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催命，内忧外患

德福听到李化羽这石破天惊的决定，吓得魂儿差点飞出来。

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瞬间惨白，膝行两步，几乎是扑到了床沿边，声音尖利得变了调：“陛下！陛下三思啊！万万不可！您的龙体才刚刚好转，怎能轻易出宫？宫外如今……如今不太平啊！再者，自古无君王亲访臣宅之礼，这、这于理不合，恐遭非议啊陛下！”

老太监是真的急了，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直冒，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恐惧和不解，仿佛李化羽不是要去丞相府，而是要去龙潭虎穴。

“够了。”

李化羽打断他，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但其中蕴含的决绝却让德福猛地一颤。

那股微弱却纯净的能量似乎不仅仅修复了李化羽的身体，也悄然渗入了他的精神，赋予了他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意已决，休得多言。立刻去准备车驾，摆驾丞相府。”

说话间，李化羽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半透明光幕上，鲜红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22:45:08】。

时间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冰冷的锋芒抵着他的后颈，催促着他，也压迫着他。

德福嘴唇哆嗦了几下，还想再劝，但接触到李化羽那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力量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德福最终颓然地低下头，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艰涩：“奴婢……遵旨。”

但德福起身时，眼底的忧虑并未消散分毫。

转身离开寝宫后，德福立刻悄悄招来一个机灵的小太监，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让他火速去通知几位在京的老臣，并将此事禀报给深居后宫的太后——皇帝此举实在太过反常，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或者说，是预防万一。

寝宫内只剩下李化羽一人。

德福去准备车驾需要时间，李化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靠在硬邦邦的床头，开始飞速盘算。亲自登门，姿态是放够了，希望能以此展现诚意，打动林正德那只老狐狸。

至于林婉儿……想到那个清冷孤傲、对自己厌恶至极的身影，李化羽就觉得头皮发麻。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李化羽尝试在脑海中呼唤：“喂，系统，在不在？看在我这么积极求生的份上，能不能给点新手福利？比如魅力值临时+100，或者‘一见钟情’光环什么的？”

【权限不足。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以解锁更多功能。】

系统的回应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紧接着又补了一刀：【友情提示：宿主当前魅力值因身体状态影响，为-10（轻度厌恶）。目标林婉儿对宿主初始好感度：-50（极度厌恶）。】

“负……负十？还极度厌恶？”李化羽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感觉自己的肾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开局难度，简直是把玩家扔进岩浆里开局，连个新手木棒都不给！

就在他心头绝望情绪快要蔓延时，系统光幕忽然又闪了一下：【检测到宿主求生欲极度强烈，思维活跃度显著提升。临时激活‘情绪稳定’被动效果（初级）：可略微降低负面情绪对决策的干扰。持续时间：24小时。】

一股微不可查的清凉感在脑海中扩散开来，原本因绝望和焦躁而有些混乱的思绪，确实平复了不少。

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至少让李化羽能更清晰地思考。

李化羽深吸一口气，这点微小的增益，也聊胜于无了。

没过多久，德福回来复命，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几分：“陛下，车驾……备好了。”

当李化羽在德福的搀扶下，走出寝宫，看到所谓的“皇家车驾”时，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眼角直跳。

宫门外，停着一辆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马车，车身油漆斑驳，帷幔陈旧发灰。

拉车的两匹马瘦骨嶙峋，无精打采地甩着尾巴。至于护卫？稀稀拉拉七八个穿着破旧甲胄的士兵，手里的长矛都锈迹斑斑，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仪仗队的残次品。

整个场面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寒酸和落魄。

李化羽心中苦笑，这大羽王朝，是真的穷到根子上了，连皇帝出行的门面都撑不起来。

李化羽强忍着不适，弯腰钻进了马车。

车内空间狭小，坐垫也硬邦邦的，随着车轮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就在这破旧的马车慢吞吞地即将驶出宫门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

“陛下留步！陛下请留步！”

德福撩开车帘一角向外看去，脸色又是一变，低声回禀：“陛下，是户部尚书何坤，还带了几位大人。”

只见户部尚书何坤领着三四名官员，脚步匆匆地拦在了车驾前方。

何坤年约五旬，面容精瘦，留着山羊胡，此刻一脸“忧国忧民”的焦急表情，对着马车深深一揖：“臣户部尚书何坤，叩见陛下！臣等有紧急国事禀报，万望陛下暂缓出宫！”

何坤声音洪亮，语带恳切：“陛下，边关军饷已拖欠三月，将士怨声载道；南方数州又逢大旱，灾民嗷嗷待哺，国库早已空虚见底，每一文钱都需用在刀刃上！值此危急存亡之秋，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切不可……。”

何坤话未说完，但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指责皇帝在这个时候还要出宫“玩乐”，实属不智。

何坤看似句句不离国家大义，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试探。

何坤显然是听到了风声，特意赶来阻拦，既是试探这位新君的病况和态度，更是要阻止他与势力庞大的丞相林正德接触。

马车内，李化羽听着何坤那“情真意切”的陈词，心中冷笑。

李化羽并未露面，只是对身旁的德福低语了几句。

德福定了定神，挺直了腰板，对着外面的何坤等人朗声道：“何尚书，诸位大人，陛下有旨。”

德福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李化羽刚才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国事艰难，朕感同身受。正因如此，朕才更需倚重林相这等国之栋梁，共商解危纾困之策。何尚书及诸位大人的忠心体国，朕心领了。待朕与林相议毕回宫，再召集诸卿，于朝堂之上详议国是。尔等不必在此围堵，让开道路。”

这番话，巧妙地将李化羽拜访丞相的行为，从“私访”上升到了“商议国事”的高度，直接堵死了何坤以“国事为重”发难的借口。

何坤等人闻言一怔，显然没料到这位病榻上的皇帝反应如此之快，应对如此得体。

何坤眼神微凝，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德福已经厉声道：“陛下旨意已下，尔等还不速速让开！”同时示意车夫继续前行。

护卫们虽然装备破旧，但皇帝的命令还是不敢不听，当即驱赶着马车，缓缓向前。

何坤等人被逼得只能向两旁退开，眼睁睁看着那辆寒酸的马车，在一片“嘎吱”声中，强行通过了宫门，向着丞相府的方向驶去。

何坤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马车，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与算计。

身旁的几位官员也是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然在宫门前悄然展开，而更大的风暴，显然还在后面。

车厢内，李化羽轻轻吁了口气，但心弦却绷得更紧了。

第一关，算是勉强过了，但真正的考验，还在丞相府等着他。以及，那该死的倒计时，依旧在无情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