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有强饮之事，皆以自便
“游戏就到此为止吧，夏目都回来了。”
不破春斗放下手柄起身朝厨房走去，古川阳介随同一起走进厨房。
“咦~”
羽生刹那不满的噘起嘴，本就显很稚气的面孔看起来更像贪玩的小孩。
很快不破春斗便端着锅从厨房走出，接着放在暖炉桌上的电磁感应炉上。
“一直吃火锅都吃腻了，所以今天是关东煮！”
负责拿碗筷的古川阳介情绪异常高涨。
时钟显示的时间为20:12。
“说得也是，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有想喝的就自己拿。”
夏目将买来的饮料和啤酒摆放在桌上，为何这样说自然是因为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都不会做饭。
唯有火锅方便快捷，没什么操作难度。
把菜端上桌后，众人分了饮料跟酒便开动。
“哈呼哈呼……每次来夏目老师家都可以窝在暖炉桌品尝美味料理真是太棒了！！”
稚气的羽生刹那拼命向热腾腾的丸子吹气，不停咀嚼的模样，看起来就好像一只猫。
“话说这不是你带来的吗？而且做饭这种小事，你是不会学着自己做吗？”
古川阳介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
“古川哥你自己还不是连饭都不会煮，每天都是千寻帮你收拾房间。”
羽生刹那也不在意，斯哈斯哈的吃着碗里的肉丸。
“…………”
古川阳介就像是无尽盖伦出轻语，沉默暴击又破防。
尽管有“一直依赖弟弟过来做饭也不是办法，自己也得学会下厨”的想法，但本人却一直停留在想法的阶段。
“我不会做饭那还不是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做饭太麻烦了，如果我也有妹妹的话，我也会为了妹妹认真学习做菜啊！”
古川阳介试图辩解自己不会做饭的原因，然而换来的却是不假思索的鄙视。
“古川哥的癖好还真是一直都没变呢，要是妹妹像‘俺妹’的桐乃那种有点凶巴巴的女孩子该怎么办呢？”
像只松鼠一样的羽生刹那噘起嘴，嚼啊嚼啊的配上那幼稚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有乐子。
“对象是桐乃妹的话，与其做饭讨她欢心，我比较想听她用‘啊？连饭也不会做？你这个人真的一无是处耶！’之类的话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所以我反而不会刻意去学做菜了。”
这下其他人也默不作声的投以视线。
“你这还真病的不轻啊，搞不懂妹妹这种设定身份对你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不破春斗忍不住吐槽，联想到自家那位妹妹嘴角便忍不住苦笑。
“因为妹妹得病的话那正如我所愿！总之，我之所以对料理和家事一窍不通，都怪我没有妹妹。要是我有妹妹的话就此生无憾了，为什么我没有妹妹……”
然而情至深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古川阳介一副要哭的模样仰头吨吨吨一口气喝完了啤酒。
“喝多了吧你！既然那么想要妹妹的话，干脆去拜托父母加把劲再生一胎算了。”
听到夏目音那再实际也不过的意见，原本口若悬河的古川阳介顿时换了个人似的，一脸尴尬，讲话吞吞吐吐。
“那…那种太写实的意见有点……拜托不要再说了，是我错了……”
古川阳介的父亲和弟弟古川千寻的母亲已再婚三年。
夫妻俩感情很好，而且后妈还很年轻，有新弟弟或者妹妹诞生也不无可能。
万一这种情况真的实际发生，古川阳介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你这个人还真难搞，话说回来，你新作的原稿如何？”
不破春斗有些傻眼，不过随后转移话题。
古川阳介以前曾让几人试读过《如果是为了妹妹的话，说不定我连魔王都能干掉》第一卷。
“哼……那部作品已经胎死腹中了。”
古川阳介不爽的说道，几人有些惊讶。
“胎死腹中……？为什么？”
羽生刹那觉得第一卷还蛮有趣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已经写完第一卷了，可是那个混账编辑要求我一定要重写，我不想听他的。反正我本来就不太想写这部故事，与其听那家伙的指示重写一遍，我宁可弃坑算了。”
