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的魔法少女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日了。
恍惚间长大了，可无任何实感。
一直都于梦境中徘徊，醒来时依旧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人认为的温柔乡，少女而言的牢笼。
看着旁边那检测着自己身体的仪器，代表自己心跳的线毫无变化。
在病床上的少女，看着那条线缓缓睡去。
……
睡醒了，静静看着一直亮起的照明灯，睡意再次袭来。
于是便坐起来打开放在身边的书籍看了起来，虽然不是很晚，但也没什么人来，窗外的月光很微弱，被人造光给填满了。
这个点钟，护士应该来照顾自己了吧。
不出所料，房门被蹑手蹑脚地推开来，走进来了一个护士，看到少女时，惊讶于居然她还醒着。
少女轻轻点头，微笑着对护士说道：“嗯，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半夜睡醒，而且有点儿烦躁，所以睡不着。”
“不过大半夜的还要来照看我，辛苦了护士姐姐。”
少女的声音轻柔且虚浮，由于常年的病症导致她即便说话也难以提起精神。
说完，合起书本放到一旁，她靠在床边等待护士过来照常检查。
检查完后护士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现在又安静了下来，窗户好像被护士打开了，不时感到有风吹进来。
静静的躺着，少女看着窗外泛黄的夜空，自从进入这间病房开始，这样的孤寂便逐渐的垄断了她的整个生活。一天下来唯一与人的接触就是和护士的对话，但由于天生莫名的嗜睡，实际上说不定好几天都没法儿与人对话一次。
所以少女早已习惯，静静地看着夜空，等待睡意的来袭，再次把她带回那个曾令他苦恼不已，而如今成为了她第二个归处的梦乡。
泛黄的夜空渐渐暗去，变成了深蓝色，似乎在少女朦胧之时，捕捉到了窗外一只猫咪的轮廓。
一只猫咪？
在恍惚间看到轮廓以后，开始想要向着轮廓伸出手，但是伸一半却反而停了下来，抵抗这睡意试图从床上起身。
这可是医院顶楼，这里的窗边怎么可能会有猫咪的轮廓？
努力支起上半身，空出一只手擦了擦眼睛，紧盯着窗外的轮廓，试图确认这是不是只是她的一次幻视罢了。
轮廓渐渐清晰，这只猫咪……不对，这分明是个玩偶，它就这样坐在窗边看着少女。可也是这样，少女的警惕心更甚，抵抗着一波比一波强盛的困意，她勉强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紧盯着玩偶。
“不必害怕我。”
玩偶没有开口，却从玩偶的方向传来了声音。
少女皱起眉头，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声音让她更加警惕，没有回话，只是，盯着玩偶的同时，紧紧咬住自己的舌尖试图对抗困意。但困意的波涛越来越汹涌，仿佛于棉在下一刻就会瞬间昏迷。
“于棉，你想成为魔法少女吗？”
魔法少女？
少女呆了呆，身子前倾却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摔下床铺。
……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
头好疼，幻想？一切，这是梦……
可这痛感马上让少女开始质疑，警惕地在床上观察起周围，扭头就见那玩偶还在，但这次更近了，在床头柜这里。
也让少女紧盯着它，尽量压抑嗓音中的颤抖问道：“是奇迹，奇迹，对吧？但是……代价是什么？”
“其实你是自然醒的，期间护士急匆匆地过来把你送到了床上，你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了。”
看着玩偶答非所问，少女的话语不禁带上两分焦急“不要再答非所问了，我是说魔法少女，她……她……她可以做到什么？而我又需要付出什么？”
