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感恩的心都没有？
黑鸦左肩的血洞触目惊心，森白的寒气正顺着伤口飞快蔓延，试图冻结他的生机。剧痛让他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但他眼中的凶光却更盛。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完成任务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桀桀……苏大小姐，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黑鸦强忍着剧痛和体内鼎力的快速流失，身形再次变得飘忽不定。他就像一条受伤的毒蛇，更加危险，更加不顾一切。
苏清月俏脸含霜，攻势如潮。冰棱、冰锥、冰刃，仿佛无穷无尽，将整个废弃工厂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然而，黑鸦的身法实在太过诡异，滑不留手，总能在最危险的关头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攻击，同时还不断从刁钻的角度射出淬毒的暗器，逼得苏清月不得不分心防御。
一时间，场面虽然看起来是苏清月压着黑鸦打，但她却始终无法彻底锁定胜局。黑鸦就像一块沾了油的牛皮糖，打不烂，甩不掉，还时不时恶心你一下。
林默趴在地上，感觉自己像个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地喘气。右臂的麻痹感越来越重，那道不祥的黑线已经快要蔓延到他的手肘了。他看着场中激斗的两人，心里急得不行。
“妈的，这黑炭头怎么这么能扛？”林默一边龇牙咧嘴地忍着痛，一边死死盯着黑鸦的身影。
他帮不上忙，只能干看着，这种感觉糟透了。
等等……
林默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说，刚才苏清月那一记冰蓝射线威力那么大，黑鸦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还能坚持这么久？而且，他躲闪的动作，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流畅了？
“系统，系统！快，给我分析一下那黑炭头！”林默在心中急切地呼唤。
【叮！正在扫描目标……】
一道只有林默能看到的虚拟光幕在眼前展开，锁定了远处的黑鸦。
【目标：黑鸦（暗渊杀手）】
【境界：凡人境-炼气一重（初）】
【状态：重伤（冰系鼎力侵蚀），鼎力不足30%，正在快速流失中！】
【警告：目标可能存在激发潜能或同归于尽的秘术！】
鼎力不足30%？还在快速流失？
林默眼睛一亮！果然有问题！这家伙要么是用了什么燃烧鼎力的秘法来维持速度和战斗力，要么就是他那诡异的身法本身消耗巨大，现在受伤之下，后继乏力了！
“哈哈哈，天助我也！”林默心中狂喜，差点笑出声。这可是个关键信息！
他看着苏清月依然在不遗余力地强攻，试图尽快解决战斗，但黑鸦就像打不死的小强，顽强抵抗。
不行，必须提醒她！
林默也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自己能看穿别人状态的秘密了，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美女！他快没蓝了！拖住他！别硬拼，他肯定有古怪！”
这一嗓子嘶哑难听，还带着点破音，在这空旷的工厂里显得格外突兀。
正全力催动冰系鼎力的苏清月，听到这声喊叫，娇躯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她冰冷的眸子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林默，眼神依旧清冷，但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漠然。
没蓝了？虽然用词古怪，但意思她瞬间就明白了。
几乎是立刻，苏清月的攻击策略发生了 subtle的变化。她不再追求一击必杀，狂猛的攻势稍稍放缓，但冰封的范围却在悄然扩大。地面上的寒霜以更快的速度蔓延，空气中凝结出更多的细小冰晶，如同蛛网般试图缠绕、迟滞黑鸦的行动。
黑鸦立刻感觉到了压力骤增！原本只是躲避攻击，现在连移动都变得困难起来，脚下如同踩着黏胶，空气也仿佛变得粘稠，每一次闪避都需要消耗更多的鼎力。
“可恶！这小子……”黑鸦又惊又怒，他想不明白，这个淬体境的废物是怎么看穿自己底细的？难道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但他已经没时间多想了，苏清月的控场能力极强，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冰雪沼泽，越陷越深，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鼎力更是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飞速消耗！
机会！
林默看到黑鸦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和狼狈，眼中精光一闪！
刚才系统提示吞噬成功，不仅加了鼎力，还获得了一丝微弱的毒素抗性！虽然效果不明显，但确实让他感觉右臂的麻痹感稍微减轻了一点点，至少脑子没那么昏沉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而且，这可是敌人的力量！
