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列车
比企谷提着两个大行李箱，手里拿着一本由诺玛专门为他编撰的《卡塞尔学院入学傻瓜指南》，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
依靠这本手册的指引，S级新生便含泪告别了家中不怎么待见自己的婶婶和在临行前给自己拥抱的叔叔，独自乘坐美联航班机飞越大洋，抵达芝加哥国际机场。
但在发车时刻表上找不到CC1000次快车。
就像普通人不知道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样，比企谷在心里吐槽。他已经对卡塞尔学院的神秘有所预料，但手册里也没有具体说明这种情况，比如要在特定时刻特定位置说出特别咒语之类的。
比企谷尝试着用雪乃帮自己开发锻炼的精神力进行探知，但是集中半天精神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毕竟是刚学。
眼下最该考虑的其实是自己的生存问题。
原本500美元的路费花销被芝加哥的海关警察扣到只剩20，一份便宜三明治配可乐的套餐就要6美元，打电话给古德里安教授则是回复表示因为排班出了些问题，需要等小几天，语气里的歉意听起来像是能跪到自己脚下舔鞋子。
呼叫小町二号更不在他的选择范围之内，比企谷不想在非必要情况下使用这个神秘号码。
好在芝加哥火车站的环境还不错，候车区有能靠下去睡觉的长椅，婶婶给自己强塞的毯子起到了关键作用，而要吃饭应该可以去找路人蹭或者翻垃圾桶，捡点残羹剩饭。
脸皮能顶几个钱啊，吃到肚子里才是真的。
“One dollar one dollar， Please give me one dollar…”
比企谷还是头一回碰到外国乞讨者，不过他自己也马上要沦落到找路人乞食的地步，自然不可能再把钱给出去。
“Sorry，我 don’t know English，NO English。”
直接说没钱说不定会被缠上，不如直接装成听不懂的样子，用沟通障碍让乞丐知难而退。
他转过身，却发现那个乞讨者是个又高又壮的年轻外国男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也称得上英俊，穿着一身花格子衬衫和宽松洒脚裤，只是身上传来的那股馊味过重，严重影响了他人的观感。
“华夏人？没关系，我会说中文。”乞丐马上切换语言，“我不是乞丐，只是出门不小心把钱包弄丢，大爷好心赏我杯可乐吧。”
现在外国的乞丐都这么专业了吗？为了讨一美元连中文这种高难度语言都能掌握。
“我真不是乞丐，介绍一下，芬格尔·冯·弗林斯，大学生。”为了证明自己，年轻人从挎包里掏出同时写着英文和拉丁文的老旧课本，这让比企谷感到有些熟悉。
“卡塞尔学院？”比企谷八幡试探性询问，两人几乎同时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绘着巨树花纹的磁卡。
“哎呀！可算遇见家人了！俗话说学生要把学校当家里一样，那同学自然就是你的家人啊。”芬格尔眼泪汪汪地握住比企谷的手，“江湖救急！”
还是躲不掉花钱。
两个穷鬼搜遍全身上下凑出了25美元，靠着无限续杯的可乐和一块三明治分三份吃的魄力在车站共度危难。
当比企谷了解到芬格尔留级四年后不免为自己未来的毕业问题感到忧愁，超能力学校还有留级这么久的啊。
“卡塞尔学院奉行精英制度，阶级低的学生就只能等待，你越优秀能享受到的特权就越多喽。”
“那S级是什么等级？”比企谷好奇问。
“S级？全校只有校长是S级。”芬格尔耸了耸肩，“那是平民百姓不能想象的顶层，连你师兄我最风光的时候也只是A级而已。”
“可我就是S级啊？”
“你是S级新生？”芬格尔瞪大双眼，用看珍稀动物般的眼神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比企谷，“好啊！本来以为我们是难兄难弟，结果你竟然是可耻的权贵阶级！”
这一刻这个高大男人的语气变得雄浑了起来，宽阔的臂膀和结实的肌肉彰显出某种强大气势。
“苟富贵勿相忘啊师弟，等你日后成就辉煌不要忘了我们在芝加哥火车站抵足而眠的患难时刻。”芬格尔用他那充满肌肉的躯体用力拥抱了比企谷，几乎要压到窒息。
并不会，我是个励志混吃等死的咸鱼。
比企谷努力从芬格尔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并且非常诚实的回答了自己的人生志愿是成为一名能吃软饭的家庭主夫，芬格尔也没有对此表示嫌弃，反而更加高兴的拍了拍比企谷的肩膀表示白吃白喝也是许多人内心深处的美好追求。
他们在火车站一起共度两个夜晚，两人各盖一床毯子，比企谷隐约从远方听到什么模糊不清的声音。
列车来了，汽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那模糊不清的呼唤也在意识清醒后完全破碎，穿着墨绿色制服的列车员像是古代侍者一般姿态典雅。
整个车站没有人在意这看起来像艺术品一般精致的奇怪贵族列车，呼唤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这是他的能力吗？”比企谷问。
“能力？你猜的不错，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一些东西了，不愧是S级。”芬格尔没有否认，两人依次上前刷卡，S级的验证通报带来悠扬欢快的音乐。
已经承认这是个超能力学校了啊，那超能力者毕业之后一般都是做什么工作。
“毕业包分配工作吗？”
“哈哈，当然，不过我签了保密协议具体情况之后会有人来告诉你的，要多留点神秘感嘛。”
两人跟着列车员走上月台，划开的车门里，比企谷熟悉的古德里安教授早早等候着。
车厢整体是维多利亚式的装修，里面摆放着一看就很昂贵的家具与叫不上名字的画像，列车员还贴心的送上了卡塞尔学院的校服并将芬格尔引到洗浴间先洗了个澡。
古德里安教授站在一副巨大的画像前，画像上盖着帆布。
“想喝什么？咖啡，热巧克力，烈酒也可以。”
比企谷心说终于要在这里开始揭开关于超能力学院的真相了吗，只要不是让我去打伏地魔什么事情都好说。
“我现在是你的临时导师，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我，但是在正式开始之前我需要向你说明一些事情。”教授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首先，每一个加入学校的学生都要参加3E考试，也就是入学资格测试，如果你没有通过那学院就无法录用你，奖学金自然也无法生效，其次，我接下来说的内容需要你签保密协议。”
一张拉丁文混着英文的古怪文件被放了上来，比企谷神色怪异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有中文版吗？日语版也可以。”
“师弟你还挺严谨。”芬格尔用胳膊推了推比企谷，调笑着说。
虽然是超能力学校，但是比企谷八幡早就了解了许多通过使用合同坑蒙拐骗的无良企业，所有具备法律效应的文件都应该慎之又慎的对待。
“当然，你翻到后面的页数就是了，有翻译版。”
比企谷认真看完了一串又臭又长的复杂协议，核心点就围绕着保密来进行诉说，以及学校奉行封闭式管理，学生必须住校，还有毕业以后包分配……
“什么叫死了以后遗体免费空运回国？”比企谷八幡指着文件中的某处关于医疗保险的部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