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又见艾丽莎
时间来到1847年8月中旬，炎热的天气让雨果不愿意出门，期间除了塞西莉亚来探班，他带着对方在工厂区和工作室逛了几圈，其余时间天天待在酒店。
今天要不是威尔逊过来，说机器维修完成，他估计再待上一段时间，身体都要发霉了。
随着马车驶入工业区，他瞧见红砖厂房外墙还留着烟熏的痕迹，屋顶的瓦片有部分新替换的，在阳光下呈现出更鲜亮的红色。
有部分工厂已经复工，发出久违的机器轰鸣声，不过想要达到以前，还需要大量招聘、培训工人。
而这些工人不会知道，一种全新的技术已运用在机器上，他们跟此前的任何一批工人都不同，会开启不一样的纺织业时代。
雨果恍惚间有一种感觉，工业区此时就是美国，而这辆马车就是五月花号，当他的脚踏上碎石板路时，就好像踏上了普利茅斯。
他来到厂区门口，看着忙碌的临时厂长威尔逊，以及未来厂长西恩，满意的点点头。
他在一旁观察了一会，短短时间有几十人陆陆续续过来，可见人们的应聘意愿较高，前几个月的冲击已经淡忘。
“这才第一天，他们就来应聘，这些都是斗争意志不坚定的人啊，是宝贵的牛...人力资源，以后要好好照顾，可不能流失到其他行业。”
雨果相当满意，想直接把应聘的人都招进来。
又过了一会，威尔逊从忙碌中抽出身，跑到雨果身边：“老板，按这个进度，最多五天，就能招聘够合格的工人。”
雨果含笑问道：“条件讲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14小时工作制，每周休息一天，周薪1.2美金。”威尔逊像机器一样答道。
“每个人都要讲清楚。”雨果提醒道。
这个条件和原来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工人们抗议、罢工却没有取得效果，白白浪费了生命。
并且由于停工了四个月，很多人没有找到工作，找到工作的人，薪水还不如在纺织厂，哪怕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待遇，还是有很多人来应聘。
不过说一模一样还是不太准确，随着技术的进步，机器的效率提升，以前需要手工换梭，人工检测纬线断裂，这增加了工人负担，如今这些由机器代替，工作变得相对轻松。
故而从理论上来说，同样上14小时班，在雨果和三巨头工厂相当于上了10小时。
那么同样的道理，1.2美金的周薪，相当于1.5美金。
这变相的达成了10小时工作制和1.5美金的周薪。
“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到安德鲁先生头上，而我做出了一切，却要当一个无名英雄。”雨果忿忿不平的想道。
突然，雨果在人群中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眯着眼睛，用手搭着凉棚，仔细分辨。
“艾丽莎.布鲁克！”雨果小声的惊呼道。
他看着对方戴着一顶磨损但干净的太阳帽，穿着褪色的靛蓝连衣裙，边缘有手工修补的痕迹，胸口别着一枚黄铜胸针。
“亲自接受安德鲁的教诲，应该离开，前往费城、纽约或者巴尔的摩，想不到再次来到工业区。”
雨果没有上前打招呼，此时他不是大胡子安德鲁.加菲尔德，贸然上去强行搭讪，说不定会被当成流氓。
那些心里还有丝丝怨气的工人，说不定会打着正义的旗号，把他绑起来。
雨果虽然没动，但对他生活有所耳闻的威尔逊看出了端倪，自告奋勇的说道：“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跑到登记点。
“我...”雨果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不好解释的事情，他懒得解释，不动声色的等着所有应聘者离开后，拿起登记簿，仔细查阅起来。
“老板，你放心，艾丽莎指甲整齐，指缝干净，能看出来经验不多，但可以培养。”威尔逊像狗腿子一样说道。
而已知道一切，自认为十分了解雨果的西恩，在一旁帮腔道：“哪怕错的多也没事，厂子大，赔得起。”
“确实可以培养。”
雨果含糊的回应，拿起羽毛笔，准备在艾丽莎的名字上打叉。
艾丽莎喜欢的是安德鲁，要是招聘进来，有这群退狗子暗中帮忙，他该怎么做？如果发展出超友谊的关系......
算不算我绿了我自己？
出于对哲学问题的敬畏，雨果不打算招聘艾丽莎。
“这是......”
当目光停留在艾丽莎.布鲁克的名字上时，他猛的发现，还有一个人的名字挤入视线，死死拉住眼球。
“艾丽丝.布鲁克。”雨果小声的念叨。
这无比相似的名字，让他想起来，艾丽莎曾经说过，家里还有一个妹妹。
雨果闭上眼，努力在回忆中寻找相似的身影，渐渐的，一个和艾丽莎有相似的匀称五官，差不多身高，但皮肤却是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活力满满少女走了进来。
“日后再说。”
雨果想到布鲁克姐妹自从失去父亲后，生活很是拮据，遂放下登记簿，决定不能当无情无义的人。
“老板，你放心。”
西恩和威尔逊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
“有你们两个在，我才不放心。”
这两个化身成狗腿子的人，哪里懂什么哲学问题。
还好哈佛大学的赫尔赶来了工业区，缓解了雨果的尴尬境地。
“先生，实验成功了。”赫尔兴奋的说道。
“不容易啊。”雨果感叹道。
在拥有图纸和理论的基础上，受到时代的限制，实验也足足花了差不多2个月，期间还发生了一次小型的爆炸故事，好在没人受伤。
来到实验室。
赫尔拿出一瓶清澈的煤油，倒入一盏全新的灯中，放入特制的短绳，用颤抖的手点燃。
一缕蓝色的火苗升起，些许刺激的气味，预示着新的时代到来了，石油的应用不再局限于润滑剂，医药等少数领域，它将会开启真正的工业时代。
人们社会迈入了新时代！
“先生，教授，这是第一缕工业之火！”
赫尔善意的撒了个小谎，炼制出来的煤油他已点燃过一次，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教授和先生不经常来。
“赶紧发表吧，《科学杂志》将为此开一期专栏。”
乔赛亚教授异常兴奋，能够在应用学领域开辟一块崭新的道路，也足以被人传颂。
“教授...这...”雨果欲言又止的说道。
“先生，你还有什么顾虑吗，我们反复实验了几次。”赫尔不解的问道。
“年轻人，科学为商业服务很正常，没必要羞于启齿。”
乔赛亚教授到底是和商人经常打交道，对商业运作有一点了解，善意的替雨果缓解了尴尬。
“既然教授都这么说了。”雨果摸着下巴，干笑两声，“如果现在就发表，那些嗅觉敏锐的商人一定会发现其中的价值，拥有石油的土地价格暴涨，我希望在此之前，囤一些地。”
乔赛亚教授爽朗的笑起来：“想什么时候发表都行，我还等你成功之后为哈佛捐款。”
“谢谢你的理解，教授。”
雨果松了一口气，这项划时代的技术，必须榨干每一滴油水。
...
PS：读者大爷们，话说是不是前面写的不太好的，追读好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