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好，你已被监视

“好久不见，始皇。“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到秦磊耳边。

我猛地转身，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寝宫内明明空无一人，这声音却近在咫尺。烛火摇曳间，一道黑影从梁上轻盈落下，像一片羽毛般无声着地。

“你...你是...谁？！“我颤抖着问道，喉咙发紧。

这时，脑海中响起那道熟悉的威严声音：“来者不善，多加小心。“

几乎同时，我的身体自动摆出防御姿态——右腿后撤，左手护胸，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上。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来自嬴政的肌肉记忆。

黑影轻笑一声，伸手捂住嘴，肩膀微微抖动。然后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白色蜡烛，在我面前泰然自若地点燃。烛光映照下，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孔——黑色短发，左耳戴着一个黑色耳机，身穿着充满科技感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

这...这是个现代人！

“你不累啊？“少年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啊？“我一时语塞，防御姿势不自觉地松懈下来。眼前这人分明是个酷似二十一世纪的青少年，与这秦宫大殿格格不入。

“激动什么？我又不是来刺杀你的。“少年撇撇嘴，随手把玩着那支蜡烛，“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存之。隶属于时空管理局。编号WCZ1218。此行的目的是看看你有没有做出什么越位的举动。“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时空管理局？编号？这都什么跟什么？

“管理局？那是做什么的？“我急切地追问，“还有...你能帮助我回家吗？“

温存之叹了口气，像是对我的问题感到无奈：“管理局负责监控各个历史阶段的穿越者，确保他们不会用现代知识对过去造成干扰。“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至于回家...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他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小型徽章，随手抛给我。我慌忙接住，只见徽章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中央是一个眼睛图案。

“现在，你已经被管理局正式监视。“温存之的声音忽然变得公式化，“我是你的监控者温存之。你的编号是QL256。请随身携带这枚徽章，它会记录你的一举一动。“

我低头盯着手中的徽章，再抬头时，温存之已经不见了踪影。烛火依旧摇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他走了。“嬴政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嗯。“我下意识回应，随即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自然地与嬴政对话。更奇怪的是，我似乎已经接受了“始皇“这个新身份。

手中的徽章突然微微发热，我仔细端详，发现那眼睛图案竟然眨了一下。吓得我差点把它扔出去。

“别紧张。“嬴政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看来你被盯上了。“

“你知道时空管理局？“我惊讶地问道。

脑海中短暂沉默后，嬴政回答：“不知。但从那少年的话语推断，应是监管时空秩序的组织。有趣的是，他似乎认识'朕'。“

我心头一震。温存之确实说了“好久不见，始皇“，这意味着什么？难道嬴政曾经也遇到过时空管理局的人？

寝宫外传来更漏声，已是三更时分。我疲惫地坐回榻上，徽章仍紧握在手心。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离奇——先是莫名其妙穿越成秦始皇，现在又被时空管理局盯上。

“你说...我还能回去吗？“我轻声问道，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嬴政没有立即回答。片刻后，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犹豫：“或许...既来之，则安之。“

我苦笑。这位千古一帝居然在安慰我？更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从中感到一丝慰藉。

“陛下！紧急军报！“门外突然传来蒙恬的声音。

我条件反射般收起徽章，整理衣冠：“进来。“

蒙恬大步入内，单膝跪地：“陛下，探马来报，赵国大军已攻破我边境三座城池！“

我——或者说嬴政——立刻进入状态：“传令王翦，率五万精兵即刻驰援。再命内史腾加强咸阳防卫。“

“诺！“蒙恬领命而去。

待他离开后，我才惊觉刚才的决策完全出自嬴政的意识。我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体自主行动、发号施令。

“你越来越像朕了。“嬴政的声音带着几分满意。

我心头涌起一阵恐慌。这意味着什么？是我的意识正在被嬴政同化吗？还是说...我们正在融合？

徽章再次发热，我掏出来查看，发现眼睛图案变成了红色，正死死盯着我。突然，温存之的声音从徽章中传出：

“QL256，请记住，历史不容更改。你必须按照原有轨迹完成嬴政的一生。任何越位行为都将受到制裁。“

声音消失后，徽章恢复了原状。我呆立原地，感到一阵彻骨寒意。这不是穿越小说，没有改变历史的机会，我只是一个被迫扮演角色的演员，稍有差池就会...

“怕什么。“嬴政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仿佛直接从我心底响起，“有朕在，没人能动你分毫。“

奇怪的是，这句话竟然让我平静下来。我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嬴政也看着我，但那双眼睛...既不像纯粹的嬴政，也不像完全的我，而是一种奇妙的融合体。

“从现在起，“我对着镜中的自己说，“我是秦磊，也是嬴政。“

徽章在掌心微微震动，仿佛在记录这一刻。窗外，东方已现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我，将在这双重身份与双重监视下，走完秦始皇的一生。

镜中人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曾相识的微笑——那既是我的，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