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逃荒:签到系统养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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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冻土下的种子

破庙的断墙在黎明前倒塌半面,碎砖砸在火盆上,溅起的火星子烧穿了苏瑶的袖口。她惊觉时,怀表正贴着胸口发烫——本该在卯时完成的签到,因昨夜风雪扑救延迟了半个时辰。齿轮转动声里,机械音带着罕见的电流杂音:“连续签到中断,已获种植术暂时失效,冬小麦种子回收倒计时三刻钟。”

“不!”苏瑶扑向昨夜藏种子的刀鞘,却发现父亲的砍柴刀歪在墙角,刀鞘空空如也。火光照见雪地上凌乱的脚印,尺码极小,正是刘婶家柱子的布鞋印。她猛地转身,看见刘翠兰正往怀里塞什么,竹扫帚尖滴着融化的雪水,在石板上汇成可疑的深色水痕。

“刘婶拿了种子!”明辉的木叉几乎戳到对方鼻尖,少年眼尖地发现刘婶围裙里露出半截油纸,正是苏瑶包种子的旧报纸。李桂芳慌忙护住小花,周秀兰的银针“嗖”地钉在墙上:“偷粮食也就罢了,偷种子是要断大家的活路!”

刘婶的围裙突然裂开,十几粒黑色种子滚落在地,混着她昨晚藏的野枣。她扑通跪下,抱住苏瑶的腿:“柱子说这是菩萨赐的神种,俺想偷偷埋在自家地头,等开春发了芽,就把收成全还给你……”泪水冻在颧骨上,竹扫帚无力地垂在身侧,“俺男人饿死前说,留粒种子,就有盼头……”

怀表的齿轮声越来越急,苏瑶看见种子表面泛起微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她突然想起系统提示的“回收倒计时”,猛地推开刘婶,蹲下身用体温焐热种子:“周大姐,把你的艾火盆端来!牛大哥,守住庙门别让寒气进来!”

林宇的咳嗽声从断墙后传来,他倚着牛车车轮,手里攥着半张被雪水洇湿的路线图:“鹰嘴岭背阴坡有片撂荒地,去年公社试过种莜麦,全冻死了……”话未说完便剧烈喘息,手帕上的血痕比昨夜更深了。苏瑶心头一紧,想起系统种植术失效可能连累他的病情——毕竟昨夜正是用解锁的培育知识熬的防风草汤。

火盆的热气涌来,苏瑶将种子按进煨着余温的草木灰。怀表突然发出蜂鸣,齿轮间跳出新的提示:“宿主完成紧急抢救,种植术恢复50%,冬小麦种子存活三粒。”她盯着重新饱满的种子,后背冷汗浸透了补丁夹袄——原来系统奖励不仅能获取,还需要主动守护。

“三粒?”牛大力的铜铃铛晃得心慌,“够干啥?熬碗粥都不够塞牙缝。”他扛着弓箭走向庙门,突然顿住,箭头指向远处雪地上的拖痕:“不对劲,除了咱们的脚印,还有带钉鞋印的车辙,少说有二十人。”

周秀兰的银针在火上重新烧红,突然指向刘婶:“你今早出去过?鞋底的冰碴子混着草籽,不是破庙周围的。”刘婶的肩膀猛地收紧,竹扫帚在地上划出“1962”的模糊痕迹——和破庙石刻、陶罐底的刻痕一模一样。

苏瑶突然想起昨夜柱子还盐时,陶罐底的刻痕比之前清晰许多。她抓起刘婶的手,发现其掌心有新鲜的灼痕,正是火盆里炭块的形状——只有偷种子时近距离接触过艾火盆的人,才会留下这种烫伤。

“是东边来的流民。”刘婶突然开口,声音比风雪还冷,“他们跟着咱们三天了,领头的瘸子腰间挂着公社的铜哨,去年抢过俺们村的救济粮。”她盯着苏瑶掌心的种子,“他们今早看见你怀里的金光,正往破庙摸过来。”

怀表的齿轮声突然变得尖锐,苏瑶听见系统机械音带着杂音:“检测到外部威胁,下一次签到奖励变更为‘简易陷阱图纸’,请宿主尽快部署。”她抬头望向牛大力,后者正用猎户刀在雪地上画着流民路线,箭头直指破庙东侧的老槐树——那里,正是她每日签到的方位。