“我需要借用你的力量，来守护这座城市，守护大家。”
少女愣了愣：“我？我也能够拥有力量？我也能够做点儿什么？”
“当你与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时，你会获得力量，可以让你保护大家，击倒魔物。”
“你会变得强大。”玩偶从床头柜缓慢走到少女肚子的位置上：“所以。”
“与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玩偶的话反而让少女冷静下来“变得强大啊，去保护些什么啊……好吧，好吧，如果你能做到这些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你可以渴求的了。”
“若我能做到这些，我也不会来请求你了。”
少女自嘲地笑了一下：“签订契约吧，让我能拥有力量，自由。”
“那么，这是你的变身器。”玩偶从自己肚子掏出来了一个鹅卵石状的东西。
“来迎接你的第一次变身吧。”
听着对方的话语，少女只是将视线放在变身器上，呆呆的伸出手去抓住它，玩偶见此，将变身器给少女叼了过来，放到手上。
没有说话，少女只是攥紧了变身器，紧紧的看着，直到骨节发白。
不知如何使用，听闻玩偶的解释，少女将变身器放在胸口，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着胸前的物品，试图去抓住些什么，就像曾经进来这里之前那一次次的努力，努力的感受着，努力的伸手，试图去抓住些什么……
感觉到了一股能量从变身器中流出来，在少女身体中随着血液流动，让头脑开始清醒，困意消失。
随后，一阵光芒从变身器闪烁出来，变身器上开始凝结结晶图案。光芒中伸出来了无数的轻薄的光带，缠住了少女的身体，好似无数蝴蝶环绕，又好似梦中变化莫测，在她身体上形成了靴子，手套，衣服，裙子……
一股力量于少女身体中爆发。
光芒散去，被子被吹到地上，少女跪在在床上，发现自己身体似乎被换上了另一套衣服。
小心翼翼睁开双眼，她看着身上不知何时替换的衣物。
这是一身可爱的洛丽塔睡衣装扮，大大的蝴蝶结系在变得无比整齐的公主切白色刘海前，从变身器的位置探出一条条丝带环绕于披肩上，延伸于背后将一缕头发扎起，蓬松的像水母一样的可爱连衣裙盖住膝盖，即便被跪下的少女压着也能肉眼感到的蓬松。
“这就……完事了？”少女颤抖的疑问着，试图得到回答，生怕又是一次美好的梦境罢了。
“恭喜你，你成为了魔法少女，你叫什么名字呢，你的魔法少女名。”
玩偶再次答非所问。
“名字……啊。”少女低着头喃喃自语，搜索的脑海中的思绪，渐渐地，也许心里有底了，嘴角勾出了轻轻的微笑。
“谁都做过不可思议的梦啊……安眠，永恒安眠，就这个名字吧……”
少女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念叨名字的来源。
“以致那让我痛恨，又让我无比喜爱的梦境吧。”
将双手放在胸前紧紧的握住，少女小心翼翼的将脚伸向了地面，开始是左脚尖，然后脚面脚跟，然后右脚也跟着上去，直到她完全的站在地面上。
“我站起来了……我真的站起来了……已经……”
难以言喻的喜悦瞬间冲刷过少女的心灵，说到这里她猛的转头看向静静地望着自己的玩偶：“我还有能力的，对吧，听你刚才所说，我看去怎么使用它。”
“你体内有着魔力，你感受你的魔力转动，然后释放它。”
“魔力转动？”
听到这个词少女突然捂住眼睛，忍不住的将头低下，费力的憋住笑意，却还是忍不住的发出声来。
“好吧，好吧，魔力转动，就让我去试试我那个不知所谓的魔力又在何处吧。”
说罢，她嘴角勾着幸福的微笑，闭上双眼去再次向体内寻找，抓取，就像刚才以及以前无数次一样，再去试图着抓住点什么。
感到体内的能量正在流出，具象化，周围似乎有许多东西出现，在发出声音，顺应着感觉，少女向前伸出左手，一朵散发着紫意的不知名花朵慢慢成长蔓延具现，直到开出了一朵散发着紫色荧光的花。
“这就是……我的能力。”
喃喃说到，随后猛的将左手向天上一挥，紫色的花朵瞬间崩解，消散，转换一只是颜色各异的荧光蝴蝶，在空中飞舞，交错，散落着荧光。
