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2章 目睹
“结束了?”
深浦阳仁神情疑惑,大脑飞速运转,竭尽全力思考这里边到底都有些什么信息。
可是,即便身为一名刑警,他所得到的信息也极少。
佐藤一家的内部关系并不和睦,佐藤梁几乎掌控了整个家庭。
但究竟是什么导致这一幕的发生呢?
还有,当时佐藤梁打开推拉门后,看见了什么?他跪拜的对象又是谁?
无论以上问题的答案是什么,至少在场四人能确定,本次案件绝对不可能是畏罪自杀。
“你认为,他在做什么?”
御明直也忽然朝浅川烛发问。
“我怎么知道?无外乎一些神神鬼鬼的邪门玩意。”
“佐藤的儿子又看见了什么?”
“我都说了不知道...”
“我知道。”
说着,御明直也走到推拉门,缓缓将门拉开。
一望无际的大海,漫天的白云与高悬于天的太阳为无聊的海增加了几分有趣色彩。
确实是很不错的海景,真不愧是有钱人,哪怕是这种日式宅院也能做成海景房。
但除了令人身心愉悦的美景外,什么没有。
“我出生在东京湾,直到被带去阴阳师协会前,我每天都会站在海边眺望远方。
我心里并没有对海洋的向往,而是想要逃离这座穷苦的城市。”
和案件完全没有关系的一段话。
御明直也似乎陷入了回忆,原本冷漠的语调也带上了几分失落:“所以,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了解这里到底有什么。
我代表阴阳师协会收回之前的话,本案确实是灵异事件,在此之后,我会向你们的上司阐明此事。
你们好好查案吧,再会。”
话音刚落,他便打算离开。
“喂!谜语人,站住!”
芹泽龙马大喊:“把话给我讲清楚,你不是来与我们协同办案的吗?”
然而御明直也的脚步并没有停顿,径直离开了现场。
见状,芹泽龙马气的直跺脚。
“真是一群混蛋!”
“前辈,您别生气,您也知道阴阳师基本都是这样,只要他愿意干活就行了…”
“可是他们也没好好干活啊!
之前查了这么久也没结果,今天就看了段摸不着头脑的短片就能确定是灵异事件了?
早干啥去了?”
旁边的浅川烛一声不吭,他仔细思考着刚才御明直也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原本漆黑且静止的画面又发生了变化。
依然黑得有些看不清,但隐约间却能看见,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拖拽着什么东西,从走廊进入了客厅。
结合现场的情况不难看出,那人拖着的是一具尸体。
现在地上都还残留着那时的拖拽痕迹。
只见那道黑影将尸体拖到桌上放好,随后便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水果刀的锋利程度是不足以切开血肉的,所以他的手法极其粗糙,几乎是用剁的方式才完成肢解。
他将切下的肉小心地放在还没来得及收的餐盘。
然后他就如同一名虔诚的信徒般捧着餐盘来到推拉门前,轻轻将门拉开,如此前佐藤梁那般祭拜着什么。
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浅川烛等人终于看清了此人的相貌。
正是佐藤梁本人。
“这…这怎么可能?”
深浦阳仁完全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这个家里最不可能成为凶手的人就是佐藤梁。
因为就属他的尸体被破坏的最为严重,就连心肝都被人掏出来煮了。
如果他是凶手,就意味着他在杀完家人们后,又把自己的心肝掏出来放进锅里。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正常的凶案中。
哪怕用灵异事件的思维模式去思考,也只有两种可能。
此刻的佐藤梁已经被邪祟上身,甚至有可能他压根就不是佐藤梁本人。
可现场不存在邪祟出没的痕迹又是在一开始就被确认的事。
起初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是佐藤梁的妻子。
她完全可以晚餐中下毒,只要不是毒性很强的致死类的剧毒,时间隔得久了就会很难被法医发现。
只要毒效能够让人失去反抗能力,她就能独自杀死其他所有人。
除此之外,她也是现场六人中尸体保存最为完好的人。
就连另外五人中受伤最轻的尸体,佐藤家的大儿子也被割下了除双手以外的大部分皮肉。
“抛弃常识…”
浅川烛默念着什么,然后快步冲出房间,依次查看了其它房间的状况。
佐藤梁妻女尸体在浴室,他父母的尸体在柴房,他儿子的尸体在厨房,而他本人的尸体则在客厅推拉门外的院子里。
也就是说,很快电视机屏幕就会出现佐藤梁遇害的画面…
浅川烛再次回到客厅,然而电视机却忽然剧烈颤动,浓密的黑烟不断从中涌出,瞬间黑烟便充斥了整间屋子。
“怎么回事!”芹泽龙马焦急大喊,连忙就要抓住浅川烛的手腕,并四下寻找深浦阳仁。
可深浦阳仁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般,无论芹泽龙马怎么呼唤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那些本应留守在现场外面的警员也没有进来查看情况。
“晚了。”
浅川烛出神地凝视着推拉门外边,直到此刻他终于知道御明直也口中的“灵异”,说的到底是什么了。
“什么晚了?你怎么也和那个混蛋谜语人似的…”
“我们已经逃不了了,从我擅自接触祂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进入了祂的视野。”
“到底是…”
芹泽龙马还没说完,但他的眼睛已经看见了推拉门外边的景色。
“我们有进来这么久吗?”
残阳的余晖洒满海洋。
但海洋却并没有呈现出与之对应的橙色。
或者说,那真的是海洋吗?
几乎占据全部视野的血海与所有人印象中的海洋完全不同。
纯洁不再,剩下的只有疯狂与混沌。
芹泽龙马的瞳孔不断震动,惊慌溢于言表。
“难道是赤潮吗?
不对啊!
那群穿白大褂的科学家很早以前就研究过赤潮,这只不过是微生物造成的自然现象而已…
浅川!
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变得这么扭曲了?
不…是我的眼睛…
和川上大厦那次一样!
浅…”
身边的浓烟渐渐散去,原本回荡在耳边的呼唤也模糊至极。
待一切重新清晰时,浅川烛周围的景象已然不再是那片渗人的狼藉。
不变的只有推拉门外耀眼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