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誓
系统沉默了一瞬，【这是机密，你目前没有权限。】
虞千夜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甘，但也没有再追问。
她抬起头，却发现沈月容正撑着脑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探究。
沈月容指尖轻点着太阳穴，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方才——”声音陡然沉了几分，“是在同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说话么？”
虞千夜心头微震，面上却波澜不惊，她唇角轻扬，语调慵懒：“怎么，你也有看不见的东西？”
沈月容静默不语，目光如深潭般凝在她脸上，那视线如有实质，似要穿透皮相直抵神魂。
虞千夜被他看得指尖微蜷，偏头避开那道目光，语气戏谑：“这般瞧我，是觉得赏心悦目，还是......”她眼尾一挑，“觉得我有问题？我可是拥有阴阳眼的人呐……”
沈月容轻笑一声，嗓音里噙着几分玩味，“两者都有。”
虞千夜闻言，眉梢微动，“你还真是直白，不过比之前满嘴谎话的样子好多了。”
沈月容没有接话，只是依旧撑着脑袋，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仿佛在等待她继续开口，又仿佛在观察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不得透露系统，否则即刻抹杀。】
【？鬼也不行吗？他又不能影响到人类。】
【不可以，他能影响到亡魂的世界。】
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瑞华的喊声破开凝滞的空气：“虞小姐，警署的人到了！”
“就来。”虞千夜应声，借机转身时悄悄舒了口气。
虽然虞千夜下了楼，但事情已经不需要她插手了。
周瑞华立在客厅中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清楚楚。
警员们一边记录，一边点头，显然对他的配合十分满意。
虞千夜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目光在周瑞华和警员之间游移，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是我先入为主的把他当成傻子了。】
【他好歹是个正常人，闹鬼这件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警员们很快结束了询问，收拾好资料准备离开。
临走前，其中一人对周瑞华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周先生，感谢您的配合。接下来我们会进一步调查，有需要的话再联系您。”
周瑞华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应该的，希望你们能尽快查清真相。”
送走警员后，客厅里再次恢复了安静。虞千夜走到沙发旁坐下，目光落在周瑞华身上，“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应付这种场面。”
周瑞华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习惯了。”
虞千夜耸了耸肩，没有再多说什么，【你居然不给我发布任务，让我去查这东西的来历吗？】
【你的任务是进娱乐圈。】
虞千夜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爽，【你这还不如让我去查这东西，无处不在的鬼自然会给我透露消息。】
系统沉默了一瞬，随即冷冰冰地提醒道，【小心被吃。】
周瑞华不知何时已坐到她对面，“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你在楼上和他谈了吗？”
沈月容的身影逐渐在空气中凝聚，他慵懒地掩唇打了个哈欠，眼尾那颗朱砂痣在烛光下红得妖异：“怎么？在商量怎么保住周家？”
周瑞华指节骤然发白，茶盏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他死死盯着沈月容，喉结滚动数次却终究未发一言。
虞千夜却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目光紧紧盯着沈月容，“林梅是什么情况？你能飘进去看看吗？”
沈月容闻言，薄唇微挑，“不能。”
他抬手轻抚过自己半透明的衣袖，指尖所过之处泛起细微的灼痕，“那女人屋里贴满了镇魂符，连门槛都刻着诛邪咒。”
声音渐低，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我若硬闯，怕是要魂飞魄散。”
虞千夜听到这句话，攥紧了手指，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沈月容。
【当前鬼怪已被魅惑影响。】
虞千夜心头一喜，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快速开口，“你能立下血誓不伤害周家人吗？”
沈月容眉峰微扬，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血誓？”
他忽然低笑，笑声里带着几分森然，“你可知，对我们这些游魂而言，血誓便是要生生剜去一缕魂魄？”
苍白的手指虚点在自己心口，那里隐隐泛起血色光晕，“这一刀下去，可是会疼得很呢，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会立下呢？”
虞千夜没有吱声，因为就在他让沈月容立血誓的那一刻，系统已经告诉过他，以她当前的能力是无法让沈月容立血誓的。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开口了，那你刚刚提醒我他已经被魅惑是干什么的？】
【只是提醒……】
沈月容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虞千夜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看来他是真不想活了。
空气突然凝滞。
沈月容周身泛起血色雾霭，无数暗红丝线从他心口抽离，在半空中交织成繁复的契纹。
当最后一道丝线归位时，整座宅院的灯烛齐齐爆出幽蓝火光。
“如你所愿。”沈月容的声音陡然虚弱三分，身影淡得几乎透明。
虞千夜脑海中响起系统冰冷的确认声：【血誓成立】。
她长舒一口气，转头对周瑞华挑眉：“现在你该放心了。”
等了许久，始终没有听到系统传来任务完成的通报声，这让她不由得感到疑惑。
【为什么任务还没有完成？】
【系统判定不会出错，任务没有完成就是没有完成。】
虞千夜心头猛地一坠，唇瓣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直线。
她仰头望向二楼的方向，眉头紧蹙。
不对，明明已经让沈月容立下血誓，为何系统迟迟没有提示任务完成？
难不成，血誓有问题？可是系统也承认了血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