古川阳介仿佛化悲愤为食欲，重新拿了啤酒就是吨吨吨猛喝。
山外青山楼外楼，举杯消愁愁更愁。
抽刀断水水更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话说我和千寻小弟打小报告的话你会被饿死的！！你明白这一点吗？”
不破春斗摸着下巴看着古川阳介。
“嗯，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以防发生那种情况……喏。”
古川阳介丝毫不显慌乱，以习惯的态度从摆放的饮料和酒之中拿出一个玻璃瓶打开递向不破春斗。
“这是贿赂，拿这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磨砂玻璃的瓶身，呈现着醒目的翡翠绿，这独特的造型让人想起小时候最爱的哈密瓜汽水。
“哈？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你太卑鄙了，用酒来收买我简直是犯规！！那我也只能忘掉了……！！”
不破春斗严肃从古川阳介手中接过酒瓶。
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但也不便宜，更重要的是，白嫖的要啥自行车。
“酒鬼果然好对付。”
夏目音无语的摇了摇头自顾自喝着小麦果汁。
“喂！谁是酒鬼啊！跟你们这三位有问题的家伙不同，我只是个普通的爱酒之人而已”
“““……哈？……”””
从三个方向同时传来声音，显然这地图炮打中所有人。
“纯正的酒鬼别在那儿胡说八道！！脑子都被酒精泡烂了吧！快去医院挂号看看脑科吧！！”
古川阳介眉头一挑手中啤酒易拉罐重重放在桌面溅起飞沫。
“就是就是，明明不破哥总是醉醺醺的，有问题的是你才对！！”
羽生刹那咽下肉丸瞪着眼。
“我同意！我家的冰箱都快被你这个酒鬼塞满各种酒了！！你是打算在我家开酒吧嘛？”
夏目音斜视不破春斗，变形的易拉罐证明着危险程度。
“无路赛！！渣男！妹控！变态！没有资格说我！！还有你们不也喝的挺开心！！”
明明只是被说了两句而已却感到有点羞耻，好像被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
冷静下来，不破春斗就感觉眉毛猛跳。
“对其他两人来说是恰当的表达，但用这种语气对我说，实在是大不敬，我可从未做过任何对妹妹出格之事，立刻，马上，现在，收回此言！”
“古川哥那可是我的台词！除了我以外，大家都是废物社会不适应者才对嘛！！”
“没有自觉的人才是最可悲的！你们一个是妹控，一个是变态，还有一个是单纯的酒鬼吧？这里面的正常人只有我而已！！”
如同臭水沟般污秽的言语，从三人间流畅吐露出来，之后便是长达十秒的沉默。
每个人都默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夏目音像啃咬什么似的咬住筷子。
别人怎么说，我都可以不在乎。
但是！！
被这种家伙诋毁，实在是忍无可忍！
“哼！看来，得先办点事啊！”
夏目音冷笑说着，接着起身走向冰箱，目光在各种酒上扫视后，从中拿出两个透明瓶子。
那是前段时间帮潜水社画海报的报酬，是被他们称为“生命之水”的东西。
瓶子里装着如水般清澈的液体，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更像是什么药剂，透着一股无机质的冰冷。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危险气息瞬间将房间笼罩。
三双眼睛死死盯着瓶身上“生命之水”四个狂气的哥特体标签，羽生刹那的丸子啪嗒掉进汤里，古川阳介的喉结跟着玻璃瓶的反光上下滚动。
“这，这玩意儿不是那群裸男喝的东西吗？”
不破春斗拿着啤酒罐的手都在颤抖，明显是激活了刻进DNA里的恐怖回忆。
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不自觉回忆起入学那天，拉着夏目逛社团招新区时，全然不知前方可是地狱啊。
“快说说！我要听关于裸男的故事！”
羽生刹那的勺子停在半空，挑染的刘海下眼睛发亮。
夏目用指尖敲了敲瓶盖，碰撞声里混着冷笑。
“那是开学第一天，某位酒鬼非要拉我逛社团招新，结果在北校门口看见个裸男抱着酒瓶睡得正香。”
