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知晓真相的人
犹豫了一下，陆远起身确认门窗锁好之后，回到床上戴上了面具。
一阵恍惚过后，密室中缓缓浮现出他的身影。
果然，整个密室泛起幽红色的光芒，但光线来源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居然有两个座位同时泛起红光。
一个是印有秃鹫位置的白采菱，至于另一个，却是素昧谋面的“海鸥”。
“拂晓前成员？”陆远揉捏着太阳穴，感到有些头疼。
有点麻烦…一对一可以使用【说服】应付各种意外，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密室，情况就很容易脱离控制。
说实话，对于拂晓潜入钦天司的目的，说完全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单纯为了满足好奇心，还不足以让他冒险。
眼下最紧要的，是明天的恶战。
帮手当然是越多越好，如果能说服两个人施以援手，明天的恶战的胜算起码还能提高两成。
不如试试，只要注意不暴露身份就不会有危险。
打定主意，他心念一动，就见两道身影缓缓浮现在黑暗之中。
回过神来的两人相视一愣。
此时无论是“秃鹫”白采菱，还是“海鸥”李文青，都不知道彼此面具下的真实身份。
虽然现实中，两人甚至只有一墙之隔。
让陆远没想到的是，见到秃鹫那一刻，海鸥忽然情绪激动拍案而起，大声斥道：“秃鹫已经背叛！你，你又是谁！为什么面具会在你的手上！”
面对眼前的景象，李文清不仅仅是吃惊，更多的则是源于心底的恐惧。
秃鹫背叛组织之后，面具就一直存放在钦天司，从没传出过失窃的消息，现在有人戴着秃鹫面具出现在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新的持有者也是钦天司的人！
为什么凤凰，还会放任其他钦天司的人加入组织？
难道血的教训还不够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白采菱一时手足无措，平日里都是她审问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审问她？
陆远也没想到开口就是这么劲爆的消息。
“你说……背叛是怎么回事？”白采菱开口问道。
“面具在你手上，你应该是钦天司的哪位大人吧。”李文清发出阵阵冷笑，回忆起那天晚上的遭遇，恶狠狠道，“那我就不妨告诉你，秃鹫面具原有的持有者就是李清源李大人。”
“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破开二十八宿盘龙锁的！”李文青忽然黯然道，“只可惜，差一点，就差一点！”
陆远微微一愣，这条消息就像是一条线绳，将之前零散的信息全部串联起来，他几乎在一瞬间想通了一切，而李文清接下来的发言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天晚上，我负责在外围制造骚乱掩护行动，凤凰和秃鹫一起盗取天谴珠。”
“本来一切顺利，可在最后关头不知是什么原因，行动失败了，引来钦天司的围堵。”
“李清源为了自保，摘下面具，以钦天卫的身份重伤凤凰，然后随便找了个替死鬼扣上面具。”
“真是可笑，整个泉阳钦天司都被蒙在鼓里，竟无一人发现如此明显的破绽。”
李文青一口气说出当晚的真相，语气才渐渐平复下来，以谦卑的姿态面对陆远颔首道：“还好您平安无事，这些天我一直担心您的安危，我也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您明明已经潜入乾元密阁，为什么最后关头没有带出天谴珠。”
面对询问，陆远无奈地笑笑，坦然道：“我也想知道。”
他不顾疑惑的海鸥，继续说道：“你的担心是对的，这副面具的原主人已经死了，我是新的继承者。”
“什么！”海鸥几乎破了音，身体不停的颤抖。
即便面容被面具遮盖，陆远也能感受到对方的震惊和悲痛。
“果然……果然……是这样……”过了好半天，海鸥才颤抖着吐出几个字，他缓缓抬起头，“既然如此，我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说着他就要摘下面具退出密室。
“等一下！”陆远开口呵断，“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的是‘继承者’。”
李文清咀嚼着三个字的含义，眼前先是一亮，然后又迅速暗淡下去：“那又如何，你不是他。”
真是麻烦……
陆远有些不耐烦了，看来不得不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看着我。”陆远突然说道。
李文清出于下意识的反应抬头看去，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在对方眼中找到了前任凤凰的感觉。
当然，这全都是陆远通过幻术制造的错觉而已。
【说服】——发动。
“继承者当然是继承他的遗志，说不定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告诉我，从前你们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盗取天谴珠？”陆远慢条斯理地提出问题。
白采菱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状况，凤凰只是一开口，情绪接近崩溃的海鸥就镇定了下来。
难道是幻术？
而且，我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之前的调查中，始终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这伙人这么做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如今答案即将揭晓，她不由地也紧张起来。
“目的……”李文青陷入幻术之中，情绪开始不受控制地冲击胸膛，“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埋葬这个吃人喝血的世道，然后亲手盖上最后一抔土。”
造反？！
陆远心头一凛，下意识看向另一边的白采菱。
无论如何，对方也是钦天司七品带刀侍卫，他真怕白采菱开口，打断【说服】效果。
幸运的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白采菱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听着。
这是个好兆头，从某种程度上讲，说明白采菱忠于朝廷的立场并不坚定。
“告诉我，为什么要盗取天谴珠？”陆远继续追问，【说服】能维持的时间大概只有三五分钟，他必须尽快套取关键信息。
“当然是为了破坏‘征天计划’。”李文青轻叹一声，吐露压在心底的秘密让他倍感轻松，“北方战事失利，南方叛军凶猛，照这个势头，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全线溃败。”
“为了苟延残喘，朝廷启用‘征天计划’，妄图按照沙海古卷中记载的图纸，改良威能足以灭世的上古武器龙雀，以此镇压平叛。”
“倘若计划成功，无论叛军还是北蛮都将不堪一击，这个吃人喝血的世道不知还要延续多少年。”
“新型龙雀的核心动力就是天谴珠，所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摧毁这个计划。”
嘶……
陆远有些意外，这样的答案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拂晓的目的居然和这场旱灾没有关系，而是关于“龙雀”这种他从没听过的东西。
他偷偷瞟向另一边，却发现白采菱焦虑地揉搓手指，这意味着海鸥说的都是真的？
幻术效果渐渐消退，李文清如大梦初醒一般，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说出了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他忽然意识到了原因，大惊道。
“你对我幻术？！”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