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杀青
王家位没有解释，
小沈旸也识趣的没有贸然开口询问。
他就是过来客串的而已，谁来饰演一线天，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他还是默默将“顾明”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能够从张镇手中抢到角色，要么背后有深厚的背景支撑，要么自身的实力足够强悍。
无论哪一种，这个叫“顾明”的年轻人都值得留意。
而接下来的相处，
彻底印证了小沈旸心中的猜想。
无论是导演王家位，还是武指袁何平，又或是剧组里的演员如张缙、章紫怡，甚至就连“社恐”的梁嘲伟，竟都能与顾明轻松交流。
小沈旸是从底层一路摸爬滚打才爬上来的，察言观色那是基本的生存技能。
他能感觉得出来，众人对顾明的态度绝非只是逢场作戏。
王家卫是器重中带着欣赏，
袁和平则是亲昵里透着栽培之意。
至于其他演员的热络，则源自对顾明武术功底与人格魅力的双重认可。
当然，小沈旸很快也成为了这群人中的一员！
顾明虽然年轻，但对于传统武术的理解极为深刻，
在与其他人交流的时候，态度真诚且谦逊，既不恃才傲物，也不妄自菲薄，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任谁碰到这么一个年轻的后辈儿，
都很难心生厌恶之意。
于是，在这种和谐的气氛中，
顾明很快便完成了他最后一场戏份的拍摄。
“叮！！！”
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条大南街，
一线天盯着叶问看了好久，这才收起了手中的剃刀，缓缓走出了茶馆。
在夜色的笼罩下，一线天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大南街的尽头。
而“千金难买一声响”也就此绝迹江湖！
“咔！”
王家位从监控器后面起身，拿起对讲机放在嘴边说道，
“这场戏...过了！”
此言一出，剧组的所有人先是松了口气，随后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长街尽头的顾明。
这是一线天这个角色最后一场戏，
也是顾明在《一代宗师》这部电影里的最后一场戏，
换句话说，
顾明的戏份杀青了！
感受着众人那复杂的目光，
顾明深吸一口气，冲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
“喂！”，章紫怡忍不住开口说道，“只不过是戏份杀青了而已，干嘛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啊？”
只是她话虽这么说，但泛红的眼圈依旧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就是就是。”
人群中有人跟着附和道。
曲终人散，他们这些当演员的，对于分别这件事儿，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王家卫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
“今天收工了，现在时间还早，我请大家吃顿宵夜吧！”
“王导，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
“耶！”
“王导万岁！！！”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
顾明一路小跑到了王家位的面前，
“王导...谢谢您！”
他心里清楚，这场夜宵，其实是王家位给他安排的“辞别宴”。
想当初他进入《一代宗师》剧组的时候，
还只是个武替的身份。
没想到，如今不仅成功饰演了“一线天”这个角色，王家位还特意给他安排一场个人杀青宴。
王家位拍了拍顾明的肩膀，沉声说道，
“是我要感谢你才对！”
正是因为顾明，他不仅比预期提前了半年完成武戏的拍摄，
而且拍摄素材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料。
“走吧，今天好好放松一下。”
“嗯。”
大概是知道顾明马上就要离开剧组了，
饭桌的气氛多少带了几分伤感。
众人纷纷找顾明碰杯，
到了最后，顾明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他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
顾明简单洗漱了一下，出门便直奔客厅，准备吃点早餐。
没想到，居然在餐厅里意外见到了章紫怡。
顾明将餐盘放在章紫怡对面的桌子上，有些意外的问道，
“紫怡姐，你怎么在这儿？”
章紫怡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么？”
“我当然是过来吃饭的了！”
顾明指了指她面前的那碗几乎没怎么动的清粥，“我看你好像没怎么吃饭啊？”
章紫怡神色一怔，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我...我正准备吃呢。”
“你等我一下！”，顾明反应了过来，转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干嘛去？”
在章紫怡困惑的目光下，
顾明很快便回来了，只是他手中却多了一个餐盘。
“你吃的太少，我帮你多拿了一些！”
顾明一边说着的同时，一边将餐盘放在了章紫怡的左手边。
章紫怡看了一眼里面的食物，
心情瞬间明媚了几分。
顾明挑选的都是她平常爱吃的东西。
“快吃吧！”
“嗯~”
顾明坐了下来，随口问道，“今天怎么还没开工呢？”
《一代宗师》剧组虽然一贯采取弹性工作制，但若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般早上八点前都已经开机拍摄了。
“你还好意思问？”
章紫怡瞪了顾明一眼，“昨天大家回来的太晚了，王导临时决定今天停工一天！”
“原来是这样！”，顾明恍然大悟，“这算不算是我为你们争取到的福利？”
“......”
章紫怡有些无语，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只能闷头吃着早餐。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度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
“这么快？”
“嗯！”，顾明点了点头，“魔都那边还有个面试，我得赶快过去。”
顾明口中的面试就是王橸的《大上海》。
有袁何平在中间牵线，这个面试的机会他拿的十分顺利。
虽然王橸没有要求具体面试时间，但既然《一代宗师》这面的戏份已经杀青了，顾明还是想尽快赶过去面试。
“魔都么...”
听到这话，章紫怡喃喃自语，眼中有着一瞬间的失神。
只不过速度太快，顾明根本就没有发现。
“那就提前祝你面试顺利啦~”
“谢谢紫怡姐！”
一场早餐在略显沉闷的气氛中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直到最后，顾明都没有发现，章紫怡选择的这张餐桌，正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在餐厅相遇时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