不破春斗太阳穴突突直跳。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看见那家伙裸睡在校门口，我还以为是hentai暴露狂。结果后面逛社团招新区路过潜水社时，看见肌肉男学长正往穿着‘俺妹’痛衣的金发男新生嘴里灌这玩意儿，边上学姐举着手机在拍‘新人极限挑战’，地上躺着三个穿比基尼被生命之水放倒的学姐。后来才知道是潜水社的变态学长们搞‘入社考验’，金发男那家伙喝了可燃乌龙茶后像是在表演喷火一样！”
清脆的开盖声里混着回忆的吐槽。
“可燃乌龙茶？是往乌龙茶里兑清酒的喝法吗？”
古川阳介的眼睛亮得像看见限定款稀有妹妹手办。
夏目往四人杯中倒出透明液体，冰雾在杯壁凝成水珠。
“正确答案是好几种酒混合后颜色看起来像乌龙茶而已。更绝的是第二天路过潜水社活动室，看见俩大二学长，寿龙次郎和时田信治正在进行‘生命之水对决’。”
夏目举起酒瓶，透明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皎洁的月光。
“那液体是96度伏特加，喝下去能烧穿食道。重点是他们喝到一半突然脱衣服！”
不破春斗打了个寒颤回想起一群裸男在社团活动室跳草裙舞，墙上还挂着‘潜水即生命’的鬼畜横幅。
“你忘了北原那家伙在活动室裸睡，旁边躺着抱着可燃乌龙茶罐的今村，寿龙次郎学长举着这瓶子追着古手川跑，说什么‘喝了就能看见真实的海洋’？”
“啊，记得。”
夏目将冰块分别丢入酒杯，抬头看向嘴角抽搐和好奇宝宝的古川阳介以及羽生刹那。
“后来学长们在社团活动室豪饮，把伏特加当凉白开灌，最后集体趴在地板上唱《Grand Blue》。”
羽生刹那眼睛发亮，手里的鱼蛋悬在半空。
“那是什么名场面！夏目老师快详细说说！”
“总而言之……”
夏目将酒杯放在每个人面前，酒精的凛冽气息漫开。
“这所大学的潜水社，是由一群穿衣服会妨碍他们随时随地开酒局把‘喝醉了才能潜水’当信条的兄贵组成的邪教组织。”
古川阳介突然拍腿。
“原来你们学校的潜水社可以在校园里不穿衣服晃荡着腹肌吗？！”
“嘘………”
夏目竖起手指。
“这可不能让寿龙次郎学长听见，他会把‘晃荡腹肌’翻译成‘渴望加入兄贵之道’，下一秒就搂着你脖子灌生命之水。上周我就是被他和时田学长左右架着胳膊拖走的，说是‘月下兄贵豪饮海报需要灵魂画师’。”
“桥豆麻袋！”
不破春斗伸出手打断夏目。
“所以樱井那天拿着木刀在校园狂奔最后冲进潜水社，是因为误以为你被绑架了？”
羽生刹那的勺子“当啷”掉进碗里。
“难，难道……”
“她以为我被裸男绑架了。”
夏目耸耸肩。
“结果推开门看见寿龙次郎学长光着膀子摆‘月下饮酒’的pose，我手里还握着画到一半的胸肌速写本。”
古川阳介喷出一口啤酒连忙伸手抽纸，羽生刹那兴奋的追问。
“夏目老师然后呢？”
“多亏了那次误会，我才知道她挥木刀的姿势像在跳宅舞。”
“重点错了啊！”
不破春斗崩溃捂脸。
“问题在于你居然真的帮他们画了‘月下兄贵豪饮’这种鬼海报！还有，为什么他们会送你生命之水当报酬？这东西根本是毒……”
“因为学长说，喝了能激发艺术灵感。”
夏目将酒杯举起对灯光，在灯光下，透明的液体泛着危险的光泽。
“而且他们还邀请我暑假去社团据点玩，就是海边的那个潜水商店‘Grand Blue’，说要带我去看‘梦幻的海底世界’。”
不破春斗满脸惊愕，瞧着夏目仰头看着酒杯嘴角上扬的侧脸开口。
“你，你该不会真的要去吧？那群人连可燃乌龙茶都敢喝，到时候我们会被灌成酒心泡芙的！”
“怕什么，你不是号称自己千杯不倒，爱酒如命吗？”
夏目转动视线，瞥向喉结滚动的不破突然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再说了，当初是谁眼馋别人的酒走不动路，结果被灌晕后扒光衣服和北原他们一起躺在社团招新摊位后的草坪上。”
“那是意外！”
不破春斗的脸瞬间涨红。
“谁知道生命之水兑果汁会有那种效果……”
“效果就是你闻到酒味就腿软，喝酒那个气势吓得隔壁轻音部都忘了演奏目瞪口呆看着你一边喝酒一边脱衣服。”
夏目转向眼睛发亮的羽生刹那。
“刹那想去吗？听说海边有超刺激的裸潜活动。”
“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海边画比基尼少女！”
羽生举着筷子欢呼，发梢的蓝色挑染跟着晃动。
“夏目老师，我们组个潜水小队吧！古川哥也一起去！顺便可以画泳装插画！夏目老师负责画肌肉男，我画美少女！！！”
“哦？”
夏目转向古川阳介，看着他跃跃欲试心动的模样拿出了手机。
“妹控先生愿意放下你的轻小说原稿，去看真实的比基尼妹妹？”
古川阳介学着夏目端起酒杯，露出贤者般的微笑。
“如果是为了取材《关于我在潜水社遇见野生妹系角色这件事》，我愿意贡献我的胃袋，前提是不破先生先喝完这瓶生命之水。”
