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反向拍卖
为了缝纫机项目尽快投产，也为了保守商业秘密，雨果专门租了个工作间，让康纳和西恩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好胜家，让其可以不受任何打扰的工作。
至于胜家会不会认为是监视，心里面产生不舒服的情绪，他认为不重要，情绪是成功路上必须剔除的杂质。
吱呀一声！
雨果推开工作间的房门，跟康纳、西恩点点头，走到橡木工作台旁，手指轻轻敲击着铺开的图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注解和修改痕迹。
狂热的线条和纸张深深的凹痕来看，胜家没有在意监视，而是全身心投入工作，重拾起发明家的职业，忘记了剧团的身份。
“这老小子未来能成功，果然有门道。”雨果心里暗自赞叹道。
等了一会，胜家终于从手摇式缝纫机面前站起来，用沾满机油的手帕擦了擦手。
“从这台老古董中获得灵感了吗？”雨果的声音在狭小的工作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胜家没有立即回答，他浓密的眉毛紧锁着，缓步来工作台旁，粗糙的手指沿着图纸上某个机械结构的轮廓缓缓移动。
“其他地方问题不大，但旋转梭机构专利还在有效期，我们必须绕过那个设计。”
雨果对这方面还真不清楚，他对缝纫机的印象停留在童年，从缝纫机诞生开始到底有哪些专利，对应哪些人，一概不知，能记住胜家还是因为小时候家里有一台。
他不是貔貅，没有独占一个行业的想法：“尝试一下，没有必要非绕过去。”
“给我几个月时间吧。”胜家还是希望少一个人分享金钱。
“三个月时间，如果绕不过去，那就跟发明这个专利的人联合起来。”雨果的时间很宝贵，迅速做出决定。
“我有点其他想法，先试一试。”胜家摸了摸胡须，眼里有一股跃跃欲试的味道。
雨果没有再劝说，人总要撞到南墙才会回头，现在说的过多，反而会伤害双方并不多的合作情谊。
又过了半个月，在州长和议长的几番询问下，纺织三巨头终于顶不住压力，在没等来回信的情况下，提前举行拍卖会。
为了照顾州长和议长的面子，特莱蒙酒店把一间大礼堂空了出来。
偌大的礼堂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不光中小型工厂主参与了这场拍卖，就连那些只有几台机器，地址在波士顿城区，没有受到波及的家庭作坊，都派出了代表参与其中。
雨果不太明白这些人来干什么，那些小型手动机器，估计连收废品的都缺乏兴趣，他猜测大概率来凑个热闹，看看纺织行业能不能稳住，以此判断是否转行。
半小时后，内森、威廉、劳伦斯兄弟如约来到酒店。
他们的出现，让礼堂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工厂主们目光热切的看着纺织业三巨头，小声的议论着。
“雨果先生恐怕有什么背景。”
“小点声，为了波士顿的繁荣发展，州长和议长几次询问，已破坏了自由市场的精神，咱们私底下谈论就好，不要说出来。”
雨果在一旁听到，努力控制住表情，觉得这些工厂主太天真、可爱了，以他们的大脑容量，破产是迟早的事情，现在还能收回一点美金，应该心怀感恩。
嗯，他们确实已经感恩过了，最近雨果走在路上，时不时有人绅士的行礼，友好的打着招呼，就连必须需要女伴的舞会，都为他破例，着实好好享受了些日子。
“开始吧。”阿莫斯.劳伦斯穿着笔挺的西装，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说道。
“先生们...”这个时代女士基本不参与社会劳动，雨果差点说漏了嘴，他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们首先要感谢州长和议长对波士顿纺织行业的关心，其次感谢内森、威廉和劳伦斯兄弟的慷慨解囊，如果没有他们的参与，我相信在座各位的抽屉已被银行催收信件塞满。”
雨果说了句俏皮话，按照社交礼仪，下面的人应该报以矜持的微笑，或者鼓鼓掌，但他等了一会，下面的人却毫无反应，有人还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不由得尴尬的咳嗽两声。
“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来干什么，我就不废话了，拍卖开始。”
为了让拍卖更加公平，在三巨头收集机器破损情况后，他让工厂主以密封信件的形式自由报价。
雨果拆开第一个信封，像真的拍卖师一样指着下面带着金丝边眼镜的查尔斯说道：“第一件拍品是查尔斯纺织厂的55台大型动力织机，受损程度轻微，维修的价格不会高于10美金，总价3300美金，每次加价不得低于200美金。
“雨果先生。”内森黑着脸说道，“是降价200美金。”
“抱歉。”
雨果得到提醒，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是变卖会，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拍卖会，工厂主是求着三巨头来收购机器，他也是一时嘴快，说成了加价。
“查尔斯先生的每次降价不得低于200美金。”
雨果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三巨头，结果内森、威廉、劳伦斯兄弟纷纷摇头，无法接受这个价格。
雨果只好把目光看向查尔斯，露出标准的微笑问道：“查尔斯先生，是否降价。”
“3100美金。”查尔斯脸上闪过一丝心痛，快速答道。
雨果又把目光看向三巨头，还是得到否定的答案。
“查尔斯先生，你是否愿意再次降价。”
查尔斯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嘴唇碰撞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知道今天会是第一个拍卖，在之前，大家成立了55美金同盟会，说好了要维持住机器的价格，再次降价将要突破底线。
他很想说出2900美金的价格，但想到成立同盟会当晚的誓言，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可转念一想，万一后面的人不履行承诺，抽屉真要被银行信件塞满。
就在犹豫不决中，雨果平静的话语在耳旁响起。
“3100美金一次。”
“3100美金两次。”
“3...”
查尔斯第三次听见3这个数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从椅子上滑落，心里无比后悔，自己应该当机立断的降价，不要去管什么55美金同盟会。
“难到他们还能帮我还银行的贷款？”查尔斯绝望的想道。
“恭喜你，查尔斯先生。”雨果含笑说道。
查尔斯懵了，恭喜，恭喜什么？三次报价没人出手，机器已经流拍，他失去了变卖财产的机会，银行的信件会像雪花般飞来。
直到身旁有人提醒，说是雨果.维文先生愿意买下来，他才如梦初醒，想起台上那位年轻的绅士，同样要收购机器。
“谢谢您，受人尊敬的雨果.维文先生，上帝一定会保佑你。”查尔斯真诚的祈祷，带头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