直到降落地面，一切消失，刚才梦幻的场景仿佛从未发生。
“真梦幻啊。”玩偶感慨：“居然是如此的力量。”
“嗯，这就是……梦吧。”
“梦啊，那个你又爱又恨的事物。”
少女扭头看向玩偶，嘴角勾着幸福的微笑。
瓦尔依旧静静地观望她，并未开口，声音传出：“我叫瓦尔，永恒安眠，今后请多多指教。”
“谢谢你瓦尔酱，以后请多指教～”
【@全体成员新的魔法少女：永恒安眠出道了！】
在所有魔法少女的通讯器中，出现了这么一个来自瓦尔发出的消息。
黄鹂站在枯树树梢下，拿着通讯器看着这个消息，为大家多了一位同伴感到高兴。
她关闭聊天室，想起福利院这边，莫莫缇并没有回去，弟弟非常喜欢她，所以将她留下来了几天，但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弟弟还有其他福利院的小朋友们很不舍得她离开，虽然莫莫缇说自己随时能过来。
住在福利院的这段时间，莫莫缇跟小朋友们打成一片，虽然这里没有空调，电风扇也得节省着开，但也许是因为她自己残疾人的身份吧，在与弟弟一起公布这点后，那些同样有残疾与缺陷的孩子们很快就把她当成了家人。
也许是为了报答救了自己的恩情，又或是“只有你我才知道的小秘密”这样幼稚的私心，这些天阿眠一直保守莫莫缇那星空般双眼的秘密，但莫莫缇洗澡与睡觉的时候却经常表现得很隐私，即便是在她洗澡时想要扶一下她也拒绝了，也许是因为终归是外人吧。
之前松掉的耳朵到底是怎么一个回事，莫莫缇身上的谜团还有很多，或许这可以等到渐渐熟悉后，一切都恍然大悟吧。
黄鹂将通讯器放回变身器，不久，便隐去身形，继续巡逻。
过了一会，永恒安眠与黄鹂在聊天室内收到魔物出现的警报，而这次出现了两只。根据瓦尔发的定位来看，分别距离永恒安眠和黄鹂很近。
黄鹂：【收到，正在附近巡逻，马上就能赶到。】
永恒安眠：【啊，啊啊，等等等等，我才刚变身啊，怎么突然，搞得这么突然啊？！】
瓦尔：【抱歉，魔物出现得太突然了。】
永恒安眠：【额……好吧，好吧那接下来就交给我啦，它在哪儿？】
瓦尔：【有定位功能，我标注了魔物的具体位置。】
“哦，这样的话……”
永恒安眠，低头看向变成手机模样的变身器，在确认魔物的地点以后来到了房间的窗口。
用右手开窗，强风瞬间吹过，带起了永恒安眠的发梢，她将左手攥在胸前，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从窗口，跳了下去！
在下落的过程中，安眠心脏狂跳，感受着这从未感受过的感觉，她努力压抑着想要叫出来的感觉。在即将落在地面上的瞬间，面前的空间出现一阵狂风，同时周围树根连接在房屋与自己身体上的模糊发光皮筋，将降落的势能极大减少。
就像一具精细的人偶一样，伴随着飓风与丝线降落地面。
深呼吸，永恒安眠平静了一下心情，感受着体内能量的减少，他便知道之前刚变身时无所不能的感觉恐怕只是错觉罢了。
调整好心情，她便拔腿向着魔物的地方跑去。
感受着奔跑的感觉，少女不知有多少年没下地走过了，更何况奔跑，虽然她的体能并不是飞檐走壁一般强大，但还是细细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
一个小小的洛丽塔少女，在月光下踏步奔跑着。
到达目的地，看到魔物的瞬间，永恒安眠停下了脚步，转身藏在旁边的墙壁后面，用右手按压着胸口，努力平复着喘息。
过了一阵，才伸出头来悄悄的观察着魔物。
这只魔物浑身漆黑，是一只背上插满了管子的干瘦人型怪物，活生生的一只僵尸样，于垃圾场里，在那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它没发现安眠，漫无目的游荡着。
咬了咬指甲，少女思索了一下，随后一挥手，距离自己比较远的两个墙壁之间出现了一根极细的丝线，然后向那个丝线后面丢出了一块石头后，马上离开原地。
魔物听到了石头的声音，朝着石头落地点的方向走去。
“走过去吗……没那么强的攻击性啊。”永恒安眠稍微有点头痛的捂住了嘴巴，脑袋里面思索着新的攻击方式。
