着由量子代码编织而成的奇异光晕，那光晕散发着微弱却神秘的光芒，如同星辰的碎片。母亲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量子裂缝深处沉睡着‘归零者’，他们是宇宙最初的秩序维护者，而你的血脉……”话还未说完，一道仿若来自地狱深渊的猩红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势劈来，瞬间将母亲的影像劈碎，化作无数闪烁的光斑消散在空中。与此同时，悬浮城市中那密密麻麻的量子水晶，像是被某种恐怖的力量同时触动，集体发出刺耳到近乎能撕裂人耳膜的嗡鸣，那声音在城市的每一处角落回荡，让人胆战心惊。伊索的机械臂仿若闪电般急速展开，金属部件摩擦间发出尖锐的嗡鸣。刹那间，一片璀璨星图在空中投射而出，幽蓝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指挥舱。“警告！警告！”伊索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原本沉稳的机械语调此刻满是惊惶，“检测到量子裂缝出现异常波动，能量指数呈几何倍数攀升！有未知物体正在试图突破屏障！”他的机械眼爆射出刺目的红光，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根据扫描结果，那不是一艘普通战舰，而是整整一支庞大舰队！并且，它们的能量频率……”伊索顿了顿，似乎难以相信即将说出的话，“和你母亲曾提到的‘归零者’完全吻合！”诗雪猛地拽住华景川的手腕，激光枪的保险栓早已拉开：“先躲进地下掩体！这些家伙的武器能直接抹除物质的量子态！”然而他们还未迈出半步，整片天空突然被染成纯粹的银白色。数以万计的三角战舰组成星环，舰首雕刻的眼睛图腾仿佛活了过来，正俯视着蝼蚁般的众人。
“外来文明检测完毕，文明等级：待毁灭。”那空灵的声音骤然响起，仿若裹挟着无尽威严，以一种无形却又强势至极的姿态，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轰然炸响。这声音好似一柄重锤，携着难以抗拒的力量，直直地砸向众人。华景川顿感脑袋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紧接着，鼻腔之中涌出温热的鲜血，那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滑落，一滴、两滴，滴落在脚下冰冷且坚硬的地面上，洇出一小片刺目的红。与此同时，敌方的三角战舰也有了动作，战舰周身的能量开始疯狂涌动，一道道诡异的光线在战舰表面交织游走。三角战舰上的能量炮同时开启，炮口之处，黑色的球体正在迅速凝聚。那黑色球体好似有着生命一般，不断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空间，周围的光线在靠近它时，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扭曲变形，最终被那球体完全吞噬，形成了一个仿若能吞噬一切的奇点。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寂在华景川体内的量子密钥，像是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唤醒。刹那间，强光迸发，那光芒夺目至极，照亮了整个黑暗的战场。无数金色的锁链，仿佛是从华景川灵魂深处钻出来一般，带着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三角战舰的能量炮缠去，眨眼间便缠住了即将发射的能量炮。“有趣的反抗。”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波动，一艘巨大的母舰从星环中分离，表面流转的纹路与华景川后颈的密钥如出一辙。母舰舱门开启，一个身披流光长袍的身影缓步走出，他的面孔由无数量子颗粒构成，每走一步，脚下便绽放出古老的符文，“容器 07号，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归零者遗失的子嗣？”
华景川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记忆深处，那幅尘封已久的画面缓缓浮现——在母亲那幽僻清冷的实验室里，墙壁上绘着一幅隐秘壁画。漆黑夜空之下，身形巍峨的巨人，双手捧着散发幽光的晶体，神色庄重地嵌入一个襁褓中婴儿的额头。剧痛如汹涌潮水，一次次冲击着他的理智，他却依旧强撑着，怒吼一声，周身环绕的金色锁链瞬间扭曲变形，化作锋利无匹的利剑，带着破竹之势刺向对方。然而，就在剑尖堪堪触及那长袍的刹那，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陡然爆发，利剑竟如脆弱的沙砾，瞬间被分解成无数细微的量子尘埃，消散于无形。“你在说谎！”华景川声嘶力竭地喊道，眼眶通红，“我不过是华烁集团随意摆弄的实验品罢了！”“实验？不过是为了唤醒你体内的血脉。”长袍人抬手轻挥，华景川的量子密钥自动飞离身体，悬浮在两人之间，“当年归零者清洗宇宙文明时，你的先祖带着密钥核心叛逃，如今，该物归原主了。”母舰上的眼睛图腾同时睁开，射出的光芒将量子密钥层层包裹，而华景川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皮肤下的血色代码正被强行剥离。
诗雪眼眸中燃着决绝的烈焰，全然不顾周身如骤雨般密集的激光扫射，倾尽全身气力，不顾一切地朝着密钥扑去。激光枪疯狂吐着火舌，子弹呼啸而出，长袍人却只是发出一声满含轻蔑的轻笑：“不自量力。”刹那间，一道无形却磅礴的能量波汹涌袭来，重重地撞击在诗雪身上，将她像断线风筝一般击飞出去。千钧一发之际，局势看似已无力回天。死寂的废墟深处，陡然传来沉闷且震撼灵魂的轰鸣。紧接着，一道神秘黑影裹挟滚滚烟尘破土而出，手中紧握着与华景川同款的量子密钥残片。转瞬之间，残片仿若被神秘力量牵引，与正在被抽取的密钥产生强烈共鸣，二者共振，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恐怖能量，似要将这方空间生生撕裂，引发撼动天地的震荡。“谁准你们擅自行动？”长袍人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难以遏制的怒意。刹那间，三角舰队的攻击方向如利刃转向，直逼黑影。华景川意识渐趋模糊，恍惚间，他看到黑影的兜帽被气浪掀开一角，那张脸，竟与他记忆中父亲年轻时的模样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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