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兽化
等吴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之中。
“醒了。”
“你是。”
“我叫姜成，你的主治医生。”
“哦。”
吴嘉看着对方的脸，发现似乎有点印象，当初蒋中平带他们三个去认人的时候，好像就曾经与对方打过照面。
“你的伤已经好了，但因为你当时昏迷了，魇力对身体进行了轻微的改造。”
“好处是，你的身体变得更强健了，坏处是，你之后身体对魇力接受程度会增加，也就是说在你不刻意压制的情况下，魇力会一点点的融入你的身体，从而改造你的身体。”
吴嘉闻言一愣，不清楚他的意思。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人类和魇兽的区别就在于是否使用魇力去改造身体，对方的意思是，如果他不刻意压制的话，身体的改造就会持续进行，虽然现在很微弱，但改造速度会因为改造程度的增加而增加，直到他的魂被压制到失去意识的地步。
那个时候，他就不是人，而是兽。
“所以，朱涛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
当天下午，吴嘉就获得了出院许可，也收到了此次任务的奖励。
一个月的带薪休假，这期间的一切消费都可以走报销渠道，算是给他放松心情。
十次进入修复舱的机会，只要他配合调理，可以凭借这十次进入修复舱的机会将身体自我改造的进度扼制，但却需要他就此停止对魇力的追逐。
也就是说，他需要老老实实地当一个领着高工资高福利的公务员，不要再幻想什么魇者。
“好了，注意事项都告诉你了，记得按时过来。”
姜成叮嘱完吴嘉，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同时也是提醒吴嘉可以离开了。
这个时间，他也该下班了。
“那个，姜主任，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训练营那种强效恢复药膏，”吴嘉凑近姜成小声问道。
姜成看了眼吴嘉，轻轻放下水杯后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有，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在你没有感觉到异常，但随着时间推移魇力融入身体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与魇兽战斗就等于加快这个过程，受伤以及逼近死亡甚至会无限制的加快这个过程。”
“你与其他人的区别，就好像是一个瓶子破开了一个口子，不将之堵住就算了，你还要将口子扩大，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吴嘉静静的听完姜成的话，然后不快不慢的回道：“你之前不也说了过吗，压制住就行了，将破开的口子堵住是方法，分出精力限制魇力让其不能融入身体，也是一种可行的方法，不是吗？”
姜成眼角带着一丝轻蔑。
这是他第一次在吴嘉眼前表现出这种表情，之前的他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不要太自大，凭你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你不想想，等你处在连意识都显得模糊的时候，又哪来的精力去限制魇力不让其融入身体，毕竟想要刺激魂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锻炼就能够达到的，那是需要情绪和意志都达到一个足够高昂的时刻。”
吴嘉眉头一挑。
这一点，他倒是有所忽略。
见姜成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索性就在一旁侧耳倾听。
这些信息理论上来说并不是需要进行封锁的信息，但因为大部分人的约定俗成，导致这些信息近乎变成了无法触碰的绝密。
“国家限制和隐瞒关于魇力的信息，其一是因为具有力量的人管理起来很麻烦，另一个就是意志力和控制力不够的人，魇力融入身体导致兽化的概率非常高。”
“这些人单纯只是变成了兽倒也罢了，虚魇界足够大。”
“可问题在于，这些人在即将步入兽化阶段之前，情绪会变得暴躁，思想会变得极端，到时候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
姜成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一点你之前也亲身接触过，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只能告诉你，一味的只知道追求力量，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尽如人意。”
“不要觉得那些二代子弟一个个都是废物，任何人都不缺少一颗向往之心，你有，我有，他们也有，选择纸醉金迷享受人生，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接触的信息更多，出于更理智的选择罢了。”
“......”
吴嘉默然。
他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对姜成的话，他无从反驳。
当知道这些信息之时，他就不可抑止的升起了退避的想法。
他尚且如此，对于那些从小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人来说，要从小放弃享受人生的机会，还要时刻面对生死威胁，如非必要的话，似乎做一个别人口中的废物也并不是那么难接受的事。
将心比心，在没有外在威胁的情况下，他会强迫自己的孩子必须要去面对危险吗？
叮铃铃。
一阵闹铃响起，姜成将桌子稍微收拾了一下，起身对还处在自己世界的吴嘉招呼道。
“你如果还想要药，直接去顶楼角落处的药房买就行了，训练营有的药物，里面都有，包括兴奋类药物，我要下班了。”
吴嘉回神，对着姜成微微躬身，“谢谢。”
姜成摆了摆手，“不用，但我希望，你不要和那个朱涛一样，变得不择手段。”
“对于你们那些什么约定成俗的规矩，其实我也比较反感，包括”姜成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起身离开，朝着更衣室而去。
他该下班了，回家陪老婆孩子，其他事与他无关，只要没人来惹他就行了。
而吴嘉在姜成离开后，又在楼道中停留了片刻，这才选择动身。
他没有去楼上，也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河边堤坝上。
迎着风，他在思索。
他并不迷茫，也不能迷茫，因为他已经是一个家的支撑了。
也就是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相对来说没有那么重的牵挂。
他还有追逐梦想的可能。
只不过，他不知道该不该去追逐，似乎这条路很难很难。
从窥见的一角可以看出，若非具有足够的天赋，走上这条路很可能就是走上了一条通往深渊的路，尤其是他注定无法走正规的途径。
“或许，我现在不应该考虑那么多，至少在这只有只鳞片爪的信息之前，没必要考虑。”
“他们会找上我，她会找上我。”
“等她找过来，我自然就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到时候再决定是否...”
“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她不来，我就去医院，接受...接受人生...”
吴嘉轻笑一声，抬起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个望远镜，看向已经快要彻底落下的太阳。
似乎，是在看自己只剩下余晖的梦想。
“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
“所以我才那么渴望得到。”
“魇者也好，苏清雨也罢，都是因为我没有得到，所以才那般渴望...”
“当我得到了，或许又会觉得平凡才是...”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