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导引派
列车缓缓停靠在云山站,广播里机械的女声重复着到站信息。齐锦文抓起随身的布包,她很想头也不回地走向车门,但目前身旁的人也算是有些消息,总比自己一个人在莫大的城市瞎逛来得要好。
不情不愿地跟着傅凌霄下了车:“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你们也调查很久了,能找到秦艽,能拍到我们车前诊所的照片,说明你知道的挺多的,说说看你的建议。虽然跟你理念不一样,但目的是相同的,还是可以求同存异的。”
“政治学得不错,那跟我走吧。”傅凌霄笑道。
月台上人流如织,齐锦文深吸一口气,云山市的空气比省城清新许多。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有些胆怯,于是跟紧了傅凌霄。之前她将《针砭功法》中的地图与国家的地图对比了一下,云山市却是就是对应地图上“内丹功”的那个地方,秦氏中医诊所也是地图上的“辅行诀”的位置,自己家就是“岐黄”对应位置。不过大方向对,但小地方却很模糊,依然是大海捞针。
她跟上了傅凌霄:“我们这是去哪儿?”
“精武馆。”傅凌霄毫不犹豫地回答。“内丹功”、“精武馆”似乎确实像这么个意思。
不得不说,这个傅凌霄像个有钱的公子哥,还有人专门来接他,齐锦文也顺带坐上了顺风车。
车子驶离车站,穿过繁华的市区,逐渐驶入一片古色古香的街区。齐锦文望着窗外,青砖黛瓦的建筑与现代化的高楼交错而立,仿佛时空在此重叠。
“云山市历史悠久,很多传统武术和中医世家都扎根于此。”傅凌霄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精武馆是当地有名的武学传承地,馆长与我父亲有些交情。”
齐锦文点点头,心中却暗自警惕。
“别担心,我父亲好歹也是一个教授,这点人脉关系还是有的。”傅凌霄似乎看出了她的警惕,直接说道。
“你父亲是解剖教授?”
“是的。现在国外开始重视康复医学,而康复最关键的还是要与运动解剖学结合,所以很多运动和解剖领域的专家、教授就集中在一起探讨,目前我国体育大学,还有医科大学康复专业、运动医学专业都很重视这个领域。当年我父亲就很荣幸地被请进了这个研讨会,他在会上认识了很多体育教练和武术大师,精武馆馆长就是在这里认识的,也是接触后才惊讶地发现,他也是中医世家,武术和中医并存的世家。”傅凌霄解释了一下,也顺带讲起了关于导引派的线索。
车子在一座古朴的宅院前停下。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精武馆”三个大字,笔力雄浑,气势非凡。
傅凌霄下车,对门口的守卫点头示意。守卫显然认识他,恭敬地让开了路。齐锦文跟在他身后,踏入院内。院内铺着青石板,两侧摆放着各种兵器架,几名身穿练功服的弟子正在操练,拳脚生风,呼喝声不绝于耳。
“傅少爷,您来了。”一位中年男子迎上前来,拱手行礼。他身材魁梧,目光如炬,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陈师傅,打扰了。”傅凌霄回礼道,“这位是齐锦文,我朋友。”然后傅凌霄对着齐锦文介绍道:“齐小姐,这位是陈馆长。”
“你好陈馆长,冒昧打扰,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请教一些关于中医‘导引派’的事情。”齐锦文开门见山道。
陈师傅的目光在齐锦文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点头:“两位请随我来。”
三人穿过前院,来到一间僻静的茶室。陈师傅沏了一壶茶,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请问齐小姐也是中医六大门派之一吗?”陈师傅也很直接问道。
“陈老师是如何看出的?”齐锦文惊奇道。
“看你下盘很稳,肯定也是练过功的人,能练功,应该就是‘岐黄派’的人。”
“陈老师不愧是大家。我学艺不精,但确实是从小练功,家传就是针灸。”齐锦文接着道。
“‘岐黄派’和‘导引派’都是需要练功的,只是功法强度不同,你们应该也是以气功为主吧。”
“是的。家里教我的就是‘五禽戏’和‘易筋经’。”
“‘易筋经’也正是我‘导引派’的绝学。现在‘易筋经’版本众多,我们武馆内练的,也是古版改良后的,但却是最接近古版的。现在的很多版本都简化了,主要是为了广大群众的强身健体,但我们习武之人不能太简单,不然就失去了练武的意义。”陈师傅接着说道,“我们馆内的‘易筋经’是十二势易筋经,不知道齐小姐练的是什么易筋经?”
