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019章你回不了头了
当余深看到楚皎月,带着几个官差,无功而返时,黑着脸。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大人惩罚。”楚皎月拉着几个官差跪下赔罪。
余深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良久他才长叹一口气:“眼看雨季马上就要到了,现下不仅缺少银两,还缺人手,这下可怎么办啊。”
楚皎月心跟明镜似的,立刻提出:“可以用牢狱中的犯人顶替啊,这样既节省人力,又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岂不是两全其美。”
余深想到前些日子,罗路岐刚从牢狱调了不少人,开始犯难了。
余深心想着,自己若是此刻拒绝,柳季山会不会看出端倪。
他实在想不出理由,来搪塞眼前的柳季山。
再说,两个时辰前,罗路岐又来要人,更是让他左右为难。
“要不……”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楚皎月,“我们去征收壮丁?”
楚皎月听后脸色都变了。
“绝对不行!”
面上说得好听是去征收壮丁,其实就是,强制将青牛男子掳来。
若有不从,就地处决。
若是,楚皎月同意了余深的提议,那将会让本就贫苦的百姓,雪上加霜。
再说了,牢狱的犯人,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本就罪大恶极。
让他们干这劳苦的差事,再适合不过了。
而此时,余深却拒绝,眼神躲闪,楚皎月猜测,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大人可有什么难处。”他脸色凝重,“跟下官说说,让我跟您分担一二。”
余深抬手擦着额头的汗珠:“就是这些琐事太过棘手,不知如何是好。”
“想解决此事也不难。”楚皎月开口。
余深看楚皎月,如同看到了救世菩萨一般,求楚皎月告诉他该如何应对。
“只要大人去国公府求世子即可。”
余深愣住了,这是,要他去得罪宁国府。
他苦笑着:“这算什么好办法。”
“你只需贴张告示,宣扬他的美德。”他轻笑一声“他还忍心见死不救吗?”
余深看着眼前的书生,有些胆寒。
心里想着,他和罗路岐都低估了柳季山的手段。
他当即找到罗路岐,劝道:“我们还是收手吧,柳季山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的。”
“别忘了,现在你已经跟我们同流合污了。”他贴在余深耳边低语,“想要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
罗路岐宛如毒蛇死死盯着:“你这双手早就不干净了,回不了头了。”
余深一脸惊恐,看着自己的双手::“你胡说,这些都是你做的,跟我没关系。”
他陷入了癫狂,嘴里喃喃自语着。
等罗路岐走后,他回过神来,眼中带着些许狠厉:
“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怨我。”
楚皎月汇报完公务,就打算去酒肆好好放松一番。
谁成想,他刚到街上,就看到,一群官兵在街上,强抢青年男子。
街道中一片哀嚎,妇孺,苦苦哀求官兵,不要带走自己的丈夫兄弟。
却被官兵冷声呵斥,有的官兵被缠得烦不胜烦,挥起手中的刀刃,刺破他们的胸膛,以为示警告。
在场的妇女孩童,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自己身前,都愣住了,不敢多言。
他们掩不住心中的悲切,都刻在了脸上。
他们目送着官兵走远,低头时,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眼尖的士兵,看见了楚皎月,连忙叫住了他。
将余深的拟好的文书交给了他。
楚皎月打开文书,手一顿。
余深竟然把召集壮丁,修建河堤的任务交给了他。
他看完后,脸色一沉,立刻明白,余深是想拖他下水。
“余大人叫我们来协助你。”官兵长开口。
几个官兵都等着他的回应。
看来,这次是躲不掉了。
“走吧。”
楚皎月随着官兵一起去,抓年轻壮丁。
走到甜水铺时,官兵们都停下了脚步。
“听说这家铺子的葡萄甜酪很可口。”一个官兵开口,“从前忙于公务,没这个口福,今日我要享受享受。”
后面的官兵们,听他这样说,都馋得流口水。
楚皎月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心间捏了一把汗。
“还是别了吧。”他赶忙上去劝道,“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要紧。”
众人狐疑地打量着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楚皎月摆手干笑:“怎么会,我只是害怕大人怪罪罢了。”
众人都直奔甜水铺,不再理会他,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他们不要把甜水婆婆,唯一的孙子抓去。
甜水铺摆着几张,陈旧的桌椅,众人看了,都嫌弃的撇撇嘴。
楚皎月见状,赶紧上去劝道:“你们看这里那么破旧,这糖水肯定不干净,我们还是去别处吃吧。”
“这家的糖水,我喝定了!”众人齐声说。
在他们还在埋怨这家甜水铺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各位客官吃点什么?”她半眯着眼。
官兵们都用粗暴的语气,命令她快点。
她抬头看清时,一群魁梧的官兵慌了神。
她听到街上的传闻,官兵现在正在四处抓壮丁,充当徭役。
想着回去提醒儿子,叫他藏好。
没曾想,她的儿子却闻声而来,想着来帮忙。
官兵们相互递了神色,表示出对这个青年的满意。
“这是,你儿子?”
“回大人,他是民妇的孙子。”她跪在地下,不敢抬头。
官兵长,一声令下:“来人带走。”
老妇爬到官兵长面前哀求着:“大人,他可是我的命啊,没了他,要我怎么活呀。”
官兵长完全不理会,老妇人的哀求。
“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被官兵们死死按住的少年,拼命挣扎着:“你们放开我祖母,有什么事冲我来。”
“你们放了他。”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官兵长逼近威胁道:“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徭役,误了工期,你担待得起吗?”
“那也不能要,得了疫病的人吧。”他冷声说,“若是,他将身上的疫病传播出去,怕是更不好交代吧。”
官兵长丝毫不退让,开口质问:
“你我,皆是第一次来此地,你怎会知道,眼前这人患有疫病?”
楚皎月上前问少年,最近是否身上有红疹,一直没有,而且十分顽固。
押住少年的官兵听闻,如临大敌,立马撒手,生怕沾染了晦气。
少年撩开衣袖,露出手臂。
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
楚皎月耐心解释道:“他也没多少时日了,就让他多陪陪家人吧。”
少年和老妇闻言,脸色瞬间灰白。
他们喝完糖水,楚皎月留下结账,老妇人拉住他。
“我孙儿,真的时日不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