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5章 二皇子府的闹剧
翌日朝会。
铜漏滴答声中,早朝的晨钟第三次撞响。
镇摄人心的蟠龙柱下,二十余位官员稀稀拉拉地站着,空荡荡的朝堂之上,回音将脚步声拉得格外悠长。
元启帝端坐在龙椅上,望着御阶之下缺了大半的朝廷重臣,眉头微皱。
殿外倒是站了不少的官员,也都是有能力之人,可却暂时不能提拔上来,不然各部衙门该无法顺利运行了。
他抬手抚过龙椅扶手,如今六部尚书缺了两位,侍郎以下也是十不存五,朝中政务本就繁杂,如今人一少,更是积压如山。
看着那处理不完的政务,就如同一把利刃悬在他的心头一般,让他寝食难安。
好在他早有安排,倒是不太忧心。
“启奏陛下…“
吏部侍郎张淮之颤巍巍迈出一步,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朝堂空虚,政务停滞,若不尽快补充官员,恐生变故。
老臣斗胆,请圣上提前开科取士!“
昨日圣上找他说这事时,他其实是有些犹豫的。
因为,提前开恩科有不少的弊端,开恩科不是说说就能办的,需要准备的工作有很多。
还有各地学子是否准备好,又能否及时赶到的问题。
可想到那堆积的政务,以及即将到来的北狼国使臣,他又觉得提前开恩科也不错。
反正下一场恩科就在今年八月,会试和殿试也是明年二三月份,这些学子大多都已到京,提前一些也无妨。
殿中忽然传来一声冷哼:“提前开恩科?”
御史中丞李墨踏出半步,他那有些大的肚腩微微颤动:“如今人心惶惶,仓促开科,如何保证公平?
若让奸佞之徒混入朝堂,岂不是养虎为患?“
元启帝目光淡漠的扫过争执的二人,沉声道:“李卿所言,朕岂会不知?
但张爱卿所言更是,如今朝堂凋零,如同一座将倾的大厦,若不速速填补梁柱,万一倒了,又该让何人去填补?“
一个李卿,一个张爱卿,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果然,他话语顿了顿后,故意望向李墨:“难不成让李卿你来填补?“
李墨哪敢接这话,连声道:“臣不敢!”
也是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猜错了圣意,身上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元启帝见他老实下来,又问其他人:“还有谁有异议?
提出来大家一起商讨商讨?”
圣上摆明了想提前开恩科,李墨不识趣的被怼了,他们要是还敢有异议,那不是明摆着要跟圣上作对么。
想起午门那里至今还没洗干净的血迹,以及那隐隐散发着的血腥气,已经被吓怕了的他们,哪还有那个胆子反对。
他们微微侧头,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同僚,后又快速收回目光,齐声道:“臣等没有异议。”
元启帝见此,这才满意点头:“既然众爱卿没有异议,那就半月后开科。
此次恩科,无论出身贵贱,唯才是举,望诸位爱卿多多上心!“
众人齐齐伏地叩首:“圣上圣明!”
紧接着,他又道:“此次恩科,朕会派一队人马与监察御史全程监督,若有舞弊,严惩不贷!“
他站起身,俯瞰着御阶之下的群臣:“朕希望诸位爱卿都是那磊落之人,也让天下士子知道,这朝堂,是为贤能之人敞开的!“
众臣听到他这敲打的话语,本就没有小心思的他们,这下子更安分了,齐声道:“圣上仁德,圣上圣明!”
这次的朝会,元启帝主要就是为了开恩科之事,说完了此事,又听朝臣汇报了些其他的问题后,这次的朝会也就结束了。
当然,开恩科肯定没那么简单。
散朝后,负责恩科事宜的几位大臣,又跟他去了御书房,继续商讨具体的安排事宜。
随着开恩科之事一起传出的,还有对二皇子的处置。
圣旨一到二皇子府,他就发了疯,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就这么败了。
更让他接受不了的,还有他那些被抓走的侍妾,居然有一半都是别人安插进来的人手。
剩下那一半即使不是别人安插进来的人手,那也打着他的名头做了不少的事。
二皇子妃更是借机嘲笑了他一番:“这就是你说的温婉可人,细心周到,心善胆子小呀?
哈哈哈哈,真可笑啊!
要不你再去求求父皇,求他饶了你这些心肝呀!
哎呀,我怎么忘了,你现在可是罪臣,别说是见父皇了,只怕是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二皇子哪受得了她这么嘲讽,抽剑就想砍她,不过被人给拦住了。
二皇子妃见此,笑得就更大声了,为了刺激他,还拉着他那些儿女指着他嘲讽。
她扯着说自己善妒自己的大儿子,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前方要砍她的二皇子:“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那威严又荒唐的父亲。”
对方躲开,她就围着他转,非要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不是说你父亲多纳些女子也无妨吗?怎么现在却拉着个脸啊?”
“哦,对了。
他现在成罪臣了,那些女子也成了奸细,你当不了皇孙,更争不了那个位子了,哈哈哈……”
见大儿子气的眼睛发红,她又扯过一旁陷害过自己女儿的庶女:“你不是喜欢跟我儿争宠吗?
去争啊!怎么不争了?
怎么,知道你父亲靠不住,又想攀上其他人了不成?”
见对方死死低着头不言语,她语气诡异的凑到她耳旁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寻个比你姐姐还要“好”的亲事,让你好好的“享福”。”
她的荣儿啊!
为什么不等一等母亲?
只要再坚持一月,她就不会死了。
都是这些人,如果不是他们为了拉拢人手,如果不是那个小贱人陷害污了荣儿的名声,她哪会被逼得下嫁,又怎会遇到那等人面兽心的畜牲,他们全都该死。
还有她,如果不是她没用护不住荣儿,她那么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受尽磋磨而死。
二皇子见砍不到她,便高声喝骂:“贱人,就凭你也敢讽刺我,我是被关了,你以为你跑的掉,还不是要陪我在这里等死。”
二皇子妃却收了脸上的笑,用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泪,目光冰冷的盯着他道:“我从没想过要跑,从荣儿没了的那刻起,我唯一活着的念头,就是拉你们下地狱。”
二皇子从没见过她这样,一时间,也被她给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