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风口上的猪
“不是。”
“那你？噢，你是培训中心新来的老师，李雪跟我说网吧开不下去了只能真的开培训班了。”
“其实还是网吧，就是打着个培训班的名义让工商局管不了。”
“呵呵，这样啊。等我有空也去学习学习。”
……
时间有点早，宿舍楼里于东就碰见了张佳佳一个人，可当于东来到培训中心门口的时候李雪一家早就到了，上班和给自己打工动力果然不一样。。
李雪迎上来递给于东一个塑料袋里边有三个包子，“我妈包的，猪肉大葱馅的。”
于东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你们怎么来这么早？”
“呃，我爸说有事要跟你说。”
两人刚嘀咕了两句李诚就大声招呼上了，“于东啊，我昨天回去想了一宿想了一个排班表你看看行不行，周一，电脑操作我来讲，你当服务员给学员提供矿泉水饮料啥，周二，打字，李雪来讲，你当服务员，周三，办公软件，你讲她当服务员，周四，那个啥图像商店，你讲，你姨当服务员，周五，你讲，我当服务员，周六周日，自由练习，啥也不讲就让她们玩，你可以休息一天。平时咱们从上午九点到晚上九点，周末可以再晚点，十一点十二点都可以……讲啥反正都是骗人的，课程表贴上就行。”
于东：看着老实巴交的李诚居然是周扒皮！
结果还有更狠的呢，“……如果要有包宿的呢，你反正住在跟前，就盯一下，叔也不能让你白干，给你报20块钱夜宵钱，哈哈哈，年轻人嘛多干点也累不坏……”
于东：一天工作12个小时，连续工作6天，晚上不定期还要通宵上班！尼玛，跟李诚一比那些叫喊着让年轻人996，770的都是大善人啊。
虽然低估了李诚的贪婪但于东也早有防备，
于东当然不会给自己挖坑，“李叔，你想清楚了啊，培训班怎么能包宿呢？”
李诚，“哈哈哈，不就是顺着你的思路嘛，那些想接受短期培训的学员白天没空咋整，不就得晚上来啊。”
于东微微一笑，“那你要是晚上开了，其他报了长期班的学员你要不要额外收钱？”
看李诚懵逼的表情好像没反应过来，于东解释道：“那些花了500块钱报班学PS的，咱们昨天的招生宣传里写的可是六个月的培训辅导加练习，意思就是他只要充了500块钱半年内都可以免费过来上网。还有花100参加一个月办公软件培训的，你这里要是说晚上能通宵，他们来还要不要再收钱？”
“嘶~”李诚眉头一皱。
李雪，“对呀！咱要是晚上开门人家就会过来。”
张燕，“要是坐满了，一晚上的电费也得个百八十块的。”
李诚还不死心，“那咱们就算算呗，比如有多少人包宿抛去成本能赚点咱们就开，少于这个人数，挣不着钱当然就不开。”
于东笑笑，“口子一开再说晚上不开门都不行了，就算没人来包宿，那些交了50，100，500的晚上都得过来。”
李诚犹豫了一会儿，“那，那，那……”
他还没想清楚，于东继续说道：“咱们不用交税，又没有公安消防来检查，相比其他网吧已经占了大便宜。一群红眼病盯着呢，上次找工商局上门来查封咱们已经是文斗了。”
都是东北人于东不用说的太明白，文斗就是举报你，武斗就是套上麻袋轮一顿闷棍然后往道边一扔。于东说完，被几个大盖帽就吓得做噩梦的李诚明显哆嗦了一下。
于东继续说道，“我昨天转了一圈，附近也没有网吧和KTV什么的，如果咱们从上午九点开到下午五点对其他网吧根本没影响，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也犯不着来搞咱们。”
李诚面容扭曲，“其实我也不是贪财的人……”
于东点点头，非常真诚的表示了赞同。
李诚长叹一声，“承包费是一年五万，电脑一台4500，全都下来我投了72万，一大半都是东拼西凑的，利息……唉算了，这个就不提了。
都怪我前面想的太好了。我听人说网吧日进斗金，一台电脑一天起码能收入20~30，我当时想着一百台就算2000吧，一个月就是六万，我当时想着一年回本后边不管怎样就是纯赚。一冲动我就干了。
前面一个月，其实都不到一个月开始有人还不知道，真开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天真赚了五万，我当时都想雇两个网管我们仨就待着了。唉~
我昨晚算了一夜，你看啊，100台电脑，就算都是学PS的，半年五万，一年十万，想回本得七年，再算上一家人吃喝拉撒，回本得十年！电脑坏了呢，网吧不行了呢？”
“他爸，他爸，你别这样，现在不管咋说还有个回本的希望，要是没有于东给咱们出主意，咱们一家就得跳河了。还是听于东的吧，真要再把工商局招来给咱们再查封了……”
李诚不说话，只是一味叹气。
于东理解他的心思，这就跟股民一样，亏掉一大半的时候想的是少亏点就走，真回调了一点，他还想再少亏点，甚至回本了还想赚点再走……最后就是把裤衩子赔进去了呗。
闲来无事，救人救到底吧。
于东无奈的摇摇头，“呵呵，账不是你那么算的，你想啊，100台电脑，咱们就卖100个PS的学员名额啊？
你上哪去找100个半年啥事没有天天就跑过来上网的人啊？再说了，咱们挣的就是网费吗？矿泉水，可乐，雪碧，方便面，火腿肠……”
于东真是无奈，这都不是信息差和见识的问题了，在算计这方面，三个搞艺术的真都是250.
李诚，张燕，李雪，“诶，对呀。”
三人现在才反应过来，李诚又一拍大腿，“我明白了，可以跟他们说每周固定三次课其他时间有空就可以来练习，这样500的课可以卖出去300份！”
……
“老板，网吧重新开业了啊？”
几人还在合计呢学员就上门了。
1999年，人们的休息娱乐方式实在是太枯燥了，很多人都没理解培训班和网吧到底有什么区别一听说能上网就屁颠屁颠赶过来了。
这就是风口，站上去，猪真的能飞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