想着，她再次探头看向魔物，吃惊，居然向自己这边走了。
“听觉这么灵敏吗，看起来明明是只僵尸！”然后安眠便向着丝线后面的地方跑去。
转身越过丝线，永恒安眠抬起手，她的面前出现一滴液体，然后是两滴、三滴。液滴凝聚，膨胀，变成一颗不定形状的荧光水球，悬浮在安眠面前。
安眠刚呼出一口气，可这颗水球马上从凝聚变得松弛，落下。
情急之下她另一只手一挥，落下的水球被一盆再次突然出现的扭曲荧光容器接住。
“啊！好险，好险，我竟然忘了先搞一个杯子，差点就浪费能量了～”
少女，叫了一声，然后跨过容器，回头看一下魔物距离丝线的位置。
刚一回头，发动能力的这点时间，只见魔物已经逼近到只剩下几米的距离，它奔跑起来，越来越快，不剩多少反应时间。
“还有点距离，但没多少了……喂，僵尸，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能不能再跑快一点啊！”
永恒安眠跨过承载着液体的容器，边嘲讽边用尽全力与魔物拉开距离，但也许这只魔物完全听不懂魔法少女的呼唤吧。
“如果连我一个病弱都抓不上的话，你是不是有点太低了一点啊！”
可安眠哪里会管那么多，还是不断地放垃圾话。
不知魔物是否听懂，但它确实拌到了尼龙，整只僵尸直接倾倒，然后脸扎进容器，轰！容器爆炸了，威力不是很大，但还是把魔物炸了个怪仰马翻，背上几根管子应声断裂，倒在地上抽搐。
安眠小心翼翼地观察，魔物现在的腿被炸得歪七扭八的，头也是歪在一旁，似乎随时都要断掉一样。口中发出着恶心的声音，在地上抽搐挣扎。
开始朝少女这边爬来，很慢。
然后，被凭空出现的几根发光丝线绑于树上，无法动弹。
黄鹂这边，她本在巡逻完后接触变身准备回家，在收到瓦尔给的坐标后，立刻拐进无人的小巷躲开摄像头进行变身，随后跃上房顶前往目标点。
到达，站在房顶，看到了楼下一片没人的空地上有一头雄壮的，像石头人一样的东西，看起来一米八左右，和一个成年壮汉差不多。
好近！黄鹂心想，这一次的魔物可能会危害到大家的安全，需要尽快处理才行，在等前辈们到来之前，尽量拖住它，再伺机找寻弱点好了。
她待到仔细看清楚对方现在的动作后，莫名的荒诞与恐惧感涌上心头。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人在被……
对方没发现黄鹂，但似乎在抓着个人啃食着。
这时候，少女的脚边突然出现了瓦尔的声音：“看来这次是个强敌啊。”
等到黄鹂反应过来，颤抖着伸出手掌，她想要操控植物束缚住石头人现在的行为。
一定...一定还有救的吧？
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石头人被突然出现的无数条藤蔓给缠绕，枝叶暂且束缚住了对方的动作，但随即而来的是敌人发出的震耳欲聋的怒吼。
随后使劲将藤蔓给挣脱，撕碎。
它愤怒地将手中的人往地上一砸，四处寻找束缚它的人。
黄鹂看到自己“轻而易举”就将魔物束缚住，刚想松一口气，可是魔物随之而来的举动就将她建立起来的自信击碎。
对于她现在的状态，瓦尔提问道：“要呼叫支援吗？”
黄鹂没有回答瓦尔的问题，躲在墙后面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不断涌现瓦尔所说魔法少女存在的意义……
“新的魔法少女永恒安眠就在距离你一公里远处，她很快就能赶来。”
“嗯。”她擦了一下脸颊流下的汗水：“拜托你了瓦尔，我会尽量拖住它的。”
说完，黄鹂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想象着迎新会时前辈们战斗的场景，让她手中的树枝不断伸长并坚硬起来，最后变成像是血天使前辈当时使用的长枪一样的形状。
战斗？守护？纷乱的思绪与情绪纠缠在一起。
最终黄鹂握紧手中自己做出的长枪，利用刚刚束缚它的植物提供视野，找准它注意的间隙，从墙后突袭而出，借着冲刺的速度，一枪直直刺向魔物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