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0章 血色黎明
“尼古拉斯!”
彼得的声音炸开,仿佛雷霆般震撼那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士兵们。
“属下在!”
尼古拉斯挺直身子,黑色军靴碾碎地上的坚冰。他身后的霜狼近卫军个个如铁塔般矗立,胸甲上双头鹰徽记在火把映照下泛着血光。
彼得将孔雀石印章他,尼古拉斯双手接住,手掌因强烈的情绪波动而颤栗。
“这两个人,还有他们的全族,”彼得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刺骨,“圣以撒的钟声响起前,我要他们跪在冬宫地牢。”
“遵命!”
尼古拉斯转身时斗篷扬起一片猩红,近卫军齐刷刷抽出佩刀,刀锋出鞘的金属颤音惊飞附近松林的积雪。
尼古拉斯率领近卫军铁骑冲入圣彼得堡贵族区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马蹄声如雷,惊醒了沉睡的街道。
“格里戈里!”
率领骑兵的尼古拉斯一脚踹开宅邸大门,铁靴踏碎门厅的大理石地板,“奉皇储殿下之命,你被捕了!”
短短两分钟,这位曾参与刺杀彼得的主谋,便被张牙舞爪的士兵从舒服的羽毛床拖了出来……睡意尚未褪去的他还穿着睡袍:“你们疯了吗?!我是财政——”
尼古拉斯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一记重拳砸在他腹部,格里戈里像只虾米般蜷缩在地,呕出混着红酒碎牛排的胃液。
“带走!”
皇储的士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铁链“哗啦”锁住他的手脚。格里戈里被拖过长廊时,脚趾在名贵的地毯上抓出道道血痕。
第二家是奥尔洛夫的府邸。
这位军需大臣显然收到了风声,当尼古拉斯破门而入时,只抓到浑不知情的全家;他偌大的卧室空荡荡的,床铺尚有余温,窗户大开。
“给我搜!”尼古拉斯冷笑,“把每块地板都撬开!”
士兵们很快在书房暗格里发现了密信——他与普鲁士大使的商务往来的信件,以及……一张标有皇储日常行程的羊皮纸,上面用红墨水圈出了遇刺当天的路线。
“大人!”一名士兵突然喊道,“地窖!”
尼古拉斯冲下楼梯,只见奥尔洛夫肥胖的身躯,正卡在地窖秘密通道的入口——
贪生怕死的混蛋,居然因为吃得太胖,被卡在了自己精心设计的逃生密道内。
“看来,上帝今天站在我们这边。”
尼古拉斯揪着他的头发将人拖出来时,奥尔洛夫昂贵的丝绸睡衣被铁钩撕开,露出满背的鞭痕——这是他与某位特殊癖好的普鲁士军官“深入交流”的证明。
最后一家的大门被战斧劈开时,卡尔和女人还在情妇床上酣睡。
“尼古拉斯,你——要干什么!?”
在女人的尖叫声中,近卫军团长发出震惊的吼叫。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胆小怕事,被自己排挤到妻子有染都不敢反抗,只能可怜巴巴向女皇申请调离的倒霉蛋,竟敢带兵闯他的宅院。
尼古拉斯一拳砸碎他满口牙齿,染血的指节掐住他喉咙拖下床:“陛下有令,叛国者——死。”
卡尔顾不得剧痛,捂着不断飙血的嘴震惊道:“叛国?你这混蛋在说什么,我,”
近卫军如黑色潮水涌入宅邸,银光闪过,卡尔的人头滚落天鹅绒地毯。
而此刻,还在缩在被子里的女人只剩尖叫……当她把绝望的目光转向来人,很快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祈求状:“尼古拉斯,我亲爱的,我,我爱你,我……这都是被逼的,我,”
仿佛根本没听到女人的话语,这位皇储的家臣猛地伸出钢钳般的右手,死死掐住女人天鹅般的脖颈。
湛蓝的瞳骤然收缩,纤细的手指徒劳地抓挠着尼古拉斯覆着铁甲的手腕,指甲在冰冷的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的脸迅速涨红,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像只濒死的金丝雀。
“你,爱谁?”
尼古拉斯的声音低沉得近乎温柔,拇指却缓缓压上她的喉骨,“那个光头阴谋家?还是这个连全尸都留不下的蠢货?”
女人的双腿在丝绸床单上痉挛般踢蹬,眼泪混着脂粉滚落。
尼古拉斯忽然发力,掌中的脖颈发出清脆的骨骼错落声,她像破布娃娃般摔在卡尔无头的尸体旁,雪白的睡裙已被骚臭的屎尿浸透。
尼古拉斯踢开脚边卡尔怒目圆睁的头颅,大步走向庭院。
晨光刺破云层,照在他沾血的胸甲上——那上面除了双头鹰徽,还有一道新鲜的抓痕,是女人垂死挣扎时留下的。
他用力地闭上双眼,不愿回想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名字。
“大人!”
他的亲随奥斯丁小跑过来,“您看这个——”
摊开手掌,里面居然是数枚闪闪发光的金卢布,他继续小声补充道,“据属下清点,不少于五万。”
加上这五万金卢布,他们从这几家查抄出来的资产,不少于六十万!
“呵呵,我真是没想到,这些狗一个比一个富裕啊!”
尼古拉斯大手一挥,“全部带回去面见殿下……至于怎么分配,都由殿下做主!”
…………
奥拉宁鲍姆城堡的地下祈祷室内,烛火摇曳,将圣像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石墙上。
他指尖轻叩桌面,节奏缓慢而压迫,仿佛在计算着某个倒计时。
门被无声推开,艾瑟尔——圣以撒大教堂的司祭,悄然步入。
他依旧穿着那件朴素的黑色法衣,但胸前的银十字架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殿下。”艾瑟尔微微躬身,声音平静,“您召见我?”
彼得没有转身,只是低声道:“关上门。”
木门合上的瞬间,彼得猛地回身,一把攥住艾瑟尔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
烛火剧烈晃动,两人的影子在墙上纠缠如搏斗的野兽。
“你给我的名单上,似乎少了几个名字吧?”彼得的声音压得极低。
艾瑟尔眼神未变:“殿下,您的未婚妻,要的只是刺杀案的直接参与者。”
“是吗?”彼得冷笑,另一只手从怀中抽出一封密信,“那这封信件,你怎么解释?牧首批准用教会金库资助刺客——他们似乎一直不喜欢我这个外来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