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卖身契
这样无论九条莲华暧昧的态度、自家欠债情况的了如指掌、还有系统面板上不合理的金钱……很多东西都说的通了。
九条莲华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唉？你不知道吗？”
伊藤悠嘴角抽了抽，合着这位大小姐从一开始就以为他什么都知道。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虽说感觉没什么作用，但还是问了出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债务转移应该要双方同意才能生效才对。”
九条莲华没有说话，而是以眼神示意伊藤悠打开黑色文件夹，随后补充道。
“你说的没错，本来确实需要双方签字，但现在只差你了。”
“九条同学，你的意思是说……”
“你的父亲已经签过字了。”
“……”伊藤悠沉默了。
虽说自己没多孝顺，但他爹也差不到哪去。
“还说是，你不打算签字，指望你的父亲工作一百二十三年还清债务？”
缓了几口气，伊藤悠强行接受了自己“高二学生，欠债十二亿”的全新设定。
然后，他双手一摊。
“九条同学，如你所见，我只是一名学生。”
“因为债务，现在连生活费甚至都是我去当深夜客服打工赚来的。”
“别说十二亿，让我凑出三千円都够呛。”
“……要是实在不行，就把我给卖了吧，不过价格肯定不会太高。”
面对十二亿的欠款，伊藤悠选择摆烂。
而且伊藤悠还很有自知之明，虽说他的脸还行，但体力是个硬伤。
中看不中用、一碰就碎的花瓶能卖出什么高价？
“没关系，为此，我提供了一个方案。”
“不仅能让你在十二年内还清债款，甚至还能继续上学、就连升学也不是没有希望。”
伊藤悠眼前一亮，同时也敏锐地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伊藤悠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价值……除非考虑到一些超现实的因素。
人体实验？异形培养皿？人形生物兵器？
伊藤悠不寒而栗，喉间滚动，可怕的并不是存在这些事物的可能性，而是即使如此，他仍会选择同意。
伊藤悠谨慎地看向九条莲华：
“这十二年，我要做什么？”
落日余晖从海天相交之际斜照在天台，将覆满灰尘的地面染成漂亮的浅红。
夕阳也为九条莲华笔直的黑发笼上一层茜色的光晕。
同时，粉润唇瓣竟趁伊藤悠未能注意的瞬间，勾起一抹不该存在的浅笑。
眼前的光景美得像一幅画，给人一种即使世界末日到来，少女也会在天崩地裂前露出这种笑容的错觉。
伊藤悠看出神了，以至于九条莲华接下来的话让他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这十二年，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听我的话。”
伊藤悠有些难以置信。
“你的工资是一年一亿円，外加个人饮食、住宿、娱乐……包括学费等多个方面都算在工作经费内。”
……真的不需要我在造福全人类的实验中献出身体吗？
九条莲华仿佛拥有读心术般，每一句话直击伊藤悠心中的顾虑。
“你可以放心，工作中不会出危及人身安全的情况。”
“详细的条款就在文件夹最后那几页。”
闻言，伊藤悠迅速翻动手中的文件……
他眼前一黑。
九条莲华所谓的“那几页”，实际上有足足三十页。
A4纸上密密麻麻的条款看得伊藤悠有些头疼。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
1008、手机定位权限24小时开放，禁止启用飞行模式超过10秒。
1009、突发命令需在三分钟内响应，包括入浴、就寝等一切时段。
1010、命令高于一切：当条款与命令发生冲突时，优先执行命令。
“……”
黑色文件夹的重量，在伊藤悠手中顿时沉了不少。
脑中浮现出一个疑问——
这真的不是什么卖身契吗？
“呼——”
深吸一口气，伊藤悠的心也随之沉寂下来。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伊藤悠抬头，九条莲华正盯着自己，依旧是那张冷若冰山的脸。
但自己……真的有选择吗？
是要独自背负十二亿的债款，打着一辈子都打不完的工，去还十辈子都还不完的钱。
还是放弃自己的人格十二年，出卖肉体与精神，成为面前这个少女的奴隶？
这样一想，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用吧。”
九条莲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支精致的黑色钢笔，看起来很贵。
“谢谢。”
伊藤悠接过钢笔，翻到黑色文件夹的最后一页。
与其被雍容富贵的坦克碾压，果然还是当美少女的柴犬更有性价比。
……从今往后，自己就是九条莲华的狗了。
持着某种微妙的责任感，伊藤悠一笔一划地签上人生中最为沉重的签名。
当笔尖的最后一撇落在纸上，身上来自债务积累了两个月的压力烟消云散。
伊藤悠的身心都放松下来，仿佛整个人化都成了一滩水，随后蒸发、上浮，连同尘雾被风揉成一抹天边的云……
奇妙的感觉转瞬即逝，只在伊藤悠眼前留下一抹浅蓝。
【你毫无动容地签下了妻子递来的离婚协议书，没有感情的破裂、也没有狗血的外遇，只是这段感情中缺少了某些年轻时的激情】
【你释然地想到，现在或许该称她为前妻了】
【任务完成】
【可随机抽取一次精通级技艺】
嗯？
等会儿，任务怎么完成了？
难不成……
伊藤悠盯着九条莲华的脸看了半天，而她只是不为所动地从伊藤悠手中抽走黑色文件夹。
“……虽然现在说这个好像有些晚了。”
“我实在是想不清楚，即使我付出一切……也不值十二亿吧。”
出乎意料，九条莲华听到伊藤悠的话后，动作十分果断、流畅地逼近到伊藤悠面前。
九条莲华近在咫尺的脸在彼此温热的呼吸中变得朦胧，唯有她那双眼中的理所当然是如此明晰。
“不值哦。”
清冷的话音下，是灼热的吐息。
伊藤悠对少女的话一头雾水。
“那又为什么……”
“是十二亿，不值你付出一切。”
“是、是吗……”
伊藤悠被九条莲华坚定不移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自己不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二学生的话，他差点都要信了。
不过，这次试探兴许是触碰到了她坚守的一些东西，倒是意料之外的成功。
不究其因，自己或许真的在九条莲华心中有着一席之地。
“她喜欢自己”也许不仅仅是痴人说梦，再配合上自己逆来顺受的性格，未来真的发展成恋爱之上的关系也不无可能。
也就是说，九条莲华，这位伊藤悠的同班同学、家父的头顶上司、法律上的“主人”……
真是他的未来妻子？而且是第四任？还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