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甜点陷阱

晨雾笼罩着影向山，布丁的虎口已经磨出血泡。连续七天的挥剑训练让他的手臂肿胀发烫，连最简单的三彩团子都捏不稳。

绯樱老人盘坐在道场檐下，一边嚼着糯米团子，一边冷眼看他第两百次重复同一个动作。

“手腕太僵。”老人突然开口，“绯樱流的剑要像糖丝一样柔韧。”

布丁咬紧牙关调整姿势，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木地板上。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甜香飘进道场——不是常见的麦芽糖或樱饼，而是带着薄荷清凉的、高级点心特有的香气。

“今天就到这里。”绯樱老人突然站起身，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警惕，“去后山打水。”

布丁疑惑地放下木剑，刚走到后院就听见道场大门被拉开的声音。透过门缝，他看见一个穿着华美吴服的女子跪坐在玄关，漆盒里整齐码放着晶莹剔透的水信玄饼。女子发髻上的琉璃簪折射出七彩光晕，却遮不住她袖口若隐若现的齿轮纹样。

“机巧屋的问候总是这么……别致。”绯樱老人冷笑一声，“千代小姐亲自送点心，老朽可担待不起。”

布丁屏住呼吸。这位就是源九郎提过的机巧屋二把手？他下意识往阴影里缩了缩，却不料踢翻了水桶。

“哎呀，原来传闻是真的。”千代的声音甜得像蜜饯，“绯樱流的末裔，居然收了个甜食小偷当弟子。”她突然转向布丁藏身的方向，“不出来尝尝特制的雷元素水晶糕吗？加了星螺粉的哦。”

绯樱老人的木刀突然横在门前：“机巧屋什么时候对剑术流派这么热心了？”

“毕竟……”千代从袖中抽出一封盖着雷电将军印的信笺，“天领奉行正在悬赏一个带着绯樱断剑的叛党呢。”她的指尖轻轻敲击漆盒，“不过如果这孩子愿意配合我们研究雷元素与剑术的共鸣……”

布丁的胃部突然绞痛起来。不是饥饿，而是某种更尖锐的痛楚——那些水信玄饼里绝对掺了东西。他踉跄着扶住墙壁，却看见千代的衣袖里滑出细如发丝的机关锁链。

“看来药效发作了。”千代惋惜地摇头，“本来想用更温柔的方式……”

“铛！”

金属碰撞的脆响震得布丁耳膜生疼。绯樱老人的木刀竟斩断了突袭而来的锁链，碎落的机关零件在地板上蹦跳着，发出类似铃铛的声响。

“记住，布丁。”老人背对着他摆出起手式，“绯樱九式第二型——”

千代突然甩出三枚暗器，旋转的苦无在空中化作甜点形状的幻影。布丁本能地闭上眼睛，却听见老人沙哑的吟诵：

“糖衣藏锋！”

木刀划出绯色弧光，所有暗器在接触刀锋的瞬间全部糖化，黏糊糊的馅料溅在榻榻米上。千代终于变了脸色，她急速后撤时，发簪突然射出无数细针——

布丁不知哪来的力气，抄起水缸边的铜盆挡在老人身前。金属碰撞声中，他感到右臂一阵刺痛，三根淬毒的银针已经没入肌肉。

“蠢货！”绯樱老人一把扯开他的衣袖，直接用牙齿撕开伤口吸毒，“机巧屋的毒也敢用身体接？”

千代站在院墙上轻笑：“解药就在水信玄饼里哦。”她纵身跃入晨雾，最后的话语飘散在风中，“三天后，我要在离岛码头见到那把剑……否则下次就不是麻痹毒这么简单了。”

布丁的意识开始模糊，视野里最后看到的，是老人从道场地板下取出一把真正的太刀。刀鞘上缠绕的红绳，和他怀里的断剑如出一辙。

“听着小子。”绯樱老人往他嘴里塞了颗酸到极致的梅干，强迫他保持清醒，“要活命就记住——真正的甜点师，永远不会在馅料里下毒。”

剧痛中，布丁恍惚看见老人将太刀浸入掺了糖霜的醋里。

雷元素在刀身上跳动，发出类似煎糖时的噼啪声。

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枫红姬的甜点铃铛声若隐若现，仿佛在为他倒数生命的时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