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我一把推开了家门,破旧的木门嘎吱作响,摇摇晃晃不知道啥时候就会掉下来。
这是一进黄泥胚搭的茅屋院子,原主人是爹的二伯,逝去以后荒废了多年,爷爷去世后,大伯就马上分了家,只分了这个这个破院子给我们。
我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翻墙而过的身影,母鸡在鸡窝旁咯咯哒地叫着。
我连忙跑过去一摸,空荡荡的鸡窝还残存着母鸡的体温,却不见鸡蛋的影子。
“你个王八羔子,把鸡蛋还给我!”说罢就冲着隔壁而去。
我跟堂弟韩忠厮打着,引起了一阵鸡飞狗跳。
“啪嗒”一声,鸡蛋摔碎在地上,蛋白与蛋黄四溅,留下一片狼藉。
我发了疯地冲上去,去被大伯娘用扫帚打到了背上。
“小杂种,给我滚出去,什么时候我家轮到你撒野了!”
年幼的我无法匹敌成人的力气,只能看在堂弟在她背后冲我做鬼脸。
我满眼含泪跑了回家。
爹又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吭地磨着他的那柄猎弓。
我恶狠狠地说,“赶明儿我就把那老母鸡宰了,看他去哪儿偷去。”
爹皱了皱眉,“他也是为了奶娃。”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为什么要体谅他们?!”
爹又不说话了,我心里憋屈得要命。
为什么总是这样?!我怎么就摊上一个这样无能的爹!
过了一会儿,爹站起身来,背起弓准备出门。
“我上山一趟。”
我连忙擦干眼泪,
“我也一起去。”
爹停住了脚,等着我收拾东西。
爹是附近有名的猎人,在林中他如履平地,熟练地收着事先布下的陷阱,最终我们逮到了六只灰兔子和三只野鸡,满载而归。
我崇拜地看着爹利落地收拾着猎物,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娘一眼看中爹,而非大伯。
我兴冲冲地上前帮忙,却见爹单独绑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让我给隔壁送去。
“凭什么啊!”我不乐意的喊道。
见我不乐意,爹自己就提起了绑好的猎物站起来,我一直拉着不松手,却被他硬拉过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送给隔壁大伯家后,他又分别给村里的几家送了去,最终只给我留下了一只刚生上没多久的小兔子。
他总是这样!隔壁大伯家有奶娃,前屋根叔摔断了腿,后湾六婆年岁大了,他总有这种各样的理由将家里的东西送出去!
他怎么就那样天真呢?谁会领情?
还总说问心无愧就好,可真是天底下顶顶地大善人呢!
当初爷爷尸骨未寒,大伯就迫不及待地将我们分出来,怎么就没见他领情呢?怎么就不见村里人插句嘴呢?
他为什么不明白人善被人欺呢?
那只小兔子最终还是死了,它太弱了,稍微一场寒气就让它轻松丧了命。
我沮丧地端着它的尸体,这些天绞尽脑汁的照顾,依旧改不了它必死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