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巨大的痛楚
从夕阳到傍晚，温妤涵哭的几乎要声嘶力竭。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稚童时母亲哄睡她时的面庞，阳光洒在母亲脸上是那么的温柔。
再大些母亲对她的谆谆教导，那些严厉的管教，过后心疼的抱住她道歉的低语。
如果她不出去留学，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一切。
温妤涵此刻要恨死自己了，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有保护好母亲。
纸张上的一字一句和过往的一幕幕交织在一起刺向她的心脏，生不如死的抽痛感。
“为什么？啊！为什么？妈，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他们都骗我，我好想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你回来好不好……”
温妤涵眼眶通红，胳膊扶住桌腿堪堪稳住身子，无力的诉说着她的痛楚。
没有一个地方是她的港湾，她不知何去何从。
指尖用力划过那些纸，彻底放开自己躺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板，泪水汇了一地……
比任何时候都要痛，痛的她已经忘记了怎么呼吸，张着嘴大口喘气。
恍惚间看见温母站在她的身前，一片柔光笼罩着她，可是她却动不了，四肢松散的挂在躯干上。
“妈妈，是你吗？”温妤涵伸手想摸摸她，却是空空如也。
“小涵，是妈妈，你长大了，要坚强，妈妈永远在你身边爱着你。”
母亲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清晰，温妤涵爬起来额头狠狠磕在了桌子上，沙哑着声音祈求道：“不要走，求你了妈妈，不要走，不要抛弃我……”
额头上的血和泪混在一起，温妤涵就那样站在房间里抓着空气，嘴里呼唤着妈妈，宛如疯掉了一样……
不知不觉已经昏倒在地……
醒来时她躺在医院的床上，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浑身酸痛不已，额头上已经被包扎好。
轻轻动了动胳膊却惊醒了床边人。
“小姐，你醒了啊，吓死我了，我进去看到你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了……”王妈红着眼睛抽泣道。
温妤涵嗓子痛的几乎说不出来话，却依旧柔着声音安慰她，“我没事，王妈，别担心我。”
王妈只是一个劲的哭，仿佛经历了重大的苦楚。
温妤涵心中的酸涩更甚，世上能有一人没有血缘关系这么关心她，可她的亲人却满嘴谎话，这世间到底什么是真情……
“王妈，地上的纸……”
温妤涵突然想到那些报告单，猛的撑起身子。
“我都给小姐收拾好了，夫人那么好的人，怎么能受得了那样的疼……”
王妈的声音愈加哽咽，用衣袖擦着自己的眼泪。
“小姐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当年不是夫人愿意留下我，我现在怕不知在哪里讨饭呢。”
她的母亲就是这样柔软的人，王妈当年带着自己的女儿在附近捡垃圾，两人衣衫褴褛，是她的母亲收留了她们，可就是这样好的人却不得善终，她一定要弄清楚是谁害了她的母亲……
温妤涵支走了王妈，站在窗边目送王妈离开后，拨通了顾之凌的电话。
“喂。”两人不约而同。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他冷漠的声音。
听到顾之凌声音的那一刻，温妤涵的心理防线再次崩溃，软弱无力的靠着墙，强忍着哭腔道：“可以帮帮我吗？”
“你在哪？”顾之凌那边似乎有东西摔碎，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在医院……”
温妤涵将医院和病房号告诉顾之凌，很快顾之凌就到了。
迎面而来便是他风尘仆仆的身影和着急的面庞。
“有人打你了？告诉我是谁？”顾之凌紧紧握住拳头，心疼的看着她。
“你来的好快……”
“告诉我是谁！”顾之凌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满是愤怒。
温妤涵愣愣的看着他，顾之凌竟然会为她情绪波动，她本以为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心中只有利益。
温妤涵掩着面咳嗽几声，声音无比虚弱，“是我自己磕到的，你先坐下吧。”
顾之凌的神色顿时放松下来，坐在她的身旁。
“顾之凌，你可以帮我吗？”温妤涵再次问出了方才的问题，用力抓住被子，期待又紧张的看着他。
“我说过的，我永远会帮你。”
顾之凌的雄厚的声音让她顿觉安心。
“谢谢你……”
顾之凌脱下外套疑惑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温妤涵不知如何开口，难道她要告诉他，她最亲的人欺骗了她母亲真实的死因。
犹豫半响，温妤涵深深叹了口气，侧着头自嘲的笑了笑，“我的母亲不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
当初温母去世，整个S市的世家大族都被邀请参加葬礼，顾家也不例外，顾之凌虽未亲自到场，却也有所耳闻。
“她的病理报告单上写着颅内出血，脑死亡，全身性粉碎骨折……”
温妤涵的声音断断续续，弱的不能再弱。
“你怀疑是有人一手所为？”
“是的。”
顾之凌深知豪门世家的内斗有多严重，可她的母亲早已隐退身后，并不可能是因此被人所害，顾之凌一时也想不到缘由。
“你哪来的那些东西？”
顾之凌抬眼探究看向她，他怀疑是否有人恶意为之。
“有人寄给我了一个信封，可并未写明寄信者。”
温妤涵也懂了他的用意，立马反驳道：“不可能是假的，能看出来是医院的一手证明，时间也能与我母亲去世前的时间对上，你相信我……”
现在能帮到她只剩顾之凌了，她几乎哀求着他，如果他不相信，她真的无从下手去调查……
顾之凌看着她一张小脸上满是害怕与忧愁，明白自己方才的语气不恰当，随即柔声道：“我信你，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
看见他的笑容，温妤涵也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顾之凌一下问住了她，她现在毫无头绪，巨大的悲伤冲散了她的理智。
“改天你把信件拿给我，我会让人去查是谁寄的信。”
“你好好休养身体。”
话语间，顾之凌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无比的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