“我练五禽戏较多,易筋经难度太高,不常练,有时候站桩,也就练练三盘落地势,有时候也会练练起始势和韦陀献杵前三势。”齐锦文有些紧张地说道。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版本,前三势分别是韦陀献杵第一势、韦陀献杵第二势、韦陀献杵第三势。这个版本也算是接近我们版本的,不过我们名字不一样,而且就这前面三势看着差不多,其实差距很大。”说着,陈馆长给了一本小册子,齐锦文打开一看,发现是易筋经的分解动作。
“这是我们武馆的‘易筋经’,学员人手一份,这个就送你了。”陈馆长说道。
册子上写着十二势易筋经的分解动作及名称,分别是:
第一势,韦陀献杵势
第二势,横担降魔势
第三势,掌托天门势
第四势,摘星换斗势
第五势,倒拽九牛尾势
第六势,出爪亮翅势
第七势,九鬼拔马刀势
第八势,三盘落地势
第九势,青龙探爪势
第十势,饿虎扑食势
第十一势,打躬击鼓势
第十二势,掉尾摇头势
“谢谢陈馆长,陈馆长,有一事需要您帮我长长眼。”于是齐锦文拿出了自己的《针灸功法》,“这是家传秘籍,可惜重要部分遗失,我也不是很看得懂剩下的这些艰深古奥的内容,但既然是功法,我想大概都差不多,所以想请您长长眼。”她将功法递了出去。
陈馆长翻开书看了起来,他打开第一页就看到了那张地图,“想不到你们还有六大门派完整的地图。”
“可惜并不详细。”齐锦文说道。
“完全够了,最神秘的就是素女,看来我猜的没错,就是苗疆的蛊毒。”陈馆长兴奋地说道。
“苗疆、蛊毒?什么情况?”齐锦文大为不解。
“都知道苗疆擅蛊毒,而蛊毒不像其他门派,有传男不传女的规定。蛊毒只传女子,据说只有女子才能制蛊,所以才是最神秘的门派。”
“陈馆长能具体说说吗?”
“内丹功是导引派的至高功法,可惜如今会的人凤毛麟角,我虽为传人,但我自己就没有练过内丹功。我师傅他们那一辈中倒有一个武痴,是丹道大家,如今在山中白云观潜修,早已不过问世事,活得真正恣意潇洒,道骨仙风。听说他隐居前也是有名的道医,医术了得。可惜。”最后陈馆长不住感叹。
齐锦文赶紧问道:“他没有传人吗?”
“想学的人太少,自然就没有传人。”
“为什么?”
“你以为内丹功是什么?就是要在丹田中种一颗丹。丹如何来?那是一种用五行石头和药物一起炼制的丹药。这个丹药要长期吃,一直到体内结出丹为止。而吃药不见得就一定能结丹,还要配以相应的功法,这个功法就是内丹功。而现代医学研究,这些丹药都是剧毒,要长期大量服用,所以从古至今能结丹的都是九死一生,现在的人,就算有这个恒心,也未必有这个胆量去挑战这样的难度。内丹功,也快绝迹了。”
陈馆长又接着看,看完后才到:“女娃娃,如果你没有系统练过功,不如在我们馆里练一段时间,然后你再来看看这本书。在我看来,这都是功法基础,而你却觉得深奥,想来是没练过,根基太浅。”
“那叨扰了,谢谢陈馆长。”齐锦文赶忙说道。
“这样吧,看你也是中医,大家渊源颇深,在古代你也算一派掌门了,我就亲自教你,收你为徒吧。准备一下,明日行拜师礼。”
“多谢师傅。”三人相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