这句话让不破春斗彻底绷不住，手里的酒瓶“咣当”砸在桌上。
“你，你们该不会真想去吧？他们会把新人绑在礁石上灌龙舌兰的！我可是听说去年有个美术社学姐被灌了三瓶梅酒，最后穿着比基尼在沙滩画人体写生。他们绝对会把你们灌到脱水，然后扒光衣服绑在冲浪板上漂流！”
夏目音将手中兑了冰块的生命之水递给不破春斗，液体在玻璃杯里晃出细碎的光。
“反正有你这个酒鬼在，我们怕什么？”
“你这家伙！”
不破春斗抓住夏目的手腕，夏目挑眉。
“某人刚才看见酒瓶时，眼睛亮得像看见母猪上树的死宅。别装了，你明明很想试试‘可燃乌龙茶兑生命之水’的滋味。”
“我才没有………”
不破春斗的反驳被羽生刹那的欢呼打断。
“再说了，你是唯一能活着从潜水社酒局爬出来的人啊。上次你喝断片后，可是被寿龙次郎学长扛着挂在社团活动室门口当‘欢迎新酒友’招牌。”
不破春斗接过酒杯，夏目拍了拍不破的肩膀，眼底闪过腹黑的笑意，按住不破的肩膀，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已经答应暑假组十人团了。”
“十，十人团？！”
不破春斗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其中包括你，阳介，刹那，桐人，长野，还有九条姐妹，樱井，琉璃川……”
夏目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
“你们这是要集体自毁啊……”
不破春斗端着酒杯，看着三人眼中的兴奋光芒绝望。
暖炉桌旁爆发出哄笑，羽生刹那笑到差点打翻无酒精果汁，古川阳介趁机将自己酒瓶内剩下的啤酒倒进不破春斗的啤酒杯。
而夏目音已经开始用手机给寿龙次郎回消息：“夏目将带着亲友团以及携损友不破应邀贵社，请备三倍量可燃乌龙茶。”
三秒后，寿龙次郎的回复带着点赞砸来：明白！这次一定要把不破培养成能喝趴伊织的王牌！！
不破春斗看着手机屏幕亮起的消息，终于放弃抵抗，端着生命之水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露出悲壮的笑容。
“这味道……跟在校门口的那瓶一样难喝。”
“恭喜你，解锁‘潜水社荣誉社员’成就。”
夏目举起酒杯与他碰杯。
“敬兄贵之道，敬生命之水，敬………”
“敬今年夏天的海边修罗场！”
羽生刹那高举玻璃杯，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到来的，充满酒精与冒险的疯狂暑假。
“……那么开始拼酒吧………”
事已至此完全没有退路可言，不破春斗深吸一口气接着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虽然和原本不太一样……不过说真的，能感受到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惊险刺激，真是令人欲罢不能……！”
羽生刹那眼神烔烔嘴角咧着笑容全然不惧。
准备就绪，现场气氛也随之高涨起来，三人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无有强饮之事，皆以自便。不过，在你们撑不住要退出的时候，只需诚恳为刚才的诽谤道歉就行了！”
夏目音笑眯眯的提醒。
“先说一句，早点认输对你比较好，你这弱不禁风的家伙可别逞强。”
“不愧是夏目哥！超慈悲的！！”
羽生刹那欢呼着夏目的仁慈举起了无酒精果汁。
“真是体贴入微呢，强迫饮酒可是旧时代的陋习啊！”
不破春斗冷笑，对于夏目音的劝告，两人纷纷点头称是。
“那么第一局就让家主大人先来吧，大家都没意见吧？”
作为死党不破春斗自然明白夏目音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诚恳”意味着下跪，“道歉”则是承认“我是废物”。
“嗯，我觉得可以，今天应该会有人掉线，不好好尊重家主大人可不行呢。”
古川阳介也斗志高扬。
“呵呵，是啊，我酒量还好所以没问题，反而是你们要有些自知之明比较好，我可不像你们这些杂鱼！”
夏目音冷笑着开始上酒，小时候我也是被老爷子拉着练过！！
绝对不会输！！就算被骂酒鬼！被挑衅，也绝不低头！！
三人眼中燃烧着火焰，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把你们，全部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