林默咬着牙，忍着右臂的剧痛和左拳的酸麻，再次调动起体内那点可怜巴巴的鼎力。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撑地，像条蛆一样，艰难地朝着战圈边缘蠕动过去。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直吸凉气。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吞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苏清月和黑鸦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两人距离不断拉近。苏清月试图彻底冰封黑鸦，而黑鸦则在寻找最后反扑或者逃跑的机会，根本没注意到角落里那个正在“蠕动”的“小透明”。
就是现在！
趁着黑鸦被苏清月一记冰鞭逼退，踉跄着靠近自己这边几米范围的瞬间，林默心中默念：“吞噬！”
一股比上次稍微清晰一点的吸力产生！
黑鸦只觉得身体猛地一僵，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从他体内抽走了一丝力量！虽然不多，但在这种鼎力即将枯竭的关头，任何一丝消耗都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什么鬼东西？！”黑鸦骇然转头，正好看见林默趴在不远处，一只手还象征性地朝他这边伸着，脸上露出一副“便秘”般用力又痛苦的表情。
【叮！吞噬低级暗影鼎力，鼎力+3！当前鼎力：9/100！毒素抗性微弱提升！】
又成功了！林默心中一喜，感觉右臂那股冰凉的麻痹感似乎又退散了一丝丝，虽然还是很痛，但至少没那么僵硬了。
“小杂种！找死！”黑鸦彻底暴怒了！被苏清月压着打就算了，居然还被这么个蝼蚁偷取力量？奇耻大辱！他几乎想不顾一切先捏死林默。
但苏清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黑鸦分神的刹那，苏清月眸中寒光暴涨，一掌拍出，正中黑鸦胸口！
“噗！”
黑鸦如遭重击，本就重伤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其中还夹杂着冰晶碎屑！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没能立刻爬起来。他怨毒地看了一眼苏清月，又死死地盯了一眼林默，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但他知道，大势已去！再不走，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苏清月！臭小子！你们给我等着！暗渊……不会放过你们的！”黑鸦嘶吼一声，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球，狠狠砸在地上！
“嘭！”
一股浓烈的黑烟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气味，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烟雾弹！”林默下意识地喊道。
苏清月反应更快，几乎在烟雾爆开的瞬间，数道冰刃就射入了烟雾之中，但只传来几声闷响，显然没有命中目标。
黑烟散尽，硫磺味和血腥气混杂着残留的寒意，弥漫在废弃工厂的角落。黑鸦，那个阴冷的暗渊杀手，已经不见踪影。
林默瘫坐在地，浑身酸痛，大口喘着气。
左拳还在隐隐作痛，右臂更是惨不忍睹——那道诡异的黑线已蔓延至手肘，整条小臂青黑僵硬，剧痛和麻木感让他冷汗直流。
他偷偷看向不远处的苏清月。她静立着，白裙微尘，呼吸稍促，冰冷的目光扫过四周，确认威胁已除，最后落在了林默和他那条废掉似的手臂上。
林默心里一紧，被这眼神看得发毛。
苏清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眼前这不合常理的“弱者救强者”以及后续的麻烦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别扭。
她没走近，只是素手一翻，一个莹白的小瓷瓶出现在掌心，随手一抛。
“咻——叮！”瓷瓶精准地落在林默身前。
“解毒丹。”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林默一愣。
“算我还你人情。”她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下次别这么蠢。”
说完这句，不等林默反应，她已然转身。
人情？蠢？林默咂摸了一下，顾不上计较她的态度。
右臂的剧痛提醒他，活命要紧！
他手忙脚乱地爬过去，捡起瓷瓶，用牙和左手笨拙地拔开塞子，一股清香扑鼻。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枚碧绿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直冲右臂！那股跗骨之蛆般的冰冷麻痹感，如同遇到克星般飞速退散。
手臂皮肤下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僵硬感消失，剧痛大减，虽然还有些酸麻，但总算恢复了知觉。
“呼——”林默长舒一口气，感觉捡回了半条命。
他抬头想道声谢，却只看到苏清月那孤高冷傲的白色背影即将消失在工厂深处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在意过他是否解毒，是否还活着。
“这就走了？”林默有点懵，这位大小姐还真是来去如风。
他活动了一下恢复不少的右臂，感受着体内重新流转的鼎力，虽然依旧微弱，但比刚才好太多了。
“人情已还，下次别这么蠢……”林默回味着她的话，撇撇嘴。
这位冰山美人，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
甩开这些杂念，林默的心头被“暗渊”这两个字压得沉甸甸的。
他们追杀苏清月，似乎和“九鼎”有关？自己身怀九鼎碎片媒介，又撞破了他们的事……麻烦大了！
淬体一重，在炼气境面前，连炮灰都算不上！若非运气和苏清月，他早已是具尸体。
第二次用命搏杀，林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进入了这个世界必须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