“林知青,”苏瑶把三粒种子塞进他掌心,“你带大伙从西侧山坳绕,我和牛大哥留在这里布陷阱。”李桂芳要阻拦,被她按住:“娘,你忘了菩萨说的?得有人守住‘天仓星位’。”目光扫过刘婶,“刘婶熟悉东边地形,劳烦带周大姐去找防风草,给林知青续药。”

刘婶的竹扫帚突然握紧,袖口露出半截公社铜哨——和牛大力描述的流民特征一模一样。苏瑶心头剧震,想起系统提示的“宿主需警惕身边人”,突然明白为何刘婶总能精准找到她藏物资的地方。

“原来你早就投靠了流民。”林宇的声音从牛车后传来,他不知何时摸了过来,手里攥着从刘婶包袱里翻出的碎纸片,“这是去年救济粮的分发表,上面有你按的红手印。”破庙的风掀起纸片,露出背面用炭笔写的“跟着苏丫头有肉吃”,字迹新鲜得能蹭脏手指。

刘婶的铜哨“当啷”落地,竹扫帚终于彻底断裂:“俺要是不跟着他们,柱子早被饿死了!”她突然扑向苏瑶,指甲划过对方手腕:“你以为真有菩萨显灵?那瘸子说,你胸前的怀表能变出粮食,去年他在县城见过一模一样的物件——”

话未说完,牛大力的弓箭已经抵住她咽喉。苏瑶盯着怀表裂痕,突然想起现代旧货摊老板的话:“这表是从西北逃荒者的坟里扒出来的,表盘上的槐花,是那地界的老辈人用来记逃荒年的。”

远处传来铜哨声,二十几个流民出现在山梁上,领头的瘸子腰间挂着半块公社铁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苏瑶摸向怀里的陷阱图纸,发现上面的老槐树标记旁,多了行小字:“1962年逃荒者埋粮处,树下有枯井。”

“明辉,带小花去枯井!”她把种子塞进弟弟手里,“记住,听见三声狼嚎再出来。”转身时,怀表的金光突然大盛,齿轮间浮现出完整的鹰嘴岭地形图,救济粮的仓库位置,正标在老槐树正北十里处——而那里,正是流民行进的反方向。

周秀兰突然把药箱塞给苏瑶:“俺信你一回,这是偷藏的半瓶碘酒,给林知青敷脸。”她抓起刘婶的竹扫帚残柄,跟着牛大力冲向庙门,“狗日的流民,老娘的银针还没扎过活人!”

雪地上,流民的钉鞋印越来越近。苏瑶扶着咳嗽不止的林宇躲进石刻后的暗角,发现石壁上新增的刻痕:“1975年4月17日,苏瑶带三粒种子过鹰嘴岭,怀表裂痕通古今。”字迹新鲜得像是刚刚刻上,而她确定,昨夜这里还只有1962年的旧痕。

怀表在此时发出蜂鸣,第三次签到奖励送达——不是陷阱图纸,而是半块发霉的玉米饼,饼皮上印着清晰的牙印,正是现代办公室里实习生剩下的那半块。苏瑶突然颤抖,终于明白系统的真相:所谓的签到奖励,都是她在现代触碰过的物品,通过怀表的“时间裂痕”穿越而来。

铜哨声刺破风雪,瘸子的笑声越来越近:“听说有个会变粮食的女娃?老子的弟兄们三天没见粮星了——”话未说完,便传来牛大力的怒吼和周秀兰的尖叫。苏瑶握紧林宇的手,发现他掌心躺着那三粒冬小麦种子,此刻正在雪光中微微发烫,像三颗即将破土的星星。

这是逃荒的第五天,破庙外的厮杀声渐渐逼近。苏瑶盯着怀表裂痕里的槐花,突然想起现代母亲手术成功后的第一个电话,背景音里有风吹槐树的沙沙声。而此刻,鹰嘴岭的老槐树正在风雪中摇晃,树下的枯井里,明辉正用体温焐着三粒种子——那是他们在这个年代,最后的希望。

周秀兰的银针突然从庙门飞进来,擦着苏瑶发梢钉在墙上。她摸向怀表,发现齿轮间又浮现一行小字:“连续签到中断后,每成功抵御一次威胁,可恢复10%种植术。”远处,刘婶的哭声混着流民的咒骂,而林宇的咳嗽声,突然轻了许多。

雪,还在下。但苏瑶知道,只要种子还在,只要怀表的裂痕还连着两个时空,他们就不会真正失去希望。而刘婶藏在袖口的公社铜哨,瘸子腰间的铁牌,老槐树下的枯井,都在这冻土之下,埋下了决定命运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