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涅槃生

混沌莲子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忘川河畔的桃树下。河面平静如镜，倒映着三生石上逐渐淡去的血色咒文。瑶光正用银铃舀水为我擦拭额头，她的指尖掠过我左眼下的泪痣，那是混沌莲子觉醒后留下的印记。

“灵汐……”我想坐起身，却被腰间的银链轻轻拽住。低头看去，竟是灵汐用蚀骨钉融化后重塑的锁魂链，此刻正温柔地缠绕在我们腰间。瑶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轻声说：“她说这是第九百零一次轮回的信物。”

河畔突然泛起涟漪，灵汐的神魂从水中浮现。她依旧穿着药人服，只是衣襟上多了朵桃花刺绣。“别担心，我现在是忘川河的摆渡人。”她将一枚桃核放入我掌心，“等这颗种子开花，我就能彻底重生了。”

青蘅的龙吟从云端传来。我们仰头望去，只见应龙盘旋在九重天上，她的龙鳞正化作星雨洒向三界。每一片龙鳞落地之处，都长出了抵御魔气的灵桃树。当最后一片龙鳞融入我的心脏时，我听见她在我识海里说：“替我守护好这片桃花海。”

三年后，忘川河畔的桃林已绵延百里。我在花海深处建了座药庐，用青蘅留下的龙鳞为引，研制出能治愈轮回创伤的九转还魂丹。瑶光每日都会在桃树下弹奏《往生咒》，她的琴声能安抚那些迷失在忘川的孤魂。

这日清晨，我正在晾晒药材，忽见灵汐撑着渡船驶来。船上载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少女，她手腕上系着与青蘅相同的银铃。“她在三生石上刻了九百次‘阿九’，终于等到了轮回。”灵汐将少女扶下船，“这次，换我来当药人了。”

少女摘下面具的瞬间，我和瑶光同时惊呼出声——她竟生着与青蘅一模一样的面容。“我叫阿九。”少女眨着灵动的眼睛，“是来学医术的。”她腰间的银铃突然响起，与瑶光的银铃产生共鸣，奏出的旋律正是当年青蘅捣药时哼的小调。

夜幕降临，我们围坐在桃树下。灵汐将新采的忘川水倒入陶罐，水面浮现出三界的景象：曾经被魔气侵蚀的土地已开满桃花，那些被仙帝操控过的药人后代，正在学习用灵桃树汁炼制丹药。而在九重天上，新的天道法则正在重塑，每一道法则都闪烁着柔和的金光。

“快看！”阿九突然指向天际。只见三颗流星划过夜空，分别坠入桃林的三个角落。我们循迹找去，发现那里各长出了一株特殊的桃树：一株开着蓝色花瓣，一株结着银色果实，还有一株的叶子竟是半透明的。

“这是青蘅、灵汐和我的原神所化。”瑶光轻抚蓝瓣桃花，“以后我们就以这种方式永远守护三界。”她转身将银铃系在阿九腕间，“现在，该由你来书写新的故事了。”

我看着阿九认真点头的模样，突然想起九百世轮回前，我初遇瑶光时她说的那句话：“你可愿陪我看遍三界桃花？”如今，我们终于在这忘川桃夭中，找到了永恒的归宿。而那九百次轮回的血色记忆，终将化作这片花海下的春泥，滋养着每一